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轉眸眼眸去看晏紫和阿瑤,卻發現兩人睡的正香,鼻尖細細欲動,這刺鼻的味道竟然有一種迷魂草的氣味。
有貓膩!
想着,上陌輕輕闔上眼睛,只留下一條縫觀察周圍,學着晏紫阿瑤的樣子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這時,只聽的‘吱呀’一聲,房間門被輕輕推開。
朦朧的月光下,兩道黑影緩緩而至,上陌輕輕瞄着外邊,竟還有黑影閃爍。
看來來人很謹慎。
此刻,那伴山大師的話倒是靈驗了,只是不知道是誰人竟然想對她下手。
黑衣人在房中靜了兩秒,似是在尋找哪一個纔是她,她趕緊合上了眸子,不留一絲破綻,剎那間,頓時感覺到有幾道身影將自己包裹了住。
就在這時,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這個時候也就只有寺廟的和尚在巡邏了。
果然,門外原本駐紮的腳步聲漸漸離開,總是聲音小的一般人聽不見,但上陌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就是現在!
她剎那間睜開眼睛,伸手便朝陰影的來源處擲出數根銀針,只聽得利器劃破虛空的聲音,隨後兩道倒地聲傳入耳朵。
黑暗中,她漸漸起身,透過內力,看到了那倒地的二人。
那二人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明顯不敢相信上陌竟然沒有暈倒,還能一個人將他們二人都擊倒在地。
這時,門外的腳步聲又轉了回來,輕聲問着:“找到人了沒有?快點,以防意外發生。”
上陌冷哼一聲,不作答,只是靜靜的望着地上的兩人,眼神裡的威脅尤爲明顯。
兩人其中的一個連忙朝門外小聲回道:“彆着急,馬上就好了,再等一會兒。”
算着人識相,上陌心裡默唸了一句,就聽得門外的腳步聲又漸漸隱去。
蹲下身,在已經被定住的跟前,淡聲道:“說吧!是誰派你們過來的?有什麼目的?”
那兩個黑衣人眼神慌張,互相對視一眼,眼裡滿滿的既是猶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上陌一聲冷笑,伸手將兩人的麪筋扯了下來,眸子危險的眯起,倒是瞭然了。
“竟然是北辰那邊的人,當真是不死心呢!”面前這兩人,明顯一副北辰人的面孔。
這大陸上有四個國家,雖說都是黃皮膚黑眼珠,但真要分辨起來,還是有些不同的。
那黑衣人也不廢話,突地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既然已經落入了你的手中,那是殺是剮便由你做主。”
“呦?”上陌頗爲驚訝,幽幽道:“你是真蠢呢,還是假蠢呢?既然你想魚死網破,方纔又爲何要配合着我讓同伴退下,難不成你是腦子缺根筋麼?”
那黑衣人猛地一怔,真沒想到,這一趟的肉票竟然如此聰穎。
“我們若是說了,你可會放過我們?”另一個黑衣人見迂迴的方式不管用,便直接開門見山。
上陌聞言一副沉思的樣子,無形中給他們施壓。
緩了好久,才無邪的道:“可以啊!不軌只能放走一個。”
什麼?
和一人心中一顫,皆用驚慄的目光看着對方,心中糾結萬分。
“呵!”上陌微微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淡聲道:“可要快些,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着你們等,你們現在可是在我的手上呢,若是耽擱的時間久了,誰都別想再離開。”
“啊——我說!”一個黑衣人頓時慌了神。
另一個狠利的瞪了他一眼,不甘道:“不可以說,你不要忘了我們的規矩。”
上陌現在真的是忍不住想笑,這到底是哪個蠢貨派來殺她的?爲何會笨到這個地步?
那黑衣人生怕她不放過她,連忙道:“我們是唐門中人,今天接到大小姐下達的命令,讓我們將你迷暈之後帶回去,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們是無辜的,只是聽命與她啊!”
“唐門?唐沁?”
黑衣人連連點頭。
竟然是她,上陌心裡升起一股股的怒火。
來人竟然是唐門中人,也對,唐門位於西漠和北辰之間,長相自然是有些一樣的。
突然想起北辰派來的死士,是和大燕人無異的,由此可見,秦韻晗做事的謹慎,而唐沁,竟沒有腦子的用自己門裡的人。
呵!她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失敗吧!
“姑娘,我們只是聽命於人,你放了我們吧!”那黑衣人一旦服軟便一服到底。
上陌深吸一口氣,質問卻不失優雅:“你就這般將你身後的主子供了出來,以求一活,你覺得你這樣的人應該活在世上嗎?”
