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然忽然開口說道，眼睛之中滿是黯然的神色，雖然當年的事情到如今已經有整整五年了，但是，此時此刻， 他想起來還是不能釋懷。即使這是一個事實，他心中直明白的一個事實，只是嘴上很少像現在這樣開口承認，並且，是當着這個女人的面承認，還是第一次。
廢話！白亦然……你說的什麼話！
夜長歡聽了白亦然說的話之後，在心裡猛翻白眼，真的是想將這兩個字衝口而出，狠狠的甩在他的臉上，因爲她實在是非常的鬱悶。
雖然，白亦然和她不是真正的夫妻，不過是一對徒有夫妻之名，而沒有夫妻之實的夫妻而已，但是，好歹白亦然、舒歌和她是多年前就認識，並且，相處了也不少的時間，可以算的上她相交最長久的朋友，這個人難道對於自己的性格一點兒不瞭解？自己什麼時候成爲了一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了？話說他從哪一點看出她是這麼膚淺庸俗的人了？
當初我被已經是皇帝的大皇子封爲長歡王，那時候，我雖然接了聖旨，但是後來，我私下裡找皇帝推辭的時候，難道你忘了，你不是作爲白家的主人，和我一起去的嗎？
我要是那種貪幕虛榮的女子，我有了那樣的封號，以後享受榮華富貴，並且，必然再也不用看你母親的臉色，你母親那個老女人也一定會對我低聲下氣，至少會因爲我的封號，見了面必須的向我請安。有這樣的好處，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去向皇帝推辭呢？
白亦然就算你是豬，只要用腦子想一想，你就絕對不會懷疑我是不是一個貪慕榮華富貴的膚淺女人！
別說是你名將城白家主母的位置，就連當今皇帝給我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官職和封號，我夜長歡都不想要，更是一點兒不稀罕。
夜長歡記得當初在大皇子登上那張天下人夢寐以求的皇帝寶座的時候，手中已經掌握了中原王朝的大半的權利，手中權利膨脹也不是一個好事情。
因爲，權利越大，就代表的責任越大，所以，那個時候大皇子急於把手中的權利分給他身邊的一些值得他信任的人，其中就包括一個人，那就是夜長歡。
夜長歡即使他的朋友，也是當時同樣競爭皇位的二皇子的朋友，但是，朋友和朋友是不一樣的，是分等級的，也是有一些區別的。當然，她和大皇子的關係要比和二皇子的關係好上許多。
並且，夜長歡是有他們兩個人所需要的能力和才華，還有一些男人身上所缺少的東西。所以，兩人同時在暗地裡極盡所能的拉攏夜長歡，送她美男子，送她美酒，還送她絕世的寶劍，以及一些武林之中早已經失傳已久的各種各樣的武功秘籍。
夜長歡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並且，她自己就是從小在冰雪之城中的皇宮中長大。她是皇室的人，皇室之中最多的就是是是非非，權利的渴望，還有皇位之爭的殺戮。無論是當初奶孃作爲一個提醒，給她將的關於冰雪之城皇宮之中的那些發生的事情，還是她後來和大皇子、二皇子兩個人成爲朋友以後，時常出入皇宮大院之中，聽那些嬤嬤和宮女還有一些上了年紀的太監，在暗中悄悄地說一些多年前的事情，有的是皇妃之間你死我活的爭寵，有的是前幾任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與他們的兄弟之間關於皇位的爭奪，有的是發生在最近關於大皇子和二皇子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夜長歡有侯覺得她這一生雖然是看似一直處於江湖之中，自己也練就了一身本領，在江湖之中也闖蕩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來，但是，她總是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真正在血腥風雨之中的江湖人，她不是沒有經歷過那種生活，也不是沒有被那些狡猾的武林人士暗算，在江湖的爾虞我詐之中，利益的交織之中，也是一直都處於那樣的生活，可是，江湖畢竟只是江湖，只是一個民間組織的範圍，可是天下卻是一個巨大的廣闊的地域概括，它包括了整個江湖，所有的人都在天下之中，過着這樣或者那樣的生活。所以，夜長歡覺得自己一直都是處於掌握天下的
