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行動可真快啊……”本以爲她只是離開一會,可是將近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她回來,這才知她已離開,想到自己怕她餓着一起身便去御膳房命人做了補血的早膳端回等她,可她卻話都未留一句便回了賦央宮。
“皇上過獎了……”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
“好了,起身吧,秋落去端早膳來……”
“是。”擡眼看過自家娘娘一眼,垂首向外走去。
鳳冽上步站到她面前,就這麼看着她。
賀蘭悠也不躲不閃,這就麼任他看着。
約過了一盞茶時間,賀蘭悠腿已發麻,這時,鳳冽才緩緩開口,“朕還有事,希望回來時愛妃別在調皮。”
“臣妾恭送皇上。”調皮,這說的是她?
拂袖離開,走到殿外正好撞倒低頭進來的凌舞。
“啊……”不知被什麼撞倒,腳下頓時不穩,本以爲會摔落在地,可意外掉入一個墨色懷中。身剛穩,便被放開,回過神來,人已遠去。
凌舞看過遠去的墨色身影,輕輕搖頭,走進殿內。
“給,藥……”走到出神的她的面前,將藥放在她手中。
“啊……哦……”回過思緒,看着手心的藥丸,手握緊垂下。
藥到了,她卻沒剛纔的堅定……
“皇上,早膳端來了……”秋落走進,可看到的不是帝王和自家娘娘站在一起,而是凌姑娘站在娘娘面前,娘娘手中不知握着什麼,臉上露出掙扎,猶豫的神色。
聽到秋落的聲音,凌舞轉過身走到秋落面前,端過早膳說道,“正好我餓了,這份早膳我便先吃了,對了,秋落,後院的花草你都澆過水了嗎?”若兒,你還是在好好想想吧。
“還沒有……”
“沒有那便快去啊,正好我也無事,不如邊吃早膳邊向你學習給花草澆水吧。”
“哦,”疑惑轉身慢走,心中皆是疑問。
走到房門口,凌舞回頭在看了她一眼,離開。
看着手中的藥,腦中浮現從第一次相見到昨夜的糜亂,心不覺被什麼撕扯一般,閉上雙眼,忽然腦中一片漆黑,眼前唯一的亮光之下坐着一位錦服男孩,他的身上散發着濃濃的絕望哀傷,男孩慢慢擡起頭,一張酷似鳳冽的臉眼含怨氣的瞪着她,“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會恨你的……”
男孩的話刺痛了她的心,心揪疼,腳下如千金一般擡不起來,想要伸手抱他卻只能這般痛苦的看着他,欲開口確無話可說,只任眼淚無聲息落下。
臨兒……
“臨兒……”痛苦的睜開眼,大口喘着氣,四周已變,沒有漆黑的四周,沒有臨兒,可是心還殘留的淡淡的疼。
低頭捏碎手中的藥丸,口中呢喃,“臨兒……臨兒……不會不要你的……不要恨我……”
直到最後一點從手中落下,心痛才止,而臨兒二字卻刻在心底,抹不掉,去不了。
時間婉轉,已是初夏悄來,這期間賀蘭悠每夜與鳳冽同眠牀榻,後宮各宮妃嬪因華貴人的死小心翼翼的過了一個多月,風依舊平靜,水依舊無瀾,心底的擔心害怕落地,妒嫉從新涌起,恨不得立刻把賢妃拉下臺,踩碎。
而在這快兩個月的時間裡,後宮也開始小聲流傳,賢妃或許會成爲皇后,這讓殷雪和夏子煙氣紅了眼,可氣歸氣,心中也含着千絲萬縷的羨豔與悽哀。
七月中旬,聞凌國皇上-----凌寒欲前往天瀾簽訂百年合約。爲了迎接凌國皇上,天瀾可是下足了面子,而距凌寒到天瀾的時日已只有兩日。
此時賦央宮內,鳳冽垂眸站在牀的一旁,秋落神色緊張的跪在地上,凌舞則一臉着急的走了進來,後邊跟着紫秋。
凌舞走進,看了跪着的秋落和牀上閉目不醒的賀蘭悠,心中已猜到是爲何事。
“參見皇上……”行了禮,果斷起身走到牀邊坐下,拿出她的左手把脈。
紫秋見凌舞如此無禮,本想出聲訓斥卻接到皇上的警告,無奈憤憤壓下欲出口的話。
“毒提前發作了,而且出現了變化……”放回她的手,對身後的鳳冽說道。
“怎麼會提前發作?而且出現了變化是什麼意思?”鳳冽擡眸問道。
“此事皇上可以知道……”眼神瞥過紫秋和秋落,示意讓她們出去。
鳳冽領會,冷然道,“你們先出去……”
“是,奴婢告退。”躬身退出,順手將門合上。
門合上後,凌舞才緩緩開口,“表姐有喜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賢妃有孕了?”鳳冽驚詫道。
“嗯,已有兩個月了,這個孩子不知帶給她的是幸還是不幸……”
因爲他毒提前復發而且發生了變化,不知以後還會有什麼突變。
“你這話是何意思?什麼幸還是不幸……”
“或許表姐會因這個孩子的出現發生更多始料爲及的事。”
“那毒能解嗎?”
