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
“這次是你嗎？”剛結束第二道菜的烹飪，於淼淼就闖進了廚房，陳禹搖了搖頭，已然沒有了驚訝的力氣。
“唉？剛纔還有人來過？”
“嗯，就是來看了一下進度。”無論是被楚繪在語言上打擊得體無完膚，還是被妹妹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都多少算得上是丟臉的經歷。於是陳禹只好隨口敷衍過去，“你來又是爲了什麼啊？”
“部長，你聽我說，”本來還面帶懷疑的於淼淼聽到這句話，突然情緒激動地吐起了苦水，“不論是會長還是你妹妹簡直都是怪物啊。”
“忽然間就成了怪物的哥哥和手下，我的心情有點複雜。”對於她的口不擇言做了小小的吐槽，陳禹安慰道，“算了，她們兩個本來不就天賦異稟嘛，到現在還有什麼好奇怪的？”
“就算是天才也是要分領域的好嗎？”於淼淼哭喪着臉，想必是心靈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現在那頭完全用不到我了，爲什麼我有那麼久的助手經驗，卻連剛上手的人都比不過啊？天賦再好也要有個限度吧，能不能給人留條活路啊？”
陳禹面露難色：“你的助手經驗都有哪些？”
“部長，問這些就太不解風情了吧？”對方臉色一滯，用埋怨的目光瞪了過來。
看起來這麼長時間也沒幫上什麼大忙啊。通過她的臉色，陳禹在心裡做了判斷。
“不過話說回來的，我真是被那兩個人嚇到了。”似乎是發泄夠了，於淼淼收起激動的表情摩挲起下巴，“這兩個人如果真是新手的話也太可怕了。”
爲了避免她太受打擊，陳禹只好附和着說了下去：“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或許在別的地方有過類似的經歷？”
狐疑的目光盯在他身上：“會長也就算了，對自己妹妹你也不清楚嗎？”
陳禹下意識地錯開視線，面帶尷尬地撓了撓臉頰：“她也不會告訴我這些事啊。”
“嗯？那她外出去做什麼你也不清楚？”於淼淼投過來的目光越發嚴肅。
“如果她不想說的話，是的。”
“部長，你還真是失職啊。”於淼淼單手掐腰，另一隻手直指過來，“我記得你說你家父母暫時不在對吧？在這種情況下，你不是應該盡到保護的指責嗎？連她去哪都不知道，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你要怎麼找她？”
心中泛起複雜的情緒，陳禹苦笑着迴應：“你說的也有道理，但實際情況有點複雜……假如有她都搞不定的麻煩，我就算去了也沒用的。”
“我也想正常的當個哥哥啊！”、“我也很無奈啊，妹妹她那麼bug我能有什麼辦法？”這些第一時間涌入腦中的想法，都被他強行嚥了回去。
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顯然不能讓於淼淼信服，她繃直了嘴脣說：“該說你是太樂觀呢，還是該說你過分信任呢？”
“你怎麼想我都沒辦法，不過事實就是她都覺得棘手的難題，我去也只是幫倒忙而已。”
“你就這麼相信她？”對方欲言又止。
“是啊。”爲了避免她再問下去暴露什麼細節，陳禹只好試着說些有氣勢的臺詞來終止話題，“她可是我引以爲豪的妹妹啊。”
“咚。”
話題被成功的轉移了，雖然是另有原因。
“剛纔那是什麼聲音？”在聽到突然傳來的悶響時愣了一下，於淼淼一邊尋找聲源的方位，一邊開口問道。
“……我也不知道。”
“聽起來好像是撞擊聲。”因爲聲音響起的時間實在太短，她嘗試了一陣也沒有確定位置，只好作罷，轉過頭來，“部長，你那個表情是怎麼回事？”
“這個是……忽然想起了在學校裡做過的丟臉事。”糊弄着編了個理由，陳禹伸手按住髮梢的面龐。
不會是剛纔那些話也被聽到了吧？哇啊啊，太羞恥了，好像把剛纔說的話從記憶裡抹掉。他忍不住在心中哀嚎起來。
“爲什麼會突然想到這些？”聽不到他心聲的於淼淼只能帶着傻眼的表情呆立在原地，“話說你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能後悔成這個樣子啊？”
“說了些……不，還是不要再提了。”
“好奇怪。”對方的眼底已經涌起了懷疑。
陳禹揮舞雙手，拼命想要結束這個給予自己巨大壓力的話題：“你怎麼想都行，但是不要再繼續問下去了。”
“聽你這麼說我反而更想知道了。”
……
是如何逃脫於淼淼追問這種狼狽的經歷，陳禹已經不願再想起。對於自己的黑歷史又添了一筆，他最多也就是搖頭苦笑，除此之外毫無辦法。
將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封存起來，他敲了敲額頭向着門外走去。再怎麼用慢速作業，晚飯也終究是做好了。既然幾位女生沒有結束的跡象，陳禹只好過去看看能不能讓她們先停手。
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他還是感受到了隱隱投來的視線。身體停頓片刻，他還是選擇繼續放輕腳步，以最小的響動帶上了門。
做完這一切，陳禹原地站定，在心中鬆了口氣，纔開始打量屋內的景象。
稍微能夠理解於淼淼的苦惱了，她現在已經淪爲了邊緣人物，在掃描儀前滿臉愁苦地把草圖掃進電腦。而作爲真正的主力助手，會長正抱着手繪板進行勾線，雖然看到的只是背影，但是通過她輕盈的運筆來看，狀況也不能算差。
於是，他摸到了妹妹身邊小聲說道：“現在進展的怎麼樣了？”
握住美工刀的手掌停頓了一下，同時從另外的角落隱約傳來了咋舌聲。
有心想要辨明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妹妹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還可以吧。”她沒有擡頭，但是壓低的嗓音中似乎跳動着一絲愉悅，“至少目前來看一切順利。”
“那，能不能讓大家先停手去吃飯呢？”
刀鋒不停沿着線條畫出圓潤的弧線，陸詩瑤輕輕吐氣，放下工具把切割好的邊角揭了下來：“不知道，我們現在可沒法拍板。”
也就是說要直接問楚繪嗎？陳禹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