皇宮之中，江湖和宮廷本質是一樣的，並且他們兩個都作爲天下的一部分，是相互聯繫，相互之間有一定的密切關聯的。
夜長歡總是覺得自己身在江湖之中，其實，她也不過是在皇宮之中的江湖，所以，她看的那些事情多了，也見的多，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很多道理，並且是正確的可以，視之爲真理的道理。
當大皇子和二皇子將那些她平日裡一看見就心花怒放，高興的要命的東西送來的時候，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答應了任何一個人，畢竟兩個人送的東西是不一樣的，有多少，珍貴與否的區別，她怕她自己一不小心，看見了一些她這些日子裡來一直都想要的東西，會不由自主的答應送了這些東西的那個人。就算自己剋制住了，也會難免的給自己帶來一些非常大的困擾，整日自己的心裡如同貓爪耗子撓的感覺，必然要比砍上自己幾刀，還要痛苦上好幾百倍。
因爲，幾乎熟悉夜長歡的人都知道，她只對三樣東西感興趣，一是：美酒，二是：好看的男人，還有一樣就是對於武道的追求，除了這些之外其他的所有東西，再加上與她並沒有多大關係這一點兒，夜長歡通常是連一眼都懶得看。
因此，夜長歡每當那些人來的時候，她自己就趕快找個機會偷偷的走了，悄悄的避開了。畢竟，她和大皇子是最開始就遇見的，並且，兩個人一見如故，互相之間，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要說這兩個人都要爭奪那個皇宮寶殿上的龍椅的
話，從個人關係和情感這兩個方面，她是一定會選擇幫助大皇子的。
當然，夜長歡最後就是那樣的做了，她成爲了大皇子身後的一個支持者，其實，也不可以說是支持者，甚至也不可以說是大皇子的一個謀士，只可以說她是一個爲朋友兩肋插刀，幫助朋友的好朋友，只能這樣說。她不爲名利，只是兩人之間的關係是除了舒歌和無憂之外，最好的。她畢竟與那些其他的人不一樣，那些大皇子手下的大臣和謀士以及強大的謝家，這些等等的勢力，他們因爲將來大皇子坐上皇位，可以給他們一些他想要的東西，當然包括什麼金銀財寶，賜官封侯，他們所以有一種十分狂熱的情緒在這場奪位之站之中顯現出來，他們看似忠心耿耿的爲他辦事，實際上，暗地裡也說不定早就準備好了一些東西，等大皇子一垮臺，競爭皇位落敗，立刻投到二皇子的陣營之下，將自己一直以來支持的主子出賣給二皇子，更有甚者會落井下石，將一些曾經關於大皇子的一切的重要秘密都給了二皇子，另有小人還會加上一些添油加醋的詞語也來詆譭大皇子，或者對二皇子告大皇子一狀，以謀求在二皇子陣營之中可以立足，至少，也是爲了將來二皇子當上皇位之後，自己不會落得一個誅滅九族的下場。
這是一個由人的利益建立起來的體系，利益關係是這個世界上要比肉體關係還不牢靠的關係，況且，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別人的心中會想什麼，在之後會做出什麼來，等等這一切，都是不知道的，不能看他們那些人在大皇子面前裝出來的一副忠心耿耿，爲了他坐上皇位，一定會上刀山，下火海，肝腦塗地，再所不辭的模樣，事實上，裝樣子誰不會裝呢，可是，能夠說和做統一的人，真正的是非常少的。
大皇子沒有母家的勢力支撐，只有這些人支持他，他要是在爭奪皇位之中，被其中的一些人背叛，或者出賣，最終的結局必然不只是爭位失敗，而且，那個時候，身後必然沒有任何力量的他，下場不是成爲二皇子這一生的介下囚，成爲他的禁臠，有一天膩煩了以後，不是被拋棄，就是會被當做皇上此生中的一個污點被除去，或者，在他爭位失敗以後，就會被立刻處死。
