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主動挑戰

周舜欽當然無所謂,他手下並不缺乏醫生和準醫生,雖然動手術他比鮑伯醫生稍遜一籌,但是張老先生也在。並且戰場上治傷,大多數手術都並不複雜,沒有什麼影響的。

至於鮑伯醫生,反正在哪裡都是給中國人治傷,他現在算是學生軍的人,自然知道張野徵求他們意見,不過是出於禮貌。鮑伯不是史密斯教授,除醫術外什麼都沒興趣,他還是很瞭解人情世故的,何況他到中國多年,對中國人說話做事的含蓄早已明白。當下十分爽快地答應下來。

事情正如張野想象的那樣,當鮑伯醫生帶着一羣醫科大學生和藥品器械到八路軍總部報道時,左全等人的眼裡都放出光來,就連那個總是神情厭厭、陰陽怪氣的林標,也爭得臉紅脖粗。衆人再一次感受到了學生軍的慷慨!

隨後,學生軍和八路軍分頭行動,調兵遣將。一場大戰拉開了帷幕……

且說谷藤英少將率領第31旅團,在八路軍地方部隊和民兵的零星阻擊中過了泉陽市,向安陽縣方向進發。

幸運的是,一過泉陽市,八路軍的小股部隊就神秘消失了,路上再沒有任何阻礙,第31旅團的行進速度因此大大提高。

不過據師團主力那邊傳來的消息,現在師團主力正受到八路軍的小股部隊的瘋狂騷擾,還有神槍手的狙擊,損失不小,行進速度不得不慢下來。

谷藤英少將得知這一消息,心下暗自暢快:司令官閣下也嚐到了土八路的厲害啦,還不是一樣沒辦法!

不久接到山岡司令官的命令,要他們放慢行進速度,不要拉開與主力的距離。谷藤英少將接到電令,正要通知下屬各部,就聽到前面傳來激烈的槍聲。

他狐疑地擡頭想問問情況,就接到前鋒第69聯隊佐佐木勇大佐的報告:

“將軍閣下,南面遭遇八路軍主力伏擊,我部損失慘重,但已打退敵人第一波攻擊,正在就地防守,請求將軍閣下支援。”

“八路軍主力?”

谷藤英少將心下疑惑:八路軍主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們想幹什麼?

他仔細聽着前方傳來的激烈槍聲,中間還夾雜着轟轟的炸響,以及沉悶的捷克式重機槍的咯咯咯咯的聲音。

嗯,確實是八路的主力,不然絕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火力。按照司令官閣下的作戰計劃,他準備命令部隊就地堅守,以等待師團主力支持,一邊命令電告師團總部遇襲的消息。

這時候佐佐木勇大佐再次報告:

“將軍閣下,已經查清楚了,伏擊我軍的不是八路軍主力,而是學生軍主力第一作戰支隊!其火力遠勝過八路軍!”

“學生軍?”

谷藤英少將呯然心動。

學生軍?不就是師團這次的最終作戰目標嗎?司令官閣下之前一直認爲,學生軍必定會鑽進臥龍山,以躲避皇軍鋒芒。怎麼突然在這裡出現?難道他們瘋了,放着山區地利不要,想跟皇軍打一場陣地戰嗎?

根據情報顯示,學生軍全軍也不過五六千人,而且其中絕大部分是剛加入的新兵,真正有戰鬥經驗的老兵不過一千出頭。雖然學生軍裝備先進,但戰鬥力並不強,應該還在八路軍之下。

谷藤英少將有信心,憑自己的第31旅團,完全能夠吞掉學生軍!

他正在尋思,北面突然也響起了劇烈的槍聲。

不一會兒,殿後的第107聯隊長澤一郎大佐來報:

“將軍閣下,北面出現學生軍主力,旗號顯示是第三作戰支隊!”

學生軍瘋了——這是谷藤英少將的第一反映——那個張野,想用幾千人伏擊我第31旅團一萬人,他以爲他的學生軍是天兵嗎?

谷藤英少將心裡癢癢,可是司令官的命令是堅守待援。他一時猶豫不決。

“將軍閣下,我部遭受學生軍強大攻擊,對方除第一支隊外,第四支隊和特種支隊都出現了,還有多門步兵炮,我部壓力過大,懇請支援!”

佐佐木勇大佐開始叫苦了。

谷藤英少將一驚:學生軍連炮都用上了!看來全部主力都集中在此地,想打我軍埋伏是確定無疑的了。當即下令:

“全力堅守,不得出擊!”

