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戴長官宣讀的命令,在座的衆人都心知肚明。
委員長不動聲色,只用一紙命令,便將傅長官和張野這兩支原來名義上一直歸屬於晉綏軍序列的部隊,徹底獨立出來了!
反正日軍已經退走,閻長官的部隊又處在傅長官和張野的轄制之下,一時肯定不能輕舉妄動!而學生軍主力南下參戰,又解決了閻長官的顧慮;並且,學生軍的根據地也名正言順地在張野主政晉省的前提下保留下來。雖說閻長官依舊有點鬱悶,但這個方案總算是兼顧到了各方的利益。
傅長官主政綏遠,其所屬部隊劃入第八戰區,便脫離了第二戰區閻長官的控制。因爲傅長官的部隊,原本就是晉綏軍的一部分,一直同閻長官的部隊保持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必須完全割裂開來,方可削弱閻長官的力量。
至於學生軍,一直以來就是自行其是,在晉綏軍中不過是掛名而已。
張野素來就沒怎麼跟着閻長官走,只要將張野的職位提升起來了,閻長官同樣控制不了!除非閻長官悍然動用武力與中央政府對抗,否則他就無法改變目前晉東南地區的現狀!
幾項小小的任命,看似簡單,其實卻涵蓋了很深的意義。衆人都不得不佩服委員長舉重若輕的高超政治手段。只有閻長官不得不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傅、張二人已經結成同盟與他對抗,還得到委員長的暗中支持,他還能怎麼樣呢?何況,盤踞東北的關東軍同蘇聯紅軍簽訂了互不侵犯的條約,解除了後顧之憂,隨時都可能再次揮師南進華北。
晉省戰亂剛過,如今正是百廢待興,人心思定。傅、張二人又是華北抗戰的名將。居功至偉,聲名顯赫,也不是閻長官想動就能夠動得了的。
謎底一揭開。大家都頗有一點意趣寥寥。戴長官只做不知,強拉着衆人興致勃勃地合影留念。又一同去參加會後的記者招待會。
傅長官和閻長官的矛盾由來已久,記者們並不感到意外。倒是年輕地張野一步登天,成爲晉省炙手可熱的政治新星,也是記者會上僅次於戴長官的熱門人物。
張野因爲戴長官幫他解決了根據地隱患,心情不錯,也就彬彬有禮地解答記者們地提問,顯得風度十足,博得了記者們地一致好評。倒是忽略了他那平凡的長相。
記者招待會之後,閻長官強打精神,擺酒宴請(電??腦閱 讀
.1?? 6?? k??. c??n戴長官,傅、張二人做陪。戴長官任務圓滿完成,左顧右盼,志得意滿,所以言談甚歡。
他急着返回陪都,也就不多做停留,酒宴一結束,便驅車直往機場。閻長官、傅長官和張野都前去送別。戴長官特意叮囑張野,要他率學生軍儘快南下參戰,張野自然滿口應承。
送走戴長官後,張野告別閻長官和傅長官,徑直返回泉陽。
學生軍地一衆高級領導,此時都已經得知了省城會議的內容,個個興高采烈,激動不已。張野回來後。看到大家一副心癢難耐的樣子。忍不住數落說:
“都激動什麼呀!委員長要咱學生軍南下給他賣命,當然要先給個甜棗兒讓咱們吃吃!其實這個晉省副主席和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對咱來說沒有半點意義。咱之所以能當上這個官,只不過是因爲咱手裡有槍有地盤,還能打鬼子。如果哪一天咱失去了這些,那就啥都不是了!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弟兄們拿命拚來的,都是咱應得的,所以,沒什麼好激動的!現在鬼子兵還強大得很,說咱學生軍望塵莫及也差不離兒。咱們還是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才能越戰越強,才能儘早地鬼子趕出去!”
張野的話象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大家這才漸漸冷靜下來。
李校副捧着茶杯,笑眯眯地說:
“還是軍座地話管用啊,我老李剛纔嚷嚷了半天,你們這班小子都不理不睬,結果軍座一來,就老實得象木頭人一樣啦!聲明一句,我可不是拍馬屁啊!”
他話音剛落,層裡就“哄”地笑開了。張野也忍不住笑起來,瞪着眼說:
“李校副可是我的老師,他的話我都得聽!你們這班傢伙,竟然連他的話都敢不聽了,莫不是想翻天啦?
衆人立馬七嘴八舌地應道:
“不敢不敢,李副座的話我們一直聽的。。。。。
倒把個李校副說得哭笑不得。
待到衆人笑完,張野拍拍手說:
“好啦,現在議一下南下出兵的事情。咱們目前的實際兵力怎麼樣?”