這個人還是那麼的年輕，她不想讓他那麼早，就沒有了自己的人生。如果，她幫他的話，那麼，有她的照應，就算最後一刻，真的是失敗了，她也可以將他保全，雖然很有可能不能夠東山再起，但是。至少可以保住他的性命。最主要的是她夜長歡的朋友，朋友之間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夜長歡後來聽身穿龍袍的大皇子酒後吐真言，說了一些關於她的話。她作爲在他身邊每當緊要關頭的時候，必然會給他出謀劃策，並且成功幫他解決了不少的難題。 他知道夜長歡雖然不是從一開始就死心塌地得跟着他，也不是作爲他的謀士中的一名，並且夜長歡她並沒有爲他鞠躬盡瘁，用盡全身上下的才力來支持他，並且。她有時候對他奪位的事情表現出來很不感興趣，連眉眼之間的神色也變得淡淡的，讓人一眼就知道她認爲如今她所做的事情真的非常索然無味。
可是，她畢竟真的幫過他。雖然他們兩個人是朋友，但是，他並不想欠她的人情，並且，憑着兩人這麼要好的關係，以及她本身的能力和才華，最後一點是最主要的。所以，後來他執意要封她爲長歡王，無論她同意與否，都不會收回成命。
大皇子當初因爲夜長歡雖然身上具有殺伐果斷的大將氣概，封她爲長歡王，但是，後來，她根本就沒有進入朝廷，成爲朝廷中爲國效力的一員，而是在江湖之中漂泊，一直到如今還處在那些是是非非之中，無論是身體還是心不停的流浪。
皇帝心中覺得很可惜，因爲夜長歡那個女人與這個世間的表情大多數女子都不一樣，卻不能爲朝廷效力。
不知爲什麼，夜長歡忽然想起了二皇子，那個時候，他也在極力的拉攏她。
那位有權有勢的二皇子，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他來拉攏她，裡面固然有需要她的才華和謀略幫助她爭位的因素，但是，最主要的絕對不是這些，她想二皇子一定是因爲大皇子有拉攏她的打算，被他無意間知道了，所以，爲了和他競爭，不服氣的在裡面摻和上一腳，意圖攪亂大皇子的計劃。
二皇子母家就是皇后一族，勢力強大，存在了差不多百年之久，凡是如今已經爬到了一定位置的人，朝廷裡的官員們大多數都和皇后的孃家有或多或少的關係，這一家族在中原皇朝之中，除了白家，獨孤氏這一族算是存在的時間最長的一族，根基穩固。這一家族之中，曾經出過六位將軍，一位開國統領一百萬軍隊的大元帥，還有四位皇后，還有兩位身居要職的文臣，以及其他的一些人也是身居朝中要位。這可以說是中原皇朝最有權勢的家族，無論天子是誰，這個家族總是屹立不倒的。
二皇子擁有這樣的後盾，這樣強大的家族，是完全不需要她的幫助的。他自己的母家之中有才華的人比比皆是，這些人在朝中往往手握重權，可以給予他的幫助，不知道有多少，有多大。她無權無勢的夜長歡怎麼敢比。
其實，這也是夜長歡最終選擇幫助大皇子，站在大皇子身後支持他的原因
當然，這個家族可以存在這麼久，與它的族人最擅長韜光養晦，從來不惹事生非，大多數當官的官員都是處於中流的位置上，不參與皇子們的奪位之爭，除非，裡面有皇子是出自族人之中的女子所生。
但是，這一個家族裡的所有人似乎又十分懂得分寸，懂得關於不讓皇上對他們這個大家族心生忌彈這方面的很多的東西，所以，在皇位爭奪之中，無論暗地裡是怎麼樣的，但是，明面上總是顯得忍讓謙和，也正是因爲如此，中原皇朝的天子們一代又一代的換，一代又一代的上下那張龍椅，在大皇子成爲皇帝之前，卻沒有一位天子想要並且做出實際行動將這個家族連根拔起。
其實，後來，大皇子繼位之後，對於將這一個大族除去，心中也是有點兒害怕的，畢竟這個家族已經存在了這麼久，裡面的那些官員幾乎掌握了全國的經濟命脈，還有大多數官員都是受過獨孤氏的提拔纔有了今天的這個位置，一旦要是動這一家族的話，那麼很可能會動搖國家的根本。可是大皇子當時又非常的猶豫，如果不動那些人的話，這些人以前一直都在支持二皇子，對於自己剛剛穩固的皇位，總是一個巨大的隱患，況且，皇室有規矩，那些爭奪皇位的皇子在奪位失敗以後，上位者絕對不能殺死其他曾經和他一起爭奪過龍椅的兄弟，並且，還必須的的好好的善待他們，除非他們老死，否則，無論這些人犯了什麼大罪過，只要不是勾結外國叛亂，或者自己起兵叛亂，如果是他們做了其他的觸犯法律不好的事情，那麼，都可以免去懲罰，不可以將刑具家在他們貴爲皇子的身份之身上面。
