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大張氏開了口以後,樑寧兒又轉身看向了站在人羣中,打扮的很得體的一箇中年婦人。
當年,二姐樑靜兒嫁進張家的時候,因着她兒女雙全,身份在村子裡也頗受尊重。
按他們塔尾村的習俗,樑靜兒進門後,還親口喝了一碗她熬煮的百合蓮子粥,寓意像她一樣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所以對這個婦人,樑寧兒印象極爲深刻。
有這麼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在場,是最好不過的。
既然樑寧兒都點到自己的名字了,跟着來想要弄個清楚,搞個明白的張六娘,神態自若的從人羣裡走了出來。
張寶方的大哥,見張六娘都出來了,自然也急忙甩開了人羣,跟着一道走了出來。
“二位,請!”
樑寧兒從他們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後,又朝院門外的豔秋嫂子和菊嬸子等人揮手示意了一下。
一直在門外等着的幾人,急忙衝了進來。
“菊嬸子,諸位嫂子們!我現在也進去,勞駕幫我把大門看緊了!他們要是有人敢胡來,你們就儘管招呼外人的頭來幫忙動手,到時不管是死了傷了還是殘了,我樑寧兒一個人擔着!
我就不信了,在我樑家的大院裡,還能讓外人傷了我的家人!”
樑寧兒這話雖然是衝自己這邊人說的,可盯着張家人的眼神卻兇狠如刀刃。
“寧兒!你儘管放心,我們保證幫你看到了大門!誰也別想鬧事!”
身材魁梧的菊嬸子,邊說邊起了自己的袖子。
那不比男人要瘦一點點的胳膊腕子,看的大張氏當即就又連連後退了兩步。
見狀,樑寧兒這才轉身往屋裡走了去。
推開樑家熟悉的木門,張寶方心裡百味雜陳。
大門嘎吱一聲響起,在堂屋等了很長時間的樑靜兒,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
待看到門外那張她再熟悉不過,卻又如噩夢一般的面孔後,瞬間臉色煞白如需,渾身抖如篩糠,甚至全身的溫度都在瞬間流失了。
這樣看着自己瑟瑟發抖,不停後退的樑靜兒,張寶方實在是太熟悉。
他的心一痛,好似時光倒流,又回到了幾個月之前。
“靜兒,別怕,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張寶方邁進大門,聲音輕柔的,就好似在呵護他在這個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一樣。
熟悉的聲音,還有熟悉的話,再次驚得樑靜兒步步後退。
來了,又來了!
如噩夢般的過去又重現眼前了。
每次,每次的每次,他在醉酒中將自己狠狠折磨了以後,他就會用這樣的聲音,這樣的神情向自己道歉。
“靜兒,你別怕,我錯了,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回家好嗎?重新開始好嗎?我保證,我保證以後都會好好待你,再也不動你一根毫毛!”
張寶方疾步向前,甚至踏過了擋在了他前面的小矮桌,將上面的茶壺茶碗踢得摔在地上粉碎。
“啊——”
看着已經衝到了自己面前的張寶方,樑靜兒嚇得驚聲尖叫了起來。
聽到房裡的動靜,張六娘和張寶全,還有樑寧兒三人急忙推門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