“目前我做不出解藥,不過也不是別無他法……傳聞凌國皇室深藏了一株百葛,此物可解世間百毒……”
“百葛?可是當年烈炎國所獻的百葛?”
“是的,若皇上有方法能拿到此物,那表姐便有救。”
“除了百葛便無其他方法了?”
“有我還不替表姐解毒嗎?”凌舞翻了翻白眼,十分無言。
“對了,賢妃什麼時候才能醒?”無言回己,只好轉移話題。
“明日應該可以醒,只是……”
“只是什麼?”
“皇上可捨得龍子?”若將孩子流掉,那應該會好控制許多。
“不可能……”想也沒想便直接拒絕,若她得知,她一定不會答應的,畢竟她如此渴望親人之間的那份溫暖,而且他也需要這個孩子。
見他拒絕,凌舞愣住,語氣冰冷道,“可是若除去孩子,表姐的毒會易控制許多……”
“不必多說,此事我定不會答應。”他是疼惜她,但若失去這個孩子會影響許多。
“可是……好吧,我要爲表姐壓制毒性,請皇上先出去。”
“若朕一定要在場呢?”
“若皇上不怕民女一時膽顫分神弄巧成拙,民女到也不介意……”
“你……哼……”壓住心中涌起的怒氣,轉身拂袖開門離開。
室內無他人,俯身將她扶起半坐,自己在坐上牀,雙手抵在她背後,察覺差不多了才收手下牀,這時的凌舞臉上蒼白的嚇人,略顯疲憊的爲她理了理被子,開口道,“希望這不會影響什麼……”
她不知,正是因她此舉,一切都向另一個方向發發展。
此時坐在屋頂觀察星象的絕玉臉色頓時大變,心中涌起強烈的不安。
舞兒,你做了什麼?
翌日早晨,賀蘭悠醒來,眼中的冰冷消失不見,留下的是淡得醉人的溫暖與柔情。
珠脣輕啓,向外喊道,“秋落……”
門應聲而開,秋落端水走了進來將洗漱用品放在旁邊的桌案上。
“娘娘,你醒了?”
“嗯,皇上呢?”以往醒來他都在自己身旁,今日爲何不在?想到這,不禁有些失望。
“皇上昨夜在乾坤殿休息。”
“哦,先伺候本宮洗漱吧。”翻被坐在牀邊。
“是。”從櫃中取出一件素白錦裙,捧到賀蘭悠面前,正準備伺候她着衣,手中的羅羣
卻被扔掉。
“本宮不穿白色……”雖不否認那衣服很美,但她不愛,感覺像是守喪一般。她又不守喪,爲什麼要穿白色的……
“娘娘以前不是最喜白色的麼?”爲何今日……
“胡言,本宮從不喜白色,去給本宮取套藍色的來……”鳳眸冷下,不怒子自威,她怎麼可能喜白色?
