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第275 風雲莽遼闊，正胡馬縱橫，欲窺東南，抽刀斷水，誓收復萬里破碎山
突擊營駐地。
整齊列隊的戰士們站在楚雲飛的面前。
此前，突擊太原機場之戰，正是他們的優異表現，爲迫擊炮部隊的發揮贏得了時間。
只是。
突擊營傷亡了二百五十五人，犧牲了二百三十人。
犧牲人數很多，僅次於滕縣之戰。
此戰自身付出的代價同樣高昂。
當榮譽旗頒授到周衛國手上之時。
參謀長方立功、副官孫銘等人鼓掌起來。
“這面榮譽旗是授予給你們的第二面榮譽旗，而你們也是目前國民革命軍之中唯一的營、團級部隊獲得榮譽旗的部隊。”
目前國民政府所頒的飛虎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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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71軍因爲豫東會戰表現優異，被楚雲飛拉了一把之後頒授了一面榮譽旗之外。
其餘各部隊，目前均未有過頒授。
有楚雲飛所部珠玉在前，往後的門檻也會越來越高。
不打出個大捷，亦或者是有些特殊意義的仗，基本上別想獲得榮譽旗。
“委員長爲表彰你們的功績，也是爲了激勵部隊繼續奮勇殺敵，自今往後，突擊營所有人員軍餉加倍！”
在一衆戰士們的目光之中，楚雲飛隨後接着補充道：“另外，一次性撫卹金亦同樣加倍！”
他的目光掃向在場的所有戰士，接着出聲強調：“接下來，根據統帥部戰略調整的需要，我們突擊營將會面臨更加困難的作戰任務，你們也會接受更大的考驗，弟兄們，有沒有信心？”
有！
有！
有！
戰士們齊聲高呼。氣壯山河。
楚雲飛一臉欣慰：“很好，話我不多說了，慶功酒，紅燒肉，都已經爲你們準備好了，全體都有，解散！”
戰士們一臉的高興。
三三兩兩的走向了酒席的方向。
楚雲飛，方立功等人也在周衛國的示意之下落座。
“衛國，這一戰你能夠臨場決策，當機立斷，表現的確實很不錯，楚長官對你可是非常器重。”
方立功坐下之後便開啓了話題，周衛國很是上道，站起來端着酒碗：“承蒙楚長官栽培，衛國感激不盡。”
“不搞這些，坐”楚雲飛示意周衛國重新坐回板凳上：“在我這裡，只要你好好表現，專心對付日本人，該舉薦我會舉薦，該屬於你的，誰都搶不走。”
“哪怕沒有位置，我也會爲你爭個位置出來，衛國，你是大才。”
楚雲飛一臉的認真，並且頗爲篤定的說道：“我希望突擊營是你的起點，而不是在這裡長久的幹下去。”
方立功也是在一旁附和着說道：“你後面有什麼打算？”
兩人均是表達了對周衛國的期望。
見一把手和名義上的二把手都看好自己。
周衛國一時間都有一些受寵若驚。
不過，他很快便調整了下來，一臉認真的回覆道：“回楚長官，我想趁着這段時間多進行小規模的戰鬥，進一步的摸索如何在有效的戰鬥規模之中給予日軍更大的殺傷。”
“你想繼續鑽研在德國學習的特種作戰？”楚雲飛眉頭一挑，直至觀點本質。
周衛國點了點頭。
他在德國學的東西，雖然很多東西並不適用於山西戰場。
只是他知道特種作戰的厲害。
也希望能夠進一步的鑽研並且最好是能夠將這些基礎的作戰理論完善。
事實上週衛國在德國學習的所謂特種作戰。
不如稱之爲街壘戰。
畢竟事實上在周衛國在德國留學的時間點。
德國能夠稱之爲特種作戰的只有山地戰以及街壘戰。
山地戰是德國精銳山地師學的東西。
德國人不可能教給周衛國。
這種山地師德國都沒有幾個師，屬於不能夠泄露的軍事機密。
如果是街壘戰的話。
淞滬、金陵戰場，周衛國的表現確實還算不錯。
