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化整爲零

馬強和第一支隊的迴歸,使學生軍原有的部隊編制更加完整。雖然目前這支第一支隊與從前那個第一支隊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以原來留下的數百老兵作骨架,又經過馬強幾個月的艱苦訓練,恢復甚至超過原有戰鬥力是指日可待的。

張野按照學生軍現在的編制,將第一支隊改編成第三旅,旅長自然是馬強,副旅長何信____也就是何秋豔的那個老忠僕。下屬兩個團:第九團團長馬強(兼),第十團團長何秋豔。

編制完成後,張野召集高級將領,討論下一步的作戰方略。

在奇襲十家莊鬼子倉庫後,學生軍的軍火補給得到了暫時的解決。因此,按照陪都委員長的命令,南下配合中條山第一戰區的國軍,挫敗日軍鞏固華北、抑制落陽、窺視西京的戰略意圖的作戰方案,又重新擺上了學生軍的議事日程。

“現在就南下作戰,我認爲時機還不夠成熟。”

張野劈頭蓋臉就扔出這樣一句話。

“我知道有些同學主張南下作戰,是爲了解決目前咱學生軍內缺乏彈藥的問題。畢竟咱的主要裝備,是美式的自動步槍。雖然咱火力比鬼子強,但是對彈藥的消耗,卻比鬼子大得多!日本是個資源貧乏的國家,其生產製造能力不足以支撐長期大規模的大量彈藥消耗,所以日軍幾乎不裝備自動步槍,轉而把單擊步槍發展到極致。”

張野停下來喝一口水,順便捏捏遞水過來的陳妙影的柔荑,斜眼看着她緋紅臉飛快地抽手離去,接着說:

“在這麼多次激烈的戰鬥中,咱們可以看到鬼子的三八步槍,具有構造簡單、可靠性好、射程較遠、準確度高、搏殺便利的特點,在與國軍進行的單兵作戰中佔有很大的優勢。而咱學生軍裝備的美式自動步槍,構造複雜、可靠性較差、射程較短、準確度不高、也不利於搏殺,但是火力覆蓋面寬,子彈射速快,在中短程距離象機槍一樣,一掃就是一大片,只要兩三枝自動步槍交叉射擊和輪番更換彈匣,完全能頂得上一挺機關槍!鬼子刺刀雖長,卻對咱鞭長莫及!但是自動步槍的最大缺點,就是彈藥消耗量大,對後勤依賴性大。現在咱們臥龍洞的工廠,儘管已經開始生產這彈藥,但是產量有限,暫時還不能滿足一線作戰的需要。所以大家以爲只有打通內地到晉東南的運輸通道,從陪都戴長官那裡,才能得到足夠的自動步槍彈藥!其實這是不可能實現的。首先,戴長官會不會長期穩定地供給咱學生軍,誰也不能保證,並且這樣也就是把咱學生軍的生死命脈,交到了陪都委員長的手裡,從而使得咱學生軍,不得不完全聽命於陪都;其次,隨着學生軍的發展擴大,對美式武器的需求越來越大,戴長官不一定能保證足額地供應;第三,即使咱學生軍打通了內地到晉東南的運輸通道,由於實力相差懸殊,鬼子也能隨時掐斷之;第四,咱學生軍能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跟咱據守臥龍山天險有很大關係,如果咱傾巢而出,泉陽和十家莊的鬼子卻趁機來偷襲咱臥龍山天基地,學生軍就有可能失去立身之本。因此,我不贊成現在就南下。”

“那咱應該怎麼做啊?守在臥龍山不動嗎?”

張爲國大咧咧地問。

“做縮頭烏龜當然不行!”

張野笑了笑:

“南下是必然的,但是在南下之前,咱要先解決臥龍山的後患。強攻泉陽和十家莊是不現實的,因爲咱學生軍目前還沒有這個實力。但是咱可以擺出一副隨時要發動進攻的態勢,嚇唬這兩個城裡的鬼子,讓他們不敢輕易露頭!另外,咱要跟鬼子打游擊!上次出擊十家莊,特種支隊和第一旅採用的分散騷擾戰術對鬼子十分有效,很少的部隊就逼得鬼子縮在城裡不出來。咱要大力發展這種戰術!整團整旅的部隊拉出來跟鬼子硬拚,是以自己之短擊鬼子之長,發揮不出咱學生軍作戰的特點。咱們現在要化整爲零,將整團整旅的部隊,拆散成連、排,甚至是班,分散到泉陽和十家莊的四周,專門襲擾、狙擊鬼子和僞軍的小股部隊,象啃大餅一樣,今天吃一口,明天咬一塊,終有一天能把鬼子象吃餅一樣乾淨吃掉!當鬼子大隊出來報復時,咱就跑得遠遠的,反正人少跑得快,讓鬼子追不着!游擊戰的原則是: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要點就在於不跟鬼子當面硬碰!”

