蘇大夫話沒說完,幾雙攝人的目光已經紛紛向他聚集,讓他不得不瞬間閉上了嘴。特別是當看到秦藍的那雙震驚且疑惑的眼神時,蘇大夫甚至都有些後悔了,可能是剛纔聽得太投入,竟然都忘了還要瞞着這位少夫人。
“你果然中毒了?”
秦藍雖然早就猜到,可是當知道事實時,還是那樣驚訝,甚至心中更多是擔心,
“你中得什麼毒?可有找到解藥?”
知道陶琦中毒,秦藍哪裡還管的着什麼戀香,從他今日的行爲可以看出,他是打算趕她走的,能讓男子這樣做,看樣子是中毒不輕,或是還沒有找到解藥。
迎上女子焦急的雙眸,陶琦只是淡淡的說道:
“剛纔雪兄不是說了嘛!我是戀香族人,是百毒不侵的!所以你不用擔心了!你現在受了傷,而且還有孕在身,自己得注意!”
“你……”
秦藍不是笨蛋,她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相信陶琦的話,沒想到直到現在他都想瞞着她,這一刻,秦藍惱怒的瞥過了臉,一時沉默不語。
“是,戀香族人百毒不侵,每個國家的皇族都知道這機密,而你陶兄也的卻是戀香族人,要不然那情毒怎麼就對你無效呢?怪不得杞國的聖女奸計不能得逞,想賴上你那樣困難,只因你壓根就不會中毒。
不過,你可知,這麼多年以來,皇族中人一直都防着這些隱秘的種族,自然也是在偷偷尋找應對之策,而我在想,或許對付你們戀香族的辦法已經被人找到了。”
聽到雪言冬如此一說,陶琦似乎想到了什麼,而他也知道雪言冬不會無的放矢,必定是找到了什麼線索,於是直接詢問:
“你發現了什麼?”
聽到詢問,雪言冬也不賣關子,而是繼續說道:
“知道你中毒後,我便四處找藥,想着能夠給你拖延一些時間……”
雪言冬的話再次證明陶琦是真的中毒了,越是如此,秦藍越是難受,都這麼明顯了,他居然還想着瞞着她!
見着秦藍已經有些顫抖的身體,陶琦瞪了雪言冬一眼,因爲他知道這人是故意的,於是冷冷的說道:
“說重點!”
“呵呵,這四周最好的藏藥之處自然就是永城的皇宮,於是我就偷偷溜了進去,順手拿了一些好藥材,但最重要的是我還發現了一些秘密,想着可能有用,便急忙趕回來,不過竟然意外得知你是戀香族人,那事情自然就明朗了!”
雖然雪言冬說得簡單,可是仔細一想他的作爲,竟然是到皇宮行竊去了,想他也是堂堂雪國國主,竟然會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還真是讓人倍感意外,
當然,就憑他這身份,若是想要皇宮內的草藥,只要說上一聲,怕是周王都不會拒絕,但一看這位雪國國主似乎根本就沒有打算走正道,而且,他彷彿對這種邪道輕車駕熟,只是短短的時間就能往返,可見,他以前肯定沒少幹這種事,
可能不光是錦雲國,怕是其他國家也遭到過類似洗劫,只是礙於一個國家的尊嚴,沒有說出去罷了,可誰會想到,這大盜竟然也是堂堂的一國之君。
“你發現了什麼秘密?”
陶琦並不在意他偷盜的行爲,因爲他早就已經知道了,畢竟,那些價值不菲的草藥,也不會總是來自光明大道。
“陶兄可聽說過奴草?”
“奴草?”
聽到雪言冬這樣詢問,屋內的三人都皺起了眉頭,顯然都沒聽說過此物。
“奴草生長在極其炎熱之地,長相普通,對人體亦是無害,它的味道十分清淡,可做茶飲,甚至還能讓人在嚴寒之處生出暖意,這奴草可是我雪國人最愛之物,
可是,想得到它卻相當不易,它不能離開高溫,否則就會死去,而且想要保存它也是相當不易,所以就算它對雪國人來說算是好東西,但卻沒有一個人用過,甚至連我都沒用過。
但它卻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奴性,這奴性很是可怕,雖然他本身只有一點淡淡的味道,但是它卻可以將周邊三尺之內的所有物體都染上它的味道,雖說這味道不難聞,但想到它的能力便覺得尤爲可怕。
而就是這樣可怕且難尋難存的東西,卻出現在了錦雲國藥房的火爐內完好的保存着,而且我還打聽過了,這是爲傾城夫人準備的!”
其實他也曾打開過,發現裡面不過是一些草根,雖說只是草根,但味道還不錯,陶琦本不愛用香料,但聞着這味道讓人有些舒爽,於是便放在了身上,難道這香囊內所裝的便是奴草?
不管是否有這可能,在衆人面前,陶琦迅速取出了香囊,在所有人有些詫異的目光下,直接遞給一旁的雪言冬說道:
“你見過奴草是什麼樣子,打開看看,這裡面是否是那東西!”