但在山西，沒有像歐洲那樣的大城市讓他進行相關的作戰。
按照對雪豹影視劇劇情之中的記憶來看的話。
周衛國只是帶着一股精銳的小部隊在進行遊擊戰。
只是現代特種作戰的雛形。
完全沒有必要強行和特種作戰的概念上面靠攏。
甚至如果可以的話。
楚雲飛更希望周衛國能夠成爲一名真正意義上的正規戰指揮官。
他認真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小規模的持續戰鬥，確實可以給日本人放血，但是同樣的，如果這支作戰部隊習慣了小規模戰鬥之後，再進行正規戰之時，往往不再具備之前的戰鬥力。
畢竟，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周衛國點點頭：“所以我打算成立一支規模不超過三十人的游擊隊，由我的警衛排排長徐虎擔任隊長，摸索着這方面的經驗，也可以爲我軍後續推廣相關戰法積累經驗。”
楚雲飛搖了搖頭，出聲拒絕：“徐虎目前已經在長治軍官學校接受相關培訓，我們教的都是正規戰知識，包括且不限於陣地戰，運動戰。”
“小規模的游擊戰雖然有些種種好處，但並不適合我們這樣的主力部隊，試想一下，當我們這羣主力也使用游擊戰的打法，避實擊虛，與日軍主力周旋，那我們的晉東南地區勢必會遭到日軍的破壞。”
周衛國點了點頭，他依舊堅持：“可我認爲目前中日兩國僅從戰略態勢上而言，雙方已經進入到了戰略對峙時期，正因爲如此，我軍在這種情況之下進行大規模的戰略反攻，這種小規模的戰鬥未來勢必會增多。”
理解了周衛國對於未來局勢的判斷。
楚雲飛也算是基本上了解了周衛國的心思。
從周衛國的視角出發。
確實如此。
因爲他並不清楚楚雲飛和米國人、毛熊人之間的密切聯繫。
也不知道用於反攻的作戰物資實際上是來自於國外援助。
在他們看來，粵漢鐵路線被切斷之後的國民政府。
基本上喪失了繼續造血的能力。
也正因爲如此，周衛國纔想要進一步的摸索游擊戰、特種作戰方面的經驗。
其根本目的，就是爲了讓這場不對稱的戰爭繼續打下去。
持久抗戰，以自己預想的方式抵抗日本侵略者。
楚雲飛接着出聲解釋道：“我也並非是瞧不上游擊戰，作爲非對稱作戰模式之中的一種，在面對比我強橫的敵人之時，在廣袤的敵後佔領區，游擊戰可以給予敵人較大的殺傷，消耗他們更多的戰爭資源。”
“但衛國，我可以給你透個底.”
一旁的方立功出聲提醒道：“鈞座，這是最高軍事機密。”
“衛國是自己人，若是出了問題我來負責。”楚雲飛擺了擺手，示意方立功無需多言。
坐在這個桌子上的周衛國一怔，心中一暖。
雖然和楚雲飛相處的時間不多。
但真要是有這樣一位上級如此信任，並且看重自己。
相信絕大多數的軍人，都會爲之肝腦塗地，捨生忘死。
更何況。
這名上級是當今國民革命軍的軍神，有着國民革命軍人之楷模稱號的楚雲飛！
“我們已經和毛熊、以及米國方面達成了相應的援助協議。”
“毛熊人第一批的援助物資數量不少，預計在十天之內就會抵達長治地區，物資金額大約在兩百萬美元左右，另外米國人第一批提供的作戰物資價值同樣高達70萬美元。”
周衛國有些迷茫，他對於蘇式裝備，以及美式裝備的具體價格實際上並不知曉。
“毛熊人此次提供的武器裝備能夠確保我軍國械198旅的裝備更換，以及進行相應的換裝工作，另以後根據我們和毛熊人達成的軍售合同協議，之後每年，毛熊人都會提供至少一百二十萬美金的蘇式武器裝備。
其中主要是輕武器以及彈藥、炮彈方面。
米國人那邊關於後續的援助方案以及金額還要再談。
但米國人的合同主要是精神鎮定劑以及107毫米迫擊炮支援，游擊戰所使用的單兵作戰裝備爲主，不過這方面你可以放心，即便是米國人那邊斷供、出現了問題，也不會對我軍的作戰產生較大的影響。”
