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臥龍洞

張野想來想去,還是把軍火的事告訴了馬浩。

一來是因爲軍火太多太沉重,光憑他們二三十個師生拿不回來;二來馬浩是地頭蛇,又有馬強這個因素,軍火又多,就算拿回來,也肯定瞞不過他;三來學校現在用不着這麼多,何況呆在馬家莊的地頭,拿多餘的武裝馬家莊的保安力量,對學校也有好處。

既然遲早會知道,早說出來還顯得禮貌,而且軍火藏在那裡太不安全。鬼子丟了這麼多軍火,一定會大肆搜查,一旦發現,那可就糟了。

不出張野所料,馬浩聽說張野還藏有一車軍火,看他的眼神都變了!眼睛裡就差沒閃出跟馬強一樣的小星星!張野趕緊大叫一聲把他的魂喊回來:

“馬伯伯,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怎樣把軍火弄回來!要是被鬼子發現了,那就什麼都沒啦!”

馬浩回過神來,當下跟張野一一計議,先派人去偵察附近有沒有鬼子異動,大隊人馬帶好搬運工具利用夜晚掩護,一次將軍火起出,先運到山上,一次搬運不了的就地掩埋做好記號以後再搬。斷後小組負責清理痕跡。軍火運回後由張野先挑,馬家莊至少得三成。

隨即馬浩就去安排人手和工具。張野也選出張爲國熊安平等幾個同學參加。

當天下午張野就同張爲國還有兩個馬府家丁回到了藏車的地方。他們一直守到天黑下來。這時馬家莊大隊人馬都到了山上,張野安排張爲國、熊安平和兩個家丁分頭監視馬路兩邊過往的汽車,自己帶着四五個人跳下馬路循着標記找到了汽車。

張野四處檢查了一回,發現一切跟離開時一樣,又拿着手電筒爬進車箱看了看,這才命令往山上發信號。

到底人多好辦事,馬家莊的人都是做慣了農活的,有力氣,加上工具順手,所有步驟都完成得格外順利。天還沒亮,人和槍就全進了馬家大院,原地只留下一輛空車。馬浩事先下過禁口令,張野在卸車時把木箱也都換過了,除了卸車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搬的是什麼東西。卸車的人則是馬浩再三篩選出來的可靠家丁。

等其他人離開後張野和馬浩帶着留下的人把東西運到後院,一一清點:

武器:輕機槍四枝、三八步槍五十枝、手雷五箱、子彈十箱、迫擊炮兩具,炮彈四箱,擲彈筒兩個,榴彈兩箱;

食物:罐頭四箱,壓縮餅乾兩箱,

其他:軍被十牀,柴油兩桶。

拿着這張清單,張野和馬浩都喜不自禁。兩人討價還價半天,決定留給馬家莊輕機槍兩枝、三八步槍十五枝、手雷二箱、子彈三箱,罐頭一箱。其餘全部留給學校,暫由馬浩代爲保管。

其實馬浩本不想要罐頭。吃的東西馬家莊有的是。不過這是掩人耳目所必需的。至於柴油,除了點燈,馬浩想不出還能做什麼用,不過用柴油點燈可比煤油差多了,馬莊主不稀罕。不過對學校就不一樣,雖然從鎮上撤出時採購了不少食物和日用品,但總有用光的時候;有些住校的同學鋪蓋也不齊;至於柴油,張野還想今後有機會過車癮呢;步槍本來就有十枝,加起來共四十五枝,全校人手一枝還有多;至於迫擊炮和擲彈筒——老馬不要咱也不能扔不是。

辦完這件大事兩人都鬆了口氣。張野終於可以安心養傷了。可這逍遙日子才過了一天,李校副就帶着馬強一行人回來了。

見到張野,李校副等也都是驚喜有加。馬浩心裡得意,藉機大擺筵席,給李校副洗塵。宴後,李校副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張野說:

“牧野,這次我們可找了個好地方!”

他停了一下,又接着說,

“臥龍山上有個獵戶,身手很高明,有一回同莊裡的幾個好手一起去打獵,在東南面陡坡上發現一個洞,他們就叫它臥龍洞。哎呀這個洞可不得了——”

他又停下來啜了口水,張野心說老先生教書教出毛病了,這麼愛賣關子!

“這個洞,從山上下來只有一條小路,很陡峭。洞口不大,前面是個小平臺,最多也就能站三十個人,下面全是懸崖峭壁。進洞就是個深井,到底約近十米高。井底邊上有道溝,深不見底。在離洞口約三米的井壁斜開了另一個洞,洞口不大,兩個人過剛剛好。從這裡進去,向下一拐,裡面突然變大了,寬敞得象個廣場,我看幾千人都能裝下!邊上有地泉流過,廣場四周還有好多好多小石洞,都很乾燥,能住人。洞頂上有很多細小巖縫直通山外,光線能照進來,又通風。從邊上的幾個小巖洞往上繞回來,還有幾個小洞口通到進洞的井壁,有兩個還在出口上面!從那裡就可以監視和封鎖上山的路,視野很好,很開闊,山下的動靜都一目瞭然。從側面進去,又是一個廣場,比外面的還要大,不過光線就差多了,裡面還能進,不過我們沒走了。從外面廣場再往裡走,順地泉邊上往下走,全是上好的煤塊!葉老師說,裡面還有鐵礦石和別的礦石,不過沒有儀器他也分辨不出來。洞裡冬暖夏涼,地泉我嚐了嚐,很甘甜。泉水在後面匯成一個潭,不大,但很深,潭裡還有魚。外面的洞口有樹藤覆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個洞,離馬家莊不遠,連這邊的動靜都能望見。易守難攻,幾枝步槍就能封住洞口。咱把學校設在洞裡,只要有糧食,堅持一兩年都沒問題!”

