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惋惜說過話之後,整個紫竹院裡面就陷入了一片安靜。慕容流只是低着頭看着手中的茶杯,不說話也沒有表示什麼。雲惋惜抿緊了嘴,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發的古怪了起來。
半晌之後,慕容流才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聽着那輕輕的一聲,雲惋惜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等着慕容流開口說話,給她最後的審判。
“你剛纔說,是你自己提出來要把黃媛給留下的對麼?”
慕容流面目表情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雲惋惜開口問道,聞言,雲惋惜點了點頭。見狀,慕容流卻又不再開口說話了。
隨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雲惋惜只覺得自己的下半身已經跪的開始發麻,身體的溫度也在逐漸的降低。現在雖然已經進入了春天,但是夜裡面的風還是比較冷的。
雲惋惜就這樣跪在地上,自然會覺得很不舒服。可是慕容流從始至終並沒有要她起來的打算,那麼雲惋惜也就只能夠跪在地上跟他耗着,看誰最先開口打破這個沉默。
“罷了,你先起來吧。要是讓挽墨知道朕揹着他偷偷到了丞相府,還不知道那孩子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你自己也不用太過於在意,就像你說的那樣,這件事你們三個人都有責任。但是看在他們的面子之上,朕也就不再追究你的責任。”
最終還是慕容流最先敗下陣來,他一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開口說道。一聽自己的事情不會再連累到其他的人了,雲惋惜這才緩緩拉開了一個笑容。他並沒有馬上起來,而是恭恭敬敬的給慕容流行了一禮。
“臣女雲惋惜,多謝皇上不殺之恩。”
雲惋惜心裡面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爲寧挽墨還有蕭臨風兩個人也在場的話,這一次她絕對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但是如今慕容流的一句不再追究他們的責任。
那也就是說,連最基本的處罰如此也沒有了。這等天大的好事落在了他們的頭上,雲惋惜的確是應該覺得很高興。
“以後做事的時候記得先好好考慮一下,不要再像這一次一樣衝動了。還有宮裡面的事情,你也不應該那樣跟你母妃說話。”
一想起宮裡面的皇后娘娘,慕容流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看來上一次雲惋惜跟寧挽墨的事情也是給了她很大的刺激,否則的話,她不會氣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氣的跡象。
“皇上,關於那件事情……其實惋惜覺得自己並沒有說錯什麼。”
雲惋惜敢對天發誓,她一定是不小心撞到頭了。要不然的話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還對着皇上提起這件事情!
想皇后娘娘那邊的事情還算不上教訓,如今又跑過來招惹皇上本人了麼?她怎麼就這麼傻乎乎的!默默的在心裡面咒罵着自己的衝動,雲惋惜低下頭不敢再去看慕容流的臉色。
他這麼說起來,皇上肯定是生氣了吧。畢竟,她反對對方的意思也不是一次兩次。如果是平時的話,她就算有十條命那也不夠人家砍的。
“有的時候說你大膽,那你的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一些雲惋惜,你是真的以爲有寧挽墨還有蕭臨風兩個人支持着你,朕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慕容流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陰嚴肅的看着對面的雲惋惜。他身爲堂堂九五之尊,如今連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女子都能夠反駁他的話,他最近是不是太過於放鬆了?弄的這些個小輩都開始有膽子跟他公然唱反調了啊!
“皇上,臣女真的就是都只是實話實話而已。如果惹惱的皇后娘娘跟皇上,臣女願意道歉,還請皇上恕罪!”
雲惋惜毫不遲疑的又再度跪了下來,看着那張神情堅定的面容,慕容流緩緩的開口道。語氣之中聽不出來他究竟是何等意思,不過這並不妨礙雲惋惜回答對方。
“雲惋惜,朕問你一件事情。如果今天朕就在這裡殺了你的話,你說挽墨那孩子會怎麼辦?”
乍一聽見慕容流這麼說,雲惋惜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呆愣在了原地。殺了她麼?那種事情,還真像是慕容流能夠幹得出來的事情呢。只不過,凡事果然還是冥冥之中自由註定吧。
“回皇上的話,如果現在皇上就殺了雲惋惜的話。那麼寧王殿下什麼都不會做,他還是會像現在一樣孝順皇上跟皇后娘娘。”
只不過,他這麼做是在做戲還是發自內心的,相信慕容流自己心裡面也是有數的吧。聽着雲惋惜的回答,慕容流的動作微微僵硬了一下,隨即他忍不住哼笑了兩聲。
“你果然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不錯,以挽墨那孩子的個性。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了他的人。就算那是他的父皇跟母后也一樣,這一點,他是像極了那兩個人。”
雲惋惜還是第一次在慕容流的嘴裡面聽見另外的名字,對於寧挽墨爹孃的事情,她知道的只不過是表面上的一些東西。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是如何發生的,如今也就只有身爲當事人的皇上或者皇后娘娘知道一些了。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也還是不打算告訴寧挽墨他們。
其中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無非就是不願意寧挽墨被那些個陳年往事束縛住手腳,不過他們也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寧挽墨從來都不是會輕易認輸的人,對於他來說,知道從前的事情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就算慕容流可以隱瞞上十年二十年,但是之後呢?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寧挽墨總有一天會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與其之後在解釋,慕容流還不如現在就跟寧挽墨說清楚。也省的他們之間,總是隔着一條不能夠跨越的鴻溝。
“皇上,惋惜雖然只跟寧王殿下相處了近一年的時間。但是雲惋惜看得出來,寧王殿下還是很重視皇上跟皇后娘娘的,所以,有些事情儘管兩位心裡面很清楚,寧王殿下都從來沒有逼迫過兩位去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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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惋惜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目光透過慕容流的面容,她似乎又看見了那道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影。下意識的,雲惋惜輕輕扯出了一抹笑容繼續說道。
“因爲對於他來說,比起那些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以前,眼前的現在纔是最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