聽到陶琦這樣說,雪言冬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接過了香囊,但一旁的秦藍卻是一臉的狐疑,這香囊明顯不是男子之物,
剛纔聽到雪言冬說奴草和傾城夫人有關,陶琦便立即拿出了香囊,難道說這傾城夫人和陶琦之間還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是秦藍愛吃醋,也不是秦藍愛胡思亂想,可是作爲一個女人,她實在是沒有辦法看着心愛的男子身上有着別的女人之物,所以她現在心裡沉甸甸的,一點都不好受,
但秦藍也不想無理取鬧,她清楚,現在不是鬧彆扭的時候,現在最關鍵的是找到解毒的辦法。
陶琦已經猜到了一旁女子的想法,他很想解釋,可是現在似乎並不是解釋的好時機,而且,他現在更在乎那香囊內是否裝的就是奴草。
雪言冬接過香囊,將其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雖然味道很淡,可是雪言冬能夠肯定這是奴草的味道,於是迅速打開香囊,然後將香囊內的物品倒在不遠處的桌子上,
很快,大家便見到了一團乾枯的草枝,草枝已經乾枯,甚至不能分辨其原來的摸樣,但隱約能夠猜到這草的根莖不粗,就算沒有乾枯,可能也和絲線差不多大小。
“這就是奴草?”
蘇大夫對奇花異草很是在意,當聽說了奴草的特性,心中更是好奇。
“這不是奴草,這只是普通的香草!”
雪言冬只是一眼便分辨出。
“普通的香草,那這上面的味道……”
陶琦可不認爲這是普通的香草,就算真的是,可這上面的味道肯定有問題。聽到陶琦的話,雪言冬微微笑道:
“不錯,雖然這不是奴草,可是味道卻是奴草的味道,而且也只有奴草的味道,至於這香草原本的味道似乎早就已經被奴草給吞噬了!”
聽到雪言冬如此一說,蘇大夫皺起了眉頭,看了看少爺,再看了看桌上的香囊,
“難道這就是罪魁禍首,少爺就是因爲這味道纔會……”
蘇大夫想說陶琦就是因爲這味道所以纔會快要喪命了,可是想到剛纔少爺那警示的目光,蘇大夫硬是將想說的話給吞了回去。
蘇大夫雖然沒有說完,但這裡的人似乎都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於是雪言冬緩緩應道:
“它既是罪魁禍首,又可說不是!”
聽到雪言冬咬文嚼字,其他人都是一臉的不解。
“難道雪公子是想說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罪魁禍首應該是想害少爺的那個人?”
蘇大夫一時只能這樣理解。
不過似乎並沒有得到雪言冬的認同,而雪言冬也沒有再賣關子,而是繼續說道:
“至於想傷害陶兄的人自然是可惡至極,可是這真正讓陶兄中毒的應該是他自己,其實奴草本無毒性,所以對任何人都沒有危害,但是,這裡面的人卻不包括戀香族人,因爲戀香其實才是可以致人死亡的真正毒藥,奴草雖說吞噬了戀香,但反而讓戀香浮在了面上,一旦被奴草激發,便會成爲致命的毒藥。所以,陶兄現在所中之毒,也可說就是他自身所帶之物,其實溫香病所指的就是被激發出的戀香之毒,中毒之人除了越來越虛弱,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症狀。”
聽到雪言冬如此解釋,蘇大夫也是越來越疑惑,看着桌上的枯草,蘇大夫思索着詢問:
“這既不是奴草,那少爺何時碰過奴草?”
蘇大夫很費解,而陶琦和雪言冬也都紛紛皺眉,陶琦自認的卻沒有碰過奴草,而且,自從帶了這香囊,他也不止一次顯露武功,似乎都沒事。
“戀香,奴草,武功?這裡面像是差了點什麼,我記得前不久在錦南山,海生就使用了功夫,而且,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他那時身上便已經沒有了梅香的味道,所以……我想在這環節裡面是不是差了點什麼?”
秦藍現在已經整理好思緒,決定將那香囊和傾城夫人暫時擱在一邊,好好找到問題所在,並想辦法幫助到陶琦。
聽到秦藍這樣分析,雪言冬也贊同的點點頭:
“弟妹說得不錯,你們恐怕也猜到了,其實我們雪國也曾經研究過戀香族人,當然,我們不一定要對付他們,但是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自然會防着一點,所以纔會認識奴草,還知道它的特性,不過,剛纔說了奴草要在高溫中才能存活,但其實還有一種方法也可以保存,那就是血!它可以在血中短暫存活,吸取血液中的養分,至少可以存活一個時辰!”
“血?”
聽到雪言冬的話,其他人便又開始思索起來,不過這次陶琦卻沒有陷入沉思,而是目光陰冷的看着那桌上的香囊,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沒想到他們想讓我中毒,還真是煞費苦心,各方面都計算得如此到位,而那位,居然不惜用苦肉計,這份心機還真是不一般啊!”
陶琦想到那雙帶血的雙手向自己伸過來,只因對方的眼中充滿了彷徨和無助,所以他纔會相信,可沒想到這一切不過是計謀而已,也正是因爲他觸碰了那雙帶血的雙手,所以纔會落得如此下場,說來說去,果真是他自己害了自己。
陶琦沒有道明,但秦藍隱約似乎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事情已經弄明白,可似乎危急依然存在,秦藍忍不住再次詢問:
“既然知道是奴草,那雪公子可知道解毒之法?”
“現在陶兄身上的戀香已經被吞噬,想要解毒,就必須讓他身上重新擁有這味道,可是現在時間緊迫,等陶兄身上的奴草香味散去,怕是要十多天,而陶兄現在……哎!早知道會這樣,我就應該多做一些續命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