那黑衣人臉色一白,另一人趕緊點頭應道:“對,這樣人的不該活,我該活纔對。”
哎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毫無徵兆地,上陌的眸色一冷,兩根銀針‘咻’的朝兩人喉間穿去。
是夜,房門打開,兩道黑色的身影從房間裡一一被人踢出,附近接應的黑衣人頓時飛身上前,待看到清楚的情況之後,不由瞪大了眼睛。
“死……死了?”一人有些惶恐。
另外一個還算鎮定,忘了房間一眼,沉聲吩咐:“任務失敗,撤退。”
房內,上陌彈了彈自己的指甲,請這麼一羣廢柴過來對付她,是她小瞧了她,還是她腦子有問題。
然,唐沁覺得自己唐門中的**無人能解,一旦吸入便毫無意識,所以後續的事情便只派了幾個差不多的人過去,可她沒有想到,這**對上陌毫無作用。
而上陌,一向有仇必報有氣必出的她,這次生生將這口氣壓下了。
沒有別的原因,唯有——單煙。
清晨,天還沒有亮,晏紫和阿瑤紛紛睜開了眼睛,上陌知道,那是**的作用,那藥性極強,不容人反抗,但時間較短。
兩人一個個的揉着額頭,頭疼極了。
“咦?上陌,你怎麼沒有睡覺?坐在凳子上做什麼?”晏紫恍惚中就見上陌坐在桌前,淡定的執杯飲茶。
上陌聽到她的話,才緩緩將茶杯放下,望着她道:“伴山大師的預言靈驗了,昨日夜晚來了幾個黑衣人,在我們房間中放了**。”
“啊?”兩個小女娃大驚失色。
晏紫好奇:“那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自是小姐解決的。”阿瑤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頓了頓,突然神情慌張道:“小姐,這伴山大師不是說您在寺廟住下就可以避災嗎?怎麼還會有?”
上陌無奈的攤攤手,“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問題。”
“那可能是伴山大師故意這麼說,然後讓你住下,然後讓人害你呢?”阿瑤十分着急,“若是這樣的話,這伴山寺纔是真正的危險之地啊!”
晏紫在一旁傻眼,“應該不會吧,這伴山寺可是一個南楚的信仰啊!”
“那又如何?掛羊頭賣狗肉的多了去了。”阿瑤現在是認定了這個猜測,隨後又補道:“做人要謹慎,什麼事都不能只向好的方面想,這都是小姐教我的。”
“額——”上陌有些無奈,扶住了額。
罷了,想想阿瑤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她便去伴山大師的禪房一趟,這事情,總是要問清楚的。
沒有帶阿瑤和晏紫兩個添亂的,上陌孤身一人去了伴山大師的院落。
卻不想,剛到門口,便有小和尚從裡邊出來迎接:“阿彌陀佛,我家大師料到施主會來,特意讓小僧點亮了院內的燭火,恭候夫人。”
上陌聞言,買了一眼這小院內的燈火通明,點了點頭,擡腳進去。
這伴山,倒是挺會做事的。
房門被打開,小和尚請了她進去自己卻沒有進,房門沒有再關上,而他就站在門口,似是在守門一樣。
“施主,你來了。”突地,伴山大師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她看過去,就見伴山正雙眼緊閉的打坐在地榻上,手中的佛珠有條不紊的轉着。
踱步上前,毫不客氣的在他一旁坐下,淡聲道:“伴山大師堪比先知,能算得到我會來,那應該也能知曉我是來做什麼的。”
那伴山聽見此話才睜開了眼睛,將手上的佛珠放下,緩緩道:“施主此番前來,若是老僧沒有猜錯的話,昨夜必定經歷一場劫難。”
上陌淡笑不及眼底,沉聲道:“幸的伴山大師庇佑,寧某沒有被人擄走。”
若不是因爲她百毒不侵,昨夜定九死一生。
伴山大師聰明如斯,縱使上陌將情緒壓得很低,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還不待他細想,那邊便已問出:“大師,寧某且問你,若寧某今晚沒有住在寺廟,會不會在今晚遭劫?”上陌說着,目不轉睛的望着伴山的眼睛,毫不畏懼。
一雙睿智略顯稚嫩,一雙飽經滄桑能看穿一切,此時互不相讓,不分上下。
許久,伴山才發出一道讓人捉摸不透的笑聲,搖頭道:“老僧在這世間數十載,還不曾做過什麼違背道德的事情。”
這是不承認了?
上陌沉眸,倒也是,探親與她也算是個人恩怨,但……若是伴山也是唐門中人呢?
想着,左右仔細端詳着伴山的臉,看在他的臉上能否找出一絲唐門人的痕跡。
這時,外邊突地響起幾道雞鳴聲,尤爲刺耳。
寺院內突地嘈雜起來,腳步聲一道道傳進人的耳中,上陌知道,寺廟裡的僧人們都起來了,單着並不妨礙她研究伴山。
只是讓上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容齊一大早也來了伴山的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