他停下來喝一口水,喘一口氣,在沙盤上插滿小旗說:

“咱雖拆成小股部隊,就象下圍棋,東放一顆子,西放一顆子;但是這些棋子卻不是孤子,到一定時候就會組合成銅牆鐵壁!咱學生軍,要能夠做到撒開散成片,收攏攥成拳。至於何時散開何時收攏,就要隨着敵情變化而改變,俗話說,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咱學生軍當前要做的,就是隨時都要以優勢兵力來對付鬼子的劣勢兵力,決不打吃虧的仗,賺了便宜就走,積小勝爲大勝!咱各團、各旅的指揮機構,要隨時根據戰場變化來指揮調動部隊,採用撒開或集中的戰術。每一支分派出去的小股部隊,都要象一條狼,就象狼羣圍攻野獸那樣,一旦鬼子落單,咱就羣起而攻之,叫他顧前顧不了後,顧左顧不了右!”

張野想起了二戰時德國潛艇的狼羣戰術,不由興奮起來:

“當鬼子以爲面前的上小股部隊時,咱就集中起來狠狠打一下;當鬼子以爲咱是大部隊時,咱又躲躲閃閃,不與鬼子照面,虛虛實實,讓鬼子無處下手!這樣一來,鬼子自顧不睱,哪裡還敢打咱臥龍山的主意?而咱趁虛而入,趕走效忠鬼子的漢奸和僞軍,控制住泉陽和十家莊之外的廣大地區,從而獲得足夠的糧食補給和兵源補充!並且,咱將部隊分散成小股游擊隊,也便於隱藏在村莊中,還不會給支持咱們的鄉親們造成太大的負擔。等到鬼子被咱嚇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時,咱就可以騰出大部分力量,南下中條山!”

張野一掌拍在桌面的地圖上,結束了自己的演講。

一屋子人面面相覷,眼裡閃着興奮的光,然後不約而同地啪啪啪啪鼓起掌來。陳妙影站在屋角,驕傲地想:他真是個天才!我的心上人是天才!

等大家漸漸平靜下來,李校副左手端住茶杯,用右手手指敲敲桌面說:

“張軍長已經爲咱學生軍確立了近期的戰術方針。下一步咱要着重於狼羣戰術的演練!咱現在還有足夠的無線電臺,對狼羣戰術的實施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另外,學生軍的日常訓練一直注重於特種作戰和單兵作戰,因此各部對游擊戰的開展,應該都不陌生。自即日起,由思奇同學和作戰處組織強化訓練,力爭在部隊出兵前取得良好效果。出兵之後,就要靠嚴酷的戰鬥來檢驗咱們的訓練成績了。實戰纔是最好的訓練!”

陳思奇起立說:

“堅持完成任務!”

張野補充說:

“針對游擊戰的特點,建議小股部隊以排爲主要單位;特種士兵爲主的,可以以班爲單位。武器裝備和人員的配置要做到:長短結合,遠近結合,單發和連射結合!要充分考慮到各種不利因素對部隊的影響。可以組織對抗訓練!另外,要嚴肅軍紀!部隊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游擊隊派出去後,不得以任何藉口欺壓百姓,不得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對抗上級指揮!如果有人違反軍紀,必須嚴懲不怠!各部之間的聯繫方式,由機要處編制統一的口令、手式、標識、信號等等,交付各部並隨機改變。確保我軍能隨時聯合成有機整體,而不讓鬼子有機可乘!”

周莉莉也站起來應是。

見大家的意見都表達得差不多了,張野站起來,扔掉手裡當教鞭使的筷子,說:

“從明天開始,各部進行鍼對性訓練!李校副和後勤處的同學做好部隊出擊的一應物資準備。游擊戰以三個主戰旅爲主,輪番上陣。特種支隊和偵察支隊協助,軍部和警衛支隊、醫療支隊督戰。雖然咱以游擊戰爲主,各部仍要作好打大仗的準備!臥龍洞兵工廠,全力開足機器,加班加點,確保各部的彈藥需求!”

第二天,各部隊果然紛紛開始行動起來。李平帶着偵察支隊,又潛出山外,開始對泉陽和十家莊鬼子佈防情況的進一步偵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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