周衛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游擊戰使用的單兵作戰裝備是？”
“一些帶有光學瞄準鏡的狙擊步槍，強光手電筒，攜行具，手槍、衝鋒槍，數量方面不會很多，但都是精品，米國軍工廠出品，質量方面你可以放心。”
聽到楚雲飛這麼一說。
周衛國恍然大悟。
即便楚雲飛希望他能夠將自己的精力放在正規戰上面。
但也早已經爲他的選擇準備好了相應的物質基礎。
想到這裡，周衛國咣噹一下迅速起身：“請楚長官放心，也請參座放心，我周衛國以及我們突擊營，絕不辜負您的良苦用心。”
“哈哈哈”楚雲飛咧嘴笑了笑：“那好，那我就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坐下吃飯。”
寥寥幾句的對話，便讓周衛國吃下了定心丸。
東西很快就到晉東南了。
再保密下去也沒有了意義。
畢竟小鬼子也不能越過二戰區去轟炸八戰區的行軍車隊不是？
不是楚雲飛瞧不起日軍，現如今華北地區的飛航兵團短時間內根本不具備較大的威脅。
在連續的飛機損耗之下，日軍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夠完成華北地區的完全制空權掌握。
在這個期間，楚雲飛早就已經完成了相應的高射炮兵陣地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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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個時候，小鬼子的空軍還有什麼威脅呢？
轉眼間，兩天的時間轉瞬而過。
楚雲飛捏了捏手上的電報，輕吟道：“金絲眼鏡湖南腔，法式滾筒廖耀湘。”
軍部，值班室。
方立功站在楚雲飛的身旁，似是沒有聽清楚一般：“長官，你剛纔說什麼？”
楚雲飛放下了手中的電報：“南嶽軍事會議之後，統帥部要組織挑選觀摩軍官前來我二戰區觀摩學習我軍戰法。
這次觀摩團來的人員很有意思。
有第五軍（新五系）的廖耀湘，有十八軍(土木系)的胡璉，有身爲雜牌軍的冀察戰區參謀處處長黃百韜，還有湯恩伯麾下的石覺，胡宗難麾下的徐保。”
方立功對這其中的大多數都不熟悉，甚至許多人的名字他都沒有聽聞過，不過黃百韜這個雜牌軍將領竟然也能有機會前來觀摩，這讓他頗爲驚訝：“雜牌軍竟然也有機會過來觀摩？”
楚雲飛微笑點頭，將手中的電報遞給了一旁的方立功，接着繼續道：“這個黃百韜，此前是奉系軍閥張宗昌麾下，後來奉系覆滅之後投靠的委員長。至於其出身經歷，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我記得他此前在六戰區擔任過參謀長，是馮玉祥將軍麾下，所以在軍法處副監鹿鍾麟擔任冀察戰區司令長官的時候，纔會啓用他擔任參謀處長。”
冀察戰區比一戰區、二戰區這樣的大戰區低半格。
職務和職級方面都要差上一些。
所謂的游擊戰區參謀長，實際上只是個閒置。
手上無兵，更無權利。
至於所謂的冀察戰區，其設置的初衷也僅僅只是爲了爭奪敵後游擊隊的領導權。
本就沒有多少部隊，還要面臨日寇的重兵掃蕩和圍剿。
冀察戰區，也是國軍作戰部隊之中出漢奸比較多的戰區之一。
黃百韜留在這樣的地方，哪裡有什麼所謂的前途可言呢？
只不過方立功想不到這些。
他只看到了鹿鍾麟果斷啓用了此前在馮玉祥麾下的參謀長。
“難怪委員長總是防着他們，這羣西北軍，確實喜歡抱團。”方立功似乎頗爲感慨。