李校副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在主力北上綏遠這段時間,根據地主要以發展生產,休養生息爲主,本地參軍的人數比以前稍有下降。不過慕名而來的外地學子仍然不少,加上十家莊周邊報名參軍地人也很多,我們已經篩選了五千多人,但是訓練滿三個月的新兵只有三千人。”
李校副剛坐下,陳思奇就站起電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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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軍的名氣還是不錯的。綏遠一戰後,經過我們四處宣傳,新、甘、陝、冀等地都有學生踊躍報名。儘管時間不長,也招募了五千多人,只是大都還沒有完成訓練,暫時不能分配到作戰部隊中去。不過因爲這一次特遣部隊援蘇作戰,蘇聯紅軍支援了我們二十輛坦克。在蘇聯教官的細心調教下,現在已經能夠投入實戰了!”
隨後,張爲國、何方、王維一、馬強、李永福、李平、陳妙影等又彙報了各自部隊的具體情況。
見大家說得差不多了,張野了站起來:
“南下作戰,是個很艱鉅的任務。日軍的主力,除了關東軍之外,全都雲集在這裡!”
他伸手在地圖上地武漢周邊劃了個圈,然後重重一拳擂下去:
“約四十萬鬼子,不好打啊!不要說第師團,據說僅僅一個波田支隊,自安慶登陸後,一路勢如破竹,目前已經攻佔廣濟,兵鋒直指長江要塞田家鎮。而國軍也集中了第一戰區、第三戰區、第五戰區和第九戰區一百多萬兵力與日軍對抗。不久前結束地徐州會戰,委員長炸開了花園口的黃河大堤,河南氾濫難行。我軍南下,必須奪回重鎮徐州,打開南下通道,順利與第三戰區會師。”
他對陳思奇點點頭,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陳思奇推推鼻樑上地圓眼鏡,站起來比劃着地圖說:
“爲了防備晉綏軍和學生軍南下,鬼子在徐州一線佈置了第師團和第師團五萬人,裝備精良,以逸待勞。委員長炸開黃河,千里沃土毀於一旦,中原百姓流離失所。雖然擋住了鬼子西進的去路,但也限制了我軍南下的路線,並且後勤補給全都需要依靠咱們自己提供。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委員長調咱的老戰友沈軍座的忠義救國軍前來接應和配合我軍攻擊徐州,但是主攻還得靠咱自個兒!所以,咱們這次出兵,兵力少了不起作用。軍部計劃,由第師、第師、獨立師、特種支隊、偵察支隊、警衛支隊以及軍部組成南下部隊,第師留守根據地,訓練新軍。大家有沒有意見?”
馬強一躍而起:
“咱有意見!爲什麼每次出兵,都是我第師留守?弟兄們眼巴巴地看着兄弟部隊立功,心裡不服啊!”
陳思奇推推圓眼鏡,笑着說:
“馬老大,嫂子就要生了,這可是咱學生軍的嫡長子啊,全軍上下的希望!所以,軍部決定,馬師座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好嫂子,照顧好咱未來的大侄子!”
馬強見陳思奇把他夫人都搬了出來,不禁猶豫了一下。
說真的,第師重建以來,象樣的大仗確實沒打過幾回,全師弟兄都有點憋氣。可他心裡清楚,論實際戰鬥力,重建後的第師比起幾支兄弟部隊是差遠了,好容易訓練了幾個月,剛有點起色,就又在井陘關、娘子關守衛戰中消耗殆盡,不得不重頭再來。
而近半年來,學生軍大仗惡仗一個接一個,強攻十家莊、北上綏遠、奪取宣化,幾乎每一仗都關係到學生軍的生死存亡!第師在這樣的嚴峻考驗面前,明顯還差點火候。
張野一直將第師留在根據地,也正是爲了儘快恢復其原有戰力,其實是一片好意。馬強也能理解,並且還十分感激。可是第師如今眼看訓練得差不多了,正好又面臨着南下作戰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他自然不想放過,可是想到大腹便便的妻子,心裡還是頗爲矛盾。
張野見馬強不做聲,笑着站了起來,擡手示意陳思奇坐下,開口說道:
“馬師座,這次南下作戰,咱學生軍幾乎是傾巢出動,老窩可就空了!雖說委員長出面調解,傅長官又在北邊牽制,但是閻長官究竟會怎樣想,咱們誰也摸不準!第師獨自鎮守咱整個根據地,保衛咱的大後方,這個任務可是比南下作戰更爲重要!別的不說,我家的花潔可是拜託給馬師座啦,呵呵!如果根據地出現意外,咱學生軍必定會軍心動搖!所以,只要這次南下順利,第師當記首功!責任重大,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馬師座就不要推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