“是……”打開另一個櫃子,拿出一套嶄新的裙衫捧到賀蘭悠面前。
賀蘭悠見此衣爲藍色,點頭示意她伺候自己穿上。
衣着好後,秋落又爲她挽了一發髻。
一切梳洗完,賀蘭悠便向乾坤殿走去。
秋落看着漸漸走遠的主子,心下一片狐疑,今日……娘娘似乎有什麼與往日不同……
偏殿,一隻白燕落在窗頭,凌舞見白燕停在窗頭,臉色微變,快步跑到窗前捉起白燕將腳部綁的紙條扯下,放飛它。
打開紙條,娟秀卻不失有力的字出現在眼前,“見到紙條,立刻出宮到琳琅天下。”
到琳琅天上所謂何事?帶着疑問,走進主殿,手輕輕按上一個青花瓷瓶,向左扭三下,再向右扭了三下,一條道路從右邊出現,貓身走進,看了看,封上路口,抹黑直走。
微微光亮從前方傳來,同時也帶有女子的呻吟聲和男子的喘息聲,厭惡的瞥過一眼,輕咳,裡邊聲音頓時停下。
走進時,男女已穿戴整齊恭敬的站在略顯凌亂的牀邊。
“主子……”男女輕輕喊道,語中無恭敬卻帶着懼意。
“這裡如何?”打量着四周,嘴角掛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回主子,很好……”男女同答,心中發緊。
“好就行,不過似乎這好日子也沒幾天了,你們可以在好好享受一番……”
“屬下不明白主子的意思。”男子說道。
“話裡意思。”話落,冷眸看過兩人,轉身離開。似乎像風雨之前的寧靜。
繁華鬧事,如隔夜之夢,有多久沒這麼漫步走在街上了?已經很久了吧……
琳琅天上,一間似青樓又不似青樓的酒樓,這裡男女願意皆可陪客,接客,另有房間可供二人歡樂。
琳琅天上共爲三樓,一樓飲酒作詩,二樓煙花之地,三樓乃對比之地。
所謂飲酒作詩,就如一般的酒樓,只是格調有些不同,那便是每日會有一題,其題可作詩、做舞等風雅之事,贏者可免住三日,吃、喝、玩、樂包盡。
所謂的煙花之地,那便是青樓,只是要你情我願纔可,否則無論你是王候將相,王孫貴族還是稱霸一方的權貴,其下場都是被轟出房門。
所對比之地,還有一個風雅又爛俗的名字,那便是綠柳青紅,名字雖俗,但玩的可不俗,進三樓者且不說要文武(舞)雙全,琴棋書畫皆會且精,而且還要有傲人的身家。
這裡不怕後臺大的,只怕客人對此不滿意的。
從後門走進琳琅天上,直接向後院單獨的房間走去。
腳剛走到門口處,暗含內力的琴音便撲面而來,一時慌亂,飛身退步躲過琴音。
琴音撲面而來,連續不斷,躲着躲着心也焦躁起來,內力集於雙手,揮袖化開內力,惱怒向裡吼道,“絕玉,你幹什麼?”
話落,音落,門緩緩而開,一襲白衣耀人眼,俊美柔和的臉上不是溫文如玉的笑容,而是凍人身骨的冷意,這樣的絕玉不禁讓凌舞的氣焰小了許多。
他這是怎麼了……
“絕玉,你發什麼瘋?”雖氣焰小了許多,但無故被襲擊的火氣可沒小。
“凌宵宮宮主凌舞,見到本主不知行禮嗎?”絕玉冷眸看她,如冰的字吐出。
凌舞色變,單膝跪地行禮,“凌宵宮宮主凌舞見過主上……”絕玉,這是第一次你擡出身份……
“凌舞,你可知今日本主叫你前來所謂何事……”
“屬下不知。”
“好,好一個不知,昨日你做了什麼?”絕玉冷笑,眼帶怒氣。
“屬下不知主子此話是爲何意……”
“昨日你是否用了靈力?”
“是,賢妃中毒,因懷子而提前發作,屬下無能,不得解此毒,只好用靈力將毒壓在某處。”他就是爲此事而來?甚至對自己動了殺機?
“真是糊塗,你可知此舉打亂了所有……”
本在過幾月風便起了,而如今因凌舞此舉,也不知今後她的命格會如何偏移……
“這……”凌舞詫異,隨後又有些委曲,張口卻不知如何做答,怎麼會,她只是壓了毒而已啊?
見她一副詫異又道着幾分委曲的樣子,絕玉臉色也緩了些許,雖自己是他親認的門主,但三人在他眼中都一樣,而自己也未對他們擡出身份,絕玉疑惑,真的只是因爲命格不知的原因嗎?
“舞兒,如今之際你需要做的不是在爲她鋪路……”既然命格已不知向何處偏移,那麼就改變,至少時間不能推遲或移前,否則一切變不在控制之中了。
“不爲她鋪路,那我應該……”
“設計助夏子煙和殷雪,同時爲鳳冽下藥,讓仇恨從起。”只有這樣事情套路纔不會出現偏差……
只有這樣,纔會按照歷影上的順序走……
既然愛掩埋了恨,那麼就讓恨與愛並存吧……
“是。”雖不知他這麼做的原因是爲哪般,但想必這也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對了,蘭澈已在北臨,此事我們一定要將時間捏準,不得在出偏差。”
“是。”
“好了,回去吧。”
“嗯,絕玉,一定要在除夕那天嗎?”