他喘了口氣,再喝一大口水,接着說,

“平常我們可以在洞口的平臺上上課,洞裡可以安兩個竈,王老實保證滿意,呵呵呵。前幾天我偶然聽馬家莊的獵戶說起,就上了心。請他帶我們找到了臥龍山的李獵戶,李獵戶很熱情,一聽是學校要用,就親自帶我們去。我們在洞裡轉了三天!真是一個好地方!”

他搖頭晃腦,口裡嘖嘖有聲。卻沒注意對面張野已是心花怒放:真是心想事成,下雪天就有人送木炭,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剛收了一車貨,正悉沒處放呢,東西全用得着!嗯,要是有個柴油發電機就好了。對了,那卡車就有發電機,也燒柴油;還有蓄電池,還有車燈,都能用上。爐竈要用燒煤的,木柴也要留一些備用,軍被、罐頭和壓縮餅乾全運過去。還要準備食用油和鹽,新鮮蔬菜是個問題,人不能缺少維生素C。。。。。。他興奮得直搓手。

等到兩人都興奮完了,張野也把繳獲鬼子汽車、搬運軍火和分配武器的事情向李校副彙報,又提到已邀請周醫生兩人來入夥,還打開揹包,把從洋醫生那裡收刮來的西藥獻寶似的拿給李校副看,着實又讓老傢伙狂樂一番。

再次平靜下來後,張野就提到了領導核心的問題,他想讓學校按他的設想發展,不能象在校園裡爭論時那樣一盤散沙,但他又無法說出自己是從後世穿越來的,只好拉着李校副先集中再民主了。

兩人計議:鑑於目前國家動盪,跟鬼子的戰鬥還要持續若干年,爲確保學校能生存下去,有必要從學生中挑選可靠人員組建武裝學生軍,由李校副、張野、陳思奇、馬強、何方、張爲國負責領導,這六人都是親手殺過鬼子的人,絕對信得過,在學校也有一定威望;趙之江老師負責教學;葉秋老師負責研製軍火(主要是火藥);花潔柳枝負責後勤,女孩子嘛,洗洗涮涮縫縫補補最拿手;王老實負責伙食,這老鬼無親無故無依無靠,以前在周董事家餵豬,建校後就一直在飯堂,從沒出什麼岔子;周舜欽來了,就負責醫療。

商定後,張野又悄悄找來陳思奇、馬強、何方、張爲國,六人開了第一個碰頭會。李校副首先通報了臥龍洞和軍火兩個重大事項,並確定了學校立足臥龍洞的原則,以及建立武裝學生軍保衛學校的決議。同時對學校新的領導核心組成進行討論並一致通過。

這個會持續時間不長,但是意義重大。幾年後威震東亞,令日寇聞風喪膽的中華抗日學生軍從此誕生了!

會後,張野帶着趙之江老師、陳思奇、馬強、何方、張爲國和馬家莊幾個家丁連夜去汽車上搬回發電機、蓄電池、車燈、工具和其他用得着的東西,連車箱板和彈藥箱都沒落下。

次日一早,張野又由馬強陪同去了臥龍山,先去見了李獵戶。

對這位給學校找到這樣一個絕佳落腳點的恩人,張野十分感激,對這次拜訪也特別重視。特意帶了一枝嶄新的三八步槍和三十發子彈作爲謝禮。

李獵戶二十四五歲,身材壯實,肌肉彷彿充滿力量。他妻子劉玉珍是山裡獵戶的女兒,長得端莊秀麗,是當地出名的美女,兩人的兒子剛滿週歲。

李獵戶見到張野也很高興,爽快地收下了張野的禮物。兩人往下一聊,還真不是外人:李獵戶大名叫李永福,父親就是南平山前的李老二!見到救命恩人的兒子,張野覺得特別幸運。他跟李永福聊起打獵經,把他從李永貴那裡學來的那點常識向外一擺,就知道李永福比他弟弟強了不止一籌。當下動了拉他入夥的心思。他皺皺眉頭,話題一轉,大談學校對人才的培養,未來社會對人才的需求,人才要從小培養,學校是培養人才的最佳搖籃,安全穩定的家庭環境在這個動盪年代是多麼珍貴等等等等,憑三寸不爛之舌把本份的李永福和劉玉珍說得暈頭轉向,糊里糊塗就答應了搬來洞裡併兼任學校保安隊長一職。馬強坐在旁邊,連話都插不上,點頭都把脖子點酸,裝笑裝得兩頰都木了,最後不得不逃出屋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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