不久,長澤一郎大佐報告說學生軍總部警衛隊和第二支隊出現在北方。

雙方你來我往打了半天,學生軍幾次衝擊都沒有成功,鬼子的防守還是很堅韌的。谷藤英少將從電報裡得知,師團主力也遭到強力阻擊,正在向前猛突,力圖與第31旅團靠攏。

眼看天色漸暗,谷藤英少將心裡得意,學生軍怎麼可能攻破我第31旅團的防守?等到明天主力上來,就反包住你學生軍啦。

正樂着,就聽佐佐木勇大佐報告:

“將軍閣下,學生軍有趁夜撤退跡象!”

谷藤英少將心裡一驚:不好,學生軍要跑!

這時後面的長澤一郎大佐也報告說學生軍要撤了。

谷藤英少將暗自着急——要是學生軍跑了,這一仗不就白打了嗎?

他急忙向司令官閣下請示,要求出擊,以拖住學生軍。

後面的山岡司令官也有點急。

傻瓜都知道學生軍要是逃進了臥龍山,那絕不是一天半天打得完的。難得他們跑出山來,這難得的機會要不要放過呢?自己面前的是八路軍的小股部隊,明顯攔截不住師團主力前進,看不出八路軍有跟學生軍協同作戰的跡象。並且,八路軍就算全部出動,也未必能打得過第109師團呢。在他的心裡,從沒有過八路軍會吞下他師團主力的可能性存在!

他當即下令:

“各部加快前進,第31旅團出擊,務必緊緊纏住學生軍主力!”

谷藤英少將接到司令官的命令,如奉綸音,立即命令各部出擊。

可是佐佐木勇大佐和長澤一郎大佐報告說學生軍是分成兩路逃跑,谷藤英少將不假思索,命令兩個聯隊分頭追擊。

學生軍見鬼子出擊,馬上撤退,邊打邊走,漸行漸遠。

第31旅團分兵追擊,卻總也追不上——他們不知道學生軍也有汽車,行進速度並不亞於他們——其間不時遭遇狙擊和零星伏擊,還有地雷和陷坑等等,各種手段花樣百出,看來是對逃跑早有準備,令第31旅團的官兵追得叫苦連天!……

第109師團按照山岡司令官命令,連夜行進。一路上阻擊不斷,速度緩慢。山岡司令官已經得知第31旅團分兵追了下去,有些放心不下。他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第31旅團,怕他們冒進吃虧。不過就算分兵,以學生軍的能力也吃不下一個聯隊。爲了穩妥起見,還是要加快前進吧。他給谷藤英少將發電,要求他通知各部,一旦遇伏,就地堅守待援,主力就在後面跟進。

他沒有想到,這一紙電令起到了相反的效果。谷藤英少將接到命令,放心大膽,命令兩個聯隊急追,師團主力在後面,各部不用擔心……

天已經黑了下來,凸凹不平的山路上,不時傳來零星的槍聲,伴隨着鬼子的慘叫,以及大部隊刷刷地行進聲,使得這個夜變得極不平靜。

賀龍勒馬立在路邊,捻着小鬍子,看着部隊且戰且走,心裡邊樂開了花。到目前爲止,鬼子並沒有發現八路軍主力的動向。學生軍那邊傳來的消息,一切都在按着計劃進行。第31旅團分兵突進,已經落入學生軍的圈套,一時半會兒是收攏不了啦!這個張野,硬是要得!下面,就看自己這邊了。

不過小鬼子很上道,不用驅趕,自己就急急地往埋伏圈裡鑽,讓賀師長精心安排的招數都用不上,也怪鬱悶的。現在自己除了打打冷槍,延緩一下鬼子的速度外,幾乎沒事做了。他無聊地揮着馬鞭:林彪和聶榮真的埋伏圈,早就設好啦!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賀龍也終於鬆了口氣:鬼子終於進了安平嶺山谷!

山岡厚重中將司令官對安陽附近的地形並不太瞭解,不過他覺得,這黃土高原上的地勢都差不多,總是起伏不定的。

由於天黑,他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否則也許他會讓部隊暫時停下來,派人偵察整個山谷的地形再決定進退。

不過現在第109師團主力還是順理成章地進入了山谷。山谷狹窄,部隊拉成一條長隊,緩緩前行。而前方,依然有零星的槍聲不時傳來。

當鬼子全部進入山谷後,前面的部隊也看到了山谷的出口。這時候,伴隨一天的零星槍聲也消失了,山谷死一般的寂靜。

爲師團主力打頭陣的,是第109騎兵大隊的山崎清中佐。他已經發現山谷出口處,地形有點險要。在一片死寂中,他感覺到一陣不安,他高舉右手向前揮動,示意部隊加快前進。

然而他很快就悲哀地發現,他的直覺實在是再準確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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