“是。”
“我……知道了。”除夕,一年之尾,新的希望就在眼前可是卻被深深捏斷,換做任何一個人也無法接受吧……
那日見後,連過三月絕玉都未聯繫過自己,而在這三月中,賀蘭悠暖了許多,對鳳冽也跟的極緊,回想三月前凌國派人傳來消息,因有事不能赴身天瀾,而時間也一天天推動,不知推倒何日。
在這三個月中,每隔半月凌舞便會偷偷向鳳冽下藥,同時還假扮黑衣人爲殷雪、夏子煙共商計策,這些計策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將賢妃拉下臺。
今晚是最後一次下藥,這次過後,只需在等十個時辰藥便會發作,而皇宮也即將變天。
十二月月初,天氣微冷。
今晚是鳳冽的生辰,沒有全宮同慶,有的只是二人獨過生辰。
淡裝,素顏,絳紫色長襖勾出凹凸有致的嬌軀,藍色小襖上碎花點綴,金線勾尾,不失高貴且蘊含溫婉。
今晚,二人獨處凝嫣殿,這是兩人第一次相見的地方。
四菜一湯,四道甜點,寓意長長久久,不言而喻的情愛。
“冽,生辰快樂……”舉杯相敬。
“悠兒,謝謝你……”一口飲下杯中酒,臉上是爲遮掩的感動和開心。
“以後每年都會有我陪你……”這是向他許諾,也是給自己答案。
“嗯。”輕輕點頭,應下她這句話。
相飲酒,歡笑談,天暗燭映頰,醉膩其中,恍然如夢。
微風輕吹過,醉眼朦朧,脣輕觸,互追逐。
手撫過是火,脣吻過是火,低聲呻吟,香羅暗解,共譜一支鴛鴦曲。
翌日清晨,陽光碎灑屋中,賀蘭悠從他懷中醒來,看着他還熟睡的臉,幸福一笑。
輕輕從他懷中退出,看着身上的烏紫,搖頭輕笑。
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取出一套金色冬裝,穿戴好後又穿了件白色狐皮短襖,看了看略顯滿意後纔開始綰髮,洗漱。
容妝梳弄好,見他還未醒,便出殿去御膳房爲他做一份早膳,她不知,這一離開便是此生相斷。
走在路上,看着四周凋零單調的枯枝草木,心中多了些不知名的愁續。
十二月,宮中景色雖單調,但卻多了幾分喜慶,在過不久便是新年到來,天瀾開國皇上曾下令,保持風國所有習俗,而根據風國習俗,後十天便開始慶新年,直到除夕的到來。
算算離日子也只有十多日了,各宮也換下各色簾子,掛上紅色的簾布,門前和去各宮的路徑上也掛上了紅色燈籠。
走進御膳房,直接向專用小竈走去,宮女,公公也不在驚訝,這三日她們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淘米,切菜……
小火慢熬,淡淡香味從鍋中傳出。
半個時辰後,賀蘭悠端着剛煮的粥和一碟點心向凝嫣殿走去。
此時凝嫣殿內,煙妃一臉怒氣的坐在上位,牀上躺着仍在“熟睡”的鳳冽,鳳冽旁邊則站着眼眶紅腫的殷雪。
“你們都診不出皇上這是什麼情況?”壓下心中的激動,眉目冷冽,怒意淺顯。
“回娘娘,恕老臣無能,不知皇上這是怎麼一回事……”一位年邁的御醫膽顫回答,心下暗想,若這次能平安度過,那便辭官回老家去安度晚年。
“大膽,連皇上這是怎麼一回事都診不出,那本宮留你們還有何用……”夏子煙拍案站起,怒斥道。
“回稟娘娘,或許微臣知道皇上這是怎麼一回事……”一位眉目清秀的年輕的御醫上前一步垂首說道。
“那就快說……”看來那個人還真爲騙自己,那下面是不是代表後宮那個最高的位置終將到我夏子煙手中?
“古書有記載:中睡羅者,與熟睡無異,且需食用三月,半月一次,輕者陷在惡夢中不拔,重者斃與夢中,此毒解法需飲女子用身而養的鮮血七日,毒纔可解。”男子背出書中一段,心中對那晚的黑衣女子感到好奇。
“你的意思是皇上中了睡羅?”殷雪轉過身來問道。
“應該是的,而且昨晚應該是最後一次下藥。”
“好,好你一個賢妃……來人,將賢妃給我抓來。”夏子煙怒聲喊道,一切不言而喻。
賀蘭悠剛走進院內,殿內便涌出十幾位侍衛,手中的刀拔出直指自己。賀蘭悠沉臉,怒問,“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奉煙妃娘娘命令,察賢妃欲對皇上行兇,現在特緝拿賢妃,請賢妃娘娘不要爲難奴才。”一位統領上前說道。
“本宮欲對皇上行兇?林統領可有證據?”煙妃,夏子煙,你們就這麼迫不急待嗎?
