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會看見你生氣,還不是因爲我那個討厭的姐姐!”施夫人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施靜一下子尖叫起來了,“我們施家養了她這麼多年。哥哥對她那麼好,現在哥哥有難了,她在宮裡吃香的喝辣的,卻一點都不肯去救哥哥和孃親!”
“不是的……”施夫人明明知道施靜這樣說是不對的,但是她卻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來,整個人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外,看着施靜恨不得哭出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簡直是晦氣!”施大人怒氣衝衝的看了施夫人一眼,“你要是有婉儀半點懂事,我們施家何至於這樣!?你就不能夠學着點?!”
“姐姐她……”施夫人囁嚅了幾聲,最後還是弱弱的低下了頭。
她能夠說什麼呢?說不是這樣的?現在姐姐可是進了監牢裡邊,她還好好在外邊待着呢。
其實施夫人知道婉姨娘進了牢裡之後,她是很開心的。
這樣的話,夫君身邊就只有自己了,那樣會不會就多看自己一眼呢?
施夫人甚至想着,若是能夠讓婉姨娘再也不出來就好了。
可是不行,最近夫君都因爲大少爺和婉姨娘的事情氣病了。
夫君要的是妻妾和睦,她可不能夠有這樣自私的想法。
施夫人在心裡告訴着自己,看了邊上的施靜一眼,心裡有些委屈。
施夫人怯弱的垂下頭,端着藥跪了下來:“夫君不要生氣了。等喝了藥之後,我就給寧兒再寫信,說是要是不救姐姐和大少爺的話,我也進去陪着姐姐去。”
“你早就應該這樣的。”施靜臉上還是有些不屑和抱怨,“我們施家怎麼養出了施寧那樣吃裡扒外的人!?都是因爲跟着你,要是跟着我孃親,她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施夫人渾身顫了顫,還是低着頭,沒開口說什麼。
施靜看着施夫人這個樣子,眼裡閃過一絲滿意。都說這施家妻妾和睦,其實施靜纔看得清楚呢,這哪裡是妻妾和睦,這所謂的施夫人,在施大人和她娘眼裡,不過是個奴才罷了。
若不是當初這施夫人伺候了施大人的爹孃終老,要是被休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話,這府裡的夫人哪裡還是她?
施靜想到自己出去聚會,別人對着那個木訥的施靜那般和善,反而對自己冷淡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怨毒:“我看那個施寧一點都不在意你,反倒是小弟……”
“不,不……”施靜的話還沒說完,施夫人就渾身顫抖的打斷了,“言兒的傷寒纔剛剛好些,不能在……”
上個月施靜帶着施言出去遊湖,竟然是一不小心把施言給推到湖裡去了。
若不是秋將軍出手相救,說不定施言就沒了。
施夫人以爲這施靜之前不過是嘴上說說,並不會動施言的人的,誰能夠想到現在還有這樣的心思?
之前本着家和萬事興,若是稍稍威脅下,能夠讓詩寧兒主動出手去救,施夫人自然是覺得沒什麼,可是現在施靜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顯然是想要施言真正的遭場罪啊。
“小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現在還能夠好好在家裡養着呢,我的大哥和孃親卻只能夠在監牢裡邊那樣。你果真是不想救我的孃親出來!”施靜一聽這話勃然大怒,“我又不會真的殺了他,不過是讓他使些苦肉計罷了,都是我施家的人,爲什麼就不能夠幫幫忙?”
施夫人有口難言,乞求的看着施大人:“大人,言兒才三歲……”
可是施大人顯然是有所意動。
比起表現遲鈍木訥的施言,他自然是更加喜歡聰慧的大兒子。
況且這施言也與施夫人足有六分相似,一點都不像自己的兒子。
施大人眼裡閃過一絲厭惡,但是也明白現在施夫人的想法最重要,不由得嘆了口氣,看上去很是疲憊的樣子:“夫人,你是看着朗兒長大的,難道就忍心看見朗兒在牢裡受苦麼?我原來最喜歡你的懂事了,怎麼在這個時候了,你就一點也不懂事了呢?”
施夫人聽到施大人這失望的話語,渾身一顫,忙不迭的反駁:“不,不是這樣的。夫君,我自然是關心朗兒的……”
她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最後,她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去把言兒……”
“你敢!”詩寧兒聽到這裡,哪裡還忍得住,一下子衝了出來。
她這回來就聽到這一出好戲,還真是天意啊!
詩寧兒眼睛赤紅,看着跪在地上驚訝的轉過頭的施夫人,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你要把言兒怎麼樣!?”詩寧兒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看着施夫人疾聲說道,“你心裡究竟是在想什麼?!”
這三言兩語的,就準備答應讓自己的兒子去送死麼!?
難道那在監牢裡邊的施朗就是她的兒子,施言就不是了麼?!