所以，二皇子不會死，要是他身後的勢力還在的話，那麼他們隨時隨地可以聯合起來造反，將他推下皇位，對於這樣的情況，大皇子心中怎麼能夠不憂慮，那可是他費盡心血好不容易德來的皇位，要是一下子被別人拿走了，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其實，他只要殺死了二皇子就可以解決了所有的問題，那樣獨孤氏一族就沒有了要支持的主子，那麼也就同樣失去了造反的理由。可是，他不願意。
夜長歡是這樣猜想的。雖然。皇室有那樣手吳不可自相殘殺，這樣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但是，試問哪一個王朝沒有這樣的規矩，可是那些上位者真的那樣做了嗎？答案是沒有。那些規矩不過是爲了顯示皇家大族之中的仁慈，不過是一些面子上的好看，向天下人顯示一些皇家統治的仁心仁德，用這些來教化天下的民衆，讓天下的民衆效仿他們的做法，促進中原王朝的安定，以及老百姓可以安居樂業，沒有任何反抗皇家統治的想法。
這種面子上的好看，不過是一種掩耳盜鈴的做法而已。中原王朝世代更替，一直到如今，好幾百年過去了，那些上位者將那些奪位失敗的皇子殺死的例子根本不在少數，不對，應該是說大多數都是這樣的做法，只有極少數的人會保全自己兄弟的性命，或者將他們軟禁在皇宮之中，或者，將他們流放到偏遠的地方，或者，只是封一個毫無實權的閒散王爺，整日讓他去遊山玩水，整日也會有人在暗中監視他們。
不過，這只是極少數的皇帝會這樣做，這樣做的原因，也完全不是因爲皇家那個擺在那裡好看的規矩。或許是因爲一母所生，或許是因爲，皇帝個人的品行太過仁慈大度，或者，皇帝是爲了一種挑戰，如果那些人意圖東山再起的話，再進行一次奪位之爭，想必也是非常有趣的。當然，有的人很可能也是爲了其他一些原因。
可是，大多數皇子會被殺死，皇家的規矩在皇位的穩固之前根本不算什麼，那就是一句好聽的話而已，沒有任何的約束力。 所以，夜長歡想大皇子事不願意殺死二皇子的。如果，他想殺死他永絕後患的話，那麼不失爲一個既可以不動獨孤氏這一個龐大的家族，造成全國的大動盪，又可以，讓他的皇位牢固，不會有被人推到的危險，可是他必然是因爲自己心裡面不願意，所以，才選擇除去那個大家族，折去二皇子的臂膀，毀去他的後盾。
當時，大皇子打算這樣做的時候，立刻對身邊的親信下令，絕對不能走漏任何的風聲，並且，一定要在暗中做好一舉將其摧毀的周全準備。因此，後來，在皇后娘娘得到母家的族人之中，除了她和自己的兒子，將要已經當上皇帝的大皇子下令要全部被處死的時候，正是深夜時分，她馬上將還在自己身旁熟睡的男人搖醒，說明情況，然後兩個人相攜着一起立刻前去皇帝寢宮之中，打算求情。可是，早已經晚了。皇帝在聽宮人說兩個人一同朝他住的地方過來，並且，一路上風風火火很是着急的樣子，他就明白事情已經泄露了，所以，立刻在他們趕來見他之前，就立刻下令，連夜讓那些已經在獨孤氏大族，坐落在帝都之中的大宅埋伏了好幾天的軍隊，衝進大院之中，將那麼些重要的人物，尤其是獨孤氏之中很有權利的人，通通搶先一步，殺死他們，並且，囑咐那些人動作一定要快，那些家眷死活不要緊，關鍵是要殺死重要的人物，並且一個不留。第二天在菜市場所殺死的那些人，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罷了，那些重要的人物，實際上在前一夜就已經死去。
對於一些死人，老皇帝和他的皇后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除非他們有那個有那種讓人死而復生的本領，可以去閻王殿要人，讓那些人可以重新活過來。很顯然他們兩個人是沒有這種能力的，所以，他們除了狠狠的責罵上大皇子幾句之外，也不能再怎麼樣，只不過是傷心不已。
夜長歡後來在聽大皇子說，那一天不只是老皇帝和他心愛的皇后，從自己的宮殿之中趕了過來，就連二皇子也半夜出現他的寢宮之中，這是自從他登上皇位之後，二皇子第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是主動自己跑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