“證據還在收索,賢妃娘娘得罪了,來人,將賢妃拿下。”
“是……”
侍衛上前將她手中膳食端下,另上兩人壓住她,走進殿內。
“煙妃娘娘,這是剛纔賢妃端來的早膳……”林統領端着早膳躬身站在夏子煙身旁。
“嗯,你……過來看看這粥……”夏子煙手指過剛纔開口的那位年輕御醫。
“是。”站起,打開自己的醫箱,拿出那晚女子給自己的銀針走到林統領面前,銀針插下,頃刻便黑。“回娘娘,粥中正有睡羅……”
夏子煙小心拿過銀針,看着一臉驚詫的賀蘭悠道,“傳本宮命令,賢妃謀害皇上,證據確鑿,如今先行押入大牢,等皇上醒後定奪。”
“夏子煙,你誣衊我……”她怎麼可能給他下毒……
“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林統領,把她給我押下去……”
“是。”
“夏子煙,冽醒後等我出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竟然栽贓我……那麼你們定然也要付出代價……
她不知,她這句話無疑是一個大禁,同時也是一雙把她推入深淵的黑手。
看着越來越遠的身影,夏子煙心頭大快,風若,你也有今天……
殷雪垂眸,眼底閃過狠毒……
風若,既然進去了,那麼便不要出來了……
五日,她入獄已有五日。冷靜淡雅不負存在。此時的她如一頭困獸,心底的慌亂讓她抓狂。
爲什麼他還沒來牢中將她接出?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還是他相信她毒害他?
早知今日自己會如此狂燥,當初便不該放任自己,可是若自己動手,那無疑是自己親手斬斷兩人之間的情愛……
鳳冽……鳳冽……鳳冽……我真的好想你……
“姑娘,吃了這個便可以嗎?”殷雪拿過黑衣女子遞過來的藥丸,疑惑問道。
“你不相信我?”沙啞的聲音如破鍾,刺耳難聽。
“不是,只是……”
“沒有什麼只是的,你若不想抓住這個翻身的機會,那我便給煙妃好了,只是到時……”
“好,我吃……”閉眼將藥丸一口吞下,煙妃,也配?哼……這皇宮,皇后之位,他,都應該是殷家的,我殷雪的。
“很好,明日辰時開始,一日一碗,七日後毒解,下面便由你自己了。”話落,黑衣人跳窗而出,轉眼便消失眼前。
一個時辰後,身體漸漸發疼,如萬蟲噬骨吃肉一般,疼得幾乎高呼暈厥。死死咬住下脣,雙手握拳,指甲刺入肉裡也無知覺。
疼,好疼……
啊……雙膝跪地,身子臥在地上擊打着地面。
好痛……好痛……啊……汗水溼了秀髮,衣衫上也滲出淡淡血跡。
天色暮下,一夜咬牙撐過……
第二日辰時,殷雪臉色蒼白如鬼,踉蹌走去乾坤殿,拿出一個白玉瓷碗,刀滑過手腕,鮮紅的血款款流下。
一碗滿,拿出布條綁上,以口爲渡,喂他飲下這一碗血,妖冶的血殘留脣邊,舌尖挑盡才得已離開。
殷雪癡癡看着睡夢中的男子,蒼白的手撫着他的俊臉,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每日辰時,殷雪都會走到乾坤殿喂他飲下血。
今日是最後一日,喂他飲下後,如往日一般,癡癡撫着他的臉,連夏子煙走進也不得知。
“雪婕妤,你應該回沁雪宮了……”夏子煙道。
殷雪不答,只是轉過頭向她嘲諷一笑便又將目光移回他的臉上。
幾日喂血,所以他的臉色並不顯蒼白,如常人睡覺一般,紅潤誘人,讓人有種想要與他交纏到老。
你的夢中是誰呢?是我嗎?
如她所言,他的夢中確實有她,不過不似她想的那般。
十多年前,風國第一旺族------鳳家。
當然,鳳燕與賀蘭風爲異姓兄弟。
那年,賀蘭風爲王后,賜鳳燕爲王,鳳燕拒絕,只當了一介平民。
二十五歲,兩人皆爲義氣風發的時候,如世上許多要好兄弟或朋友一般,因一女而了斷關係,那女子便是江湖上人稱-----碧月仙子的林碧月。
當年,一場武林大會,鳳燕遇到林碧月,一見傾心。
花花半年時間纔將佳人追到手,並取回家。兩年後,鳳燕攜着妻兒回到王城,並將愛妻介紹給賀蘭風認識。
初始,賀蘭風以爲林碧月便是一次無意中救過他的她,可是經過調查後,答案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