楚雲飛也不想在這樣的事情上面多說，他笑了笑：“就是不知道他這個參謀處長的水平到底如何，如果水平不錯的話，或許可以拉攏一番，替立功兄你分攤點工作。”
“要知道黃百韜雜牌軍出身，在中央軍序列之中表現的再好，他也不可能是嫡系，委員長哪怕欣賞他，他的上限，也只是中央軍旁系將領。”
楚雲飛是個極爲特殊的存在，進一步，按照日軍的劃設，他是中央軍嫡系將領，王牌軍指揮官。
退一步，他是晉係指揮官，二戰區有個自留地。
晉東南雖然小。
但二戰區完全可以讓黃百韜施展才華。
兩人之間唯一的阻礙。
其實不是別的，其實是資歷和年齡，以及信任度。
像這次過來的，還有湯恩伯麾下的石覺。
湯恩伯這樣的人爲什麼會成爲中央軍之中的湯恩伯系？
究其本質是因爲他是浙江人。
忠心耿耿的同時還願意幹髒活。
此前在五戰區作戰之中受到了處分，在武漢會戰之中又臨危受命。
指揮麾下嫡系部隊參與了武勝關爭奪戰。
對於常凱申而言，也算是功過相抵。
便讓湯恩伯官復了原職。
湯恩伯因爲徐州之戰，在軍中名聲相對而言又差許多。
可這些對於常凱申而言不是問題。
貪的人他用，清廉的人他也用。
名聲差的人他用，名聲好的人也用。
何況，如果真論派系出身的話。
楚雲飛此時已經實質性的自成一派。
可以稱之爲晉軍少壯派。
麾下核心將領錢伯鈞，吳子強，羅衛國，卓天宇，樑國慶，方立功年齡沒有一個超過35歲的。
黃百韜的年齡也不算大，但是今年已經38了，這個年紀還在冀察這種游擊戰區當個參謀長，很難有所謂前途可言。
至於胡宗南麾下的徐寶，湯恩伯麾下的石覺，包括土木系的胡璉。
楚雲飛都沒有什麼想法，這些人不會來。
何況其出身和背景的原因，楚雲飛也不願意用他們。
“只是他一個參謀處長，來我們這當個副參謀長，會不會有些瞧不起人了？”方立功推了推眼鏡。
“咱們這的副參謀長哪個比他差了？”楚雲飛呵呵一笑，似乎並不在意。
方立功不說話了。
很顯然。
楚雲飛認爲自己邀請黃百韜過來當個參謀長是在擡舉他。
第一個抵達的不是別人。
正是廖耀湘。
只不過此時的他已經轉任新編二十二師，擔任副師長一職。
新編二十二師，便是邱清泉所指揮過的部隊。
他原本應當是第二百師的師長，但由於豫東會戰表現不佳的緣故。
二百師師長由戴安瀾將軍擔任。
方立功和廖耀湘兩人平級。
替楚雲飛進行接待，倒也無可厚非。
至於楚雲飛本人。
此時則是前往建設兵團的駐地進行視察。
建設兵團的指揮官由孫衛謀兼任，主要駐地在運城地區。
當期的主要任務，除了整合勞動力之外，也會對當下的主要戰略資源進行進一步的整合。
建設兵團雖然主要的任務是建設，但是可不是隻能建設。
畢竟手上的傢伙事可能真的能幹人的。
楚雲飛此舉，其實也是變相的爲孫衛謀加碼，一旦遇到一些難以推進的工作。
便可以使用武力進行解決。
“關於渡口擴建的工作還需要加快點後續的進度，另外關於防空炮兵陣地的勘探工作有沒有推進下去？”
孫衛謀點了點頭：“目前防空炮陣地的位置還在選址，因爲缺少相應專業人才的原因，我們只能夠等馬知義營長騰出手來，所以可能時間上面會稍微耽擱一些。”
“我們會按照當前計劃有序推進，在三個月之內主要重點佈防相應城區、渡口、水壩，工業區。”
楚雲飛看向了遠處的黃河，目光出神。
片刻後，他豪氣沖天，朗聲道：裘帶偶登臨，看黃流澎湃，直下龍門，走石揚波，淘不盡千古英雄人物；
風雲莽遼闊，正胡馬縱橫，欲窺東南，抽刀斷水，誓收復萬里破碎山河！
孫衛謀一怔，第一時間掏出了懷中的筆記本記錄了下來。
“鈞座什麼時候還有這樣的國學功底了？”
楚雲飛回過神來，爽朗一下。
這閻老西的對聯又讓自己不經意間剽竊了過來。
算了，剽竊過了常凱申，再剽竊一手閻老西，兩人都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