正在大家對於突然出現的詩寧兒表示震驚的時候,施靜是第一個回過神的。
“施寧?!”她尖叫一聲,看着詩寧兒,眼裡滿是嫉妒。
她真的是奇了怪了,這個詩寧兒究竟是哪裡走的狗屎運?
其實一開始詩寧兒被選着陪葉家小姐進宮的時候,施靜是十分高興的。
施寧那性子,進宮就是一個死,她早就看着佔着施家嫡女位置的施寧不順眼了。
甚至這施寧的名字改成詩寧兒,也沒有少這個施靜的攛掇。
可是這施寧一進去,就成了貴妃,這讓施靜渾身都不自在了。
等到宮裡的貴妃死的死,殘的殘的時候,施靜又開心的,每天都恨不得燒香唸經盼着施寧能夠去死。
可是沒想到,詩寧兒還是活了下來。成了這除了皇后之外,宮裡的唯一一個貴妃娘娘了。
就連施大人也因爲詩寧兒在施夫人那裡留宿的日子都多了起來。
這讓施靜母女倆都對那個詩寧兒恨之入骨了。
現在恩科一事,施靜也有了心動,她覺得自己比那詩寧兒好的多,爲什麼詩寧兒能夠成爲貴妃,她就不可以?
施靜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因爲詩寧兒這個貴妃而水漲船高,滿心都覺得是詩寧兒擋了她的路子。
現在看到詩寧兒,更是心裡的怒火都起來了:“你還有臉回來!?”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施靜看詩寧兒不好,詩寧兒自然是對這個沒比她小多少的庶妹,也是分外討厭。
她見施靜拿着手指着自己,不由得冷笑一聲:“這姨娘教出來的女兒,沒教養果真是沒教養。”
“你說什麼!?”施靜尖叫一聲,直接想要撲上去撓詩寧兒的臉。
往日裡邊若是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若是自己躲了,施大人便會說自己不友愛幼妹,再加上施夫人也會在邊上勸自己忍讓一會,施靜不過是和自己鬧着玩的。所以詩寧兒基本是任由施靜撓自己的。
也是幸虧自己恢復能力好,便是臉上留了印子,養上十天半個月總能好些的。
這女兒家的臉面最爲重要,施靜撓哪裡不好,總是撓自己的臉,這心裡歹毒到這個程度,真的絕非常人了。
可是現在不同了,詩寧兒眼裡寒光一閃,這施靜當真以爲自己還是原來的施寧?!
她猛地往邊上一站,直接躲開了施靜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揮到了施靜的臉上。
“啪——”屋內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
詩寧兒這下手也沒有留力氣,直接把這養尊處優的施靜給打倒在地。
施靜一個不穩,直接跌在了跪着的施夫人邊上,帶翻了那還冒着些日子的藥。
那碗黑乎乎的藥,直接蓋着施靜的臉,淋了下去。
“啊!”施靜痛苦的尖叫一聲,顯然是那藥水進了眼睛裡邊去了。
“靜兒!”施夫人驚呼一聲,想要去扶住施靜查看情況,她摟着施靜,“讓我看看,看看有沒有事情?”
施夫人那關心的表情,若不是詩寧兒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她的女兒,估計還要以爲自己是看見了什麼母女情深的戲碼呢。
“滾開!”施靜顫抖的睜開眼睛,看着關切的施夫人,滿心都是厭惡,“都是你!”
施夫人被施靜直接推倒在地了,她有些不解和悲傷的看着施靜,半晌終於擡起頭,生氣的看向詩寧兒:“你怎麼能夠這樣對妹妹!?”
“逆女!”施大人也算是從詩寧兒突然出現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他猛地一拍桌子,“你真的是好大的膽子!”
“本宮膽子大不大本宮不知道。”詩寧兒勾脣冷冷一笑,“本宮倒是覺得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見到本宮,還不跪下!?”
詩寧兒一聲怒喝,屋內的三人一驚,竟然一下子傻住了。
他們怎麼差點忘了,現在的詩寧兒,已經是堂堂的貴妃娘娘了!?
“詩寧兒你瘋了!?”施靜眼裡滿是難以置信,“我們是你的家人,你竟然要我們對你行跪拜禮?!”
“現在倒是會說家人二字了?”詩寧兒神情厭惡,看着施靜眼裡滿是不滿,“便是三拜九叩,又有何不可?”
她看了看外邊早就離開的寧上陌,朗聲一笑:“畢竟,本宮可是貴妃娘娘!”
寧上陌去哪裡了呢?
寧上陌一聽到施靜那聲音,就知道這話可不能夠再讓齊陌聽下去了。
她牽着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的齊陌,按着詩寧兒所指的方向向後邊走去。
寧上陌現在顯然是不太想和這個施家人說話,這來一個,就直接手一揚,藥粉放倒一個。
之前在施家大門,她和詩寧兒就是這般大喇喇的走進來的。
待會出去了,她一定要把這施家的牌匾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