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千里馳援

由於“忠義救”人數衆多,並且最高主官沈最軍銜又比何方高一級,而且獨立旅此行又屬於低調歸建,所以兩軍北上時,一直是以沈最的“忠義救”的名義對外交接。

沈最早知道軍統在各政府部門和軍隊中能量極大,爲了方便起見也不推卻;何方又是一個極其低調的人,所以衛長官接到的報告中,只是含糊說明,來者是陪都的“忠義救”北上參戰,並沒有具體涉及該部隊在晉省的統屬問題。

衛長官是中老資格的將領,當然清楚如今戴長官在委員長面前紅得發紫,其部屬的軍統機構,彷彿明朝時的東廠西廠錦衣衛一樣,是權勢滔天的特務組織。儘管衛長官憑着自己在中的元老資格和與委員長的親密關係,並不很買軍統的帳,而且他對軍統的所作所爲還頗反感,但是他同樣不願意輕易得罪戴長官,始終保持着一種井水不犯河水,敬而遠之的態度。

對於沈最這支“忠義救”,由於之前曾同學生軍一起大勝日軍,戰功實在,倒還深合衛長官的胃口。他常常在私下裡跟同僚們說,戴長官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組建了“忠義救”!

如今這支“忠義救”到了自己門口,儘管還不知道他們來意如何,衛長官也不準備過問,但是他還是率部迎出,想親自看看這支部隊與學生軍相比如何。

沈最年少得志,卻最怕衛長官這種老資歷的將領,眼看衛長官出迎,受寵若驚,表現得極爲謙遜。何方無所謂地跟在沈最後面。沈最知道他不喜歡應酬,就沒介紹他,衛長官也沒注意他。

一行人進了衛長官的指揮所,稍事寒暄後,衛長官便向沈最簡要介紹了當前晉省的戰局情況。沈最兩人最關心張野和學生軍近況,便不經意地把話題往學生軍頭上引。一聽到衛長官說張野率部分學生軍被困浮山多日,兩人便大吃一驚,儘管之前也聽聞鬼子進攻規模浩大,卻沒想到情勢危急至斯,兩人均難以安坐,便立刻告辭衛長官,說明要前去解救張野所部。

衛長官此時也正爲學生軍的事情寢食難安:

一方面是成志李平報告在中條山外受阻於鬼子聯隊;另一方面張野時時從浮山來電請求支援,被困多日,他的情況越來越不妙;並且孫長官自他拒絕出兵後就時常對他冷言冷語,諷刺他膽小如鼠,而且陝軍上下,也都因此對他極爲不滿;甚至連他手下嫡系部隊中,亦有持孫長官觀點,同情張野者。衛長官內外交困,焦頭爛額。

其實他一接到沈最部隊進入中條山的消息,就隱隱猜到他是爲張野而來的,只是沈最不多說,他也不會多問。他總算明白了,委員長之所以不讓他第一戰區救援張野,原來是從陪都直接調兵過來了!

他親眼看到了“忠義救”的軍容軍貌。作爲一個行伍半生的將軍,他當然對這支部隊的作戰能力心中有數。這樣一支裝備戰力均屬上等的部隊,不知道委員長花費多少金錢來打造!__真是不公平啊!__他想到了孫長官的陝軍和自己第一戰區直屬部隊的景況。

有這支強力部隊去救張野,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心頭大石落地,當即開口應允。

孫長官坐在旁邊,聽說有這支隊伍去營救張野,那張拉得老長的馬臉登時變圓,笑得連眼睛都眯縫起來,對沈最何方馬上親熱了許多,令沈何二人莫名其妙!

沈最何方本來就對衛孫兩位高級將領面色不和心中犯疑,只是不好多問,如今見孫長官如此表情,聯想到這麼多天衛長官都不曾派兵支援張野,而之前學生軍又曾經救援過陝軍,兩人也猜了個不離十。

明白緣故之後,兩人對孫長官頓時也覺得親切,只是當着衛長官不好表現。有道是救兵如救火,兩人不顧遠程勞頓,拉着部隊就要出發。衛長官不在意他人眼色,但是對張野還是心存愧疚,也不多留,馬上命令軍需官准備許多給養物資,交給沈最捎帶給學生軍。

沈何兩人見衛長官言辭懇切,剛生出的敵意消失大半,也不多言,當即出發。

這時候,成志李平兩人與日軍第124聯隊小界方柏中佐已經對峙多日,雖然用盡百計千方,也打得小界中佐叫苦連天,卻始終未能攻破第124聯隊的防線。

此時,由於第20師團的片同司令官早已到達浮山,與第18師團牛島司令官合兵一處,兵力大增,壓得張野喘不過氣來。

被困日久,山上的糧食彈藥均告不足,連石塊都基本用光了!鬼子已經攻破了第一道山口,學生軍也很難再從陣地前面的鬼子屍體上,搜刮槍枝彈藥和食物了。陣亡和傷員越來越多,最後連張野和陳妙影都不得不親自操槍參戰!

幸好片同和牛島兩位司令官彼此爭功各不相讓,又明知張野所部再無援軍,不欲多有傷亡,放緩了進攻節奏,意圖將學生軍困死在山上!

沈最何方首先與成志李平兩人會師。彼此都是熟人,無需多說,只是兩人初見何方,都面露不屑,好在何方也不計較。四人合兵,近兩萬精銳部隊,實力遠超小界中佐的第124聯隊。何方立即帶獨立旅迂迴包抄,成志兩人依舊與鬼子糾纏,掩護大部隊包抄。

小界中佐做夢也想不到學生軍的援軍,竟然會在多日之後突然到來!他起初還美滋滋地想着繼續堅守陣地。不料敵人突然大炮齊鳴,一瞬間就轟垮了自己的陣地,緊接着無數學生軍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將第124聯隊這隻小船一下子就打翻淹沒了。

小界中佐直到死時,都在埋怨牛島司令官:

說了學生軍南下主力還沒有出現,跟我聯隊對峙的,不過是學生軍南下主力的先頭部隊嘛!如今人家主力出現了,自己小小一個聯隊哪裡是對手?死不瞑目啊!!!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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