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道:“若咱們猜測不差的話,那丘山的本來面目就是‘雪山派’的大弟子嶽林,即使他後來機緣巧合的得到了百年老人的遺傳絕學,但在‘乾坤心經’如此巨大的誘惑下,那老謀深算成有懷又豈能平白地拱手於人?”
蘇蓉蓉點頭道:“此點倒是蓉兒未能想到的”她忽然沉吟片刻後,再道:“難道”
“難道什麼?”
“難道在那成有懷心中還有着其他的目的?”
我頷首道:“此點正是關鍵所在,待咱們找到了心兒,定得向她問明此事的來龍去脈爲好。”
蘇蓉蓉忙道:“大哥心中此時可是有了計較?”
我正色道:“目前還有些疑團未能解開,不過我總覺得此事不是咱們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就是了。”
蘇蓉蓉說道:“那現在咱們又該如何去找尋於前輩她所說的暗記?”
我向北面看了看後,說道:“此地距離南陽府不遠,且心兒她們是在於子菱的掩護下先行逃脫的,是以咱們興許能在南陽城裡發現點什麼蛛絲馬跡來。”
蘇蓉蓉贊同道:“若是進了城裡,一有官兵的駐守,二有衆多的人流,即使丘山等人再膽大妄爲,確然也不敢公然地在那裡對心兒妹妹她們進行肆無忌憚的追殺了。”
我說道:“那咱們先把於子菱前輩好生安埋後,再即刻趕向南陽城裡去吧!”
※※※※※※※※※我與蘇蓉蓉牽着馬匹來到了一家名喚着“迎客居”的客棧前,還未待我們靠近大門口時,熱情洋溢的店小二便擠眉弄眼滿面堆笑地迎了上來:“唷!二位客官這是打尖還是住店呢?”
我看了下此刻天色已近黃昏,且進城後這一路行來卻並未見到於子菱口中所說的那種暗記,於是應聲道:“住店吧!好生照料好咱們的馬匹,事後定然少不了你的賞錢。”說着,我已將一枚碎銀丟到了店小二的手中。
那店小二當即笑得是越發地燦爛,道:“大爺您就放上一百二十個心吧!小的準保您的馬匹到了明天會更加地精神百倍日行千里。”
我含笑道:“準備一間上房,將飯菜都端房裡來吃。”
店小二忙將馬繩交到另外一人手中,然後耷拉起身上的白巾,衝店裡吆喝道:“上房一間,飯菜入屋咯!”
在店小二帶我們上樓進房時,只聞他口中不停地讚道:“敢情二位客官是夫妻呀?可當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呀!小的打出生到現在,還從未見過好比二位客官這般俊逸美麗之人呢”
我素聞古代的店小二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好口才,直至今日倒總算是徹底的領教了一番。當我們終於進到房裡,我纔開口道:“小二哥,我且問你一事。”
店小二連忙哈欠着腰身道:“大爺您盡請吩咐。”
我低聲道:“最近你們店裡可曾來了一些外來面孔?比如三個年輕的女子”
店小二嬉笑道:“瞧大爺你說的,咱們‘迎客居’本來就是南陽城中數一數二的大棧,每天南來北往的外來面孔不知有多少呢!不過小的卻從未見到過有三名年輕女子前來投棧的。”
我懷疑道:“當真沒有?”
店小二忙賠笑道:“您就是給小的一百二十個膽子,小的也絕對不敢有絲毫矇騙大爺您呀!”
蘇蓉蓉接口道:“那若是三名年輕男子呢?”
店小二眼睛一亮,忙道:“這倒是有的”
我當下便意識到也許季婉柔她們已經進行了喬裝,於是說道:“那此時他們人在何處?”
店小二苦着圓臉,說道:“還真是不巧了,今兒個午時那三位客官便已經退房而去了。”
我說道:“那你且先帶我去趟他們曾住過的房間可好?”
店小二忙道:“當然可以啊!目前那間屋子正好還沒人住上呢!”
於是我與蘇蓉蓉在店小二的引領下,來到了此前那三名年輕男子曾住過的房間內。接着我便將一錠足一兩重的銀子交到店小二手中,道:“你且先下去,待會兒我們會自己回房的,不過切記此事不可再對他人提起。”
店小二急忙把銀子揣入懷中,點頭哈腰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二位客官儘管放心,小的是有名的嘴最牢了。”說完,他便轉過身去,帶上房門興奮而去。
這時,蘇蓉蓉對我輕聲道:“大哥,你看!”
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立見一個柺杖模樣的暗記正淺淺地落在窗案沿旁。我當下便道:“看來的確是她們了。”
蘇蓉蓉說道:“拐尾所指的方向是東面,看來她們已經向東出發了。大哥,我們可是要立即追上去呢?”
我頷首道:“此事宜早不宜遲,咱們早一步出發,她們纔會少一分危險。”
※※※※※※※※※夜幕之中,三條矯健的身影好似正逃避着什麼,行入風動般地前後飛竄着。
此刻忽然有一人驚呼一聲,餘下的二人也連忙地停下了身來,但聞其中一人問道:“絲梅,你怎麼了?”
絲梅強忍住右腿的痛楚,道:“小姐,你們還是別管奴婢了,趕快繼續逃命去吧!”
原來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經過喬裝的“血宗”原主公季婉柔以及其貼身的二婢絲梅與瑞香。
季婉柔在聞得此言後,頗有怒意道:“你若以後再如此作說,我就不再認你這個妹妹了。”
絲梅含淚道:“小姐,可奴婢的傷”
季婉柔一把將她背於背上,道:“只要有我季婉柔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
絲梅在她背上驚恐萬分,道:“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呀?快將奴婢放下來,這這可是萬萬使不得的呀”
季婉柔當下接口道:“還有,我再說一次,從今往後不許再在我面前自稱是什麼奴婢了,咱們都是患難與共情深似海的好姐妹,知道了麼?”
絲梅與瑞香在彼此相視一眼後,無不爲此感動萬分,於是齊聲應話道:“是,我我們記住了。”
季婉柔心下略寬,說道:“咱們繼續趕路,等出得了河南境內,纔算是真正的安全了。”說完,她已揹着絲梅當先地向前奔去。
又過了一段時間,季婉柔已頓感身心疲乏,是以其奔行的速度也隨之緩慢了下來。
此時在她背上的絲梅又如何瞧不真切?當下忙開口道:“小姐,絲梅已經歇息得差不多了,不如你將絲梅放下,讓我自己行走如何?”
瑞香也於一旁說話道:“其實咱們也已經奔行大半天了,相信姓岳的那個叛徒還不至於這麼快便追上來吧?更何況還有於尊使替咱們斷後,咱們何不如就此休息片刻再走呢?”
季婉柔點了點頭,停身將絲梅從背上放下來後,靠在一棵樹旁坐下,輕言道:“也不知姑姑她老人家此時可否脫離了危險,說句實話我此刻還真是有點擔心”
絲梅忙道:“於尊使武功高強,就算是那叛徒賊子嶽林本人也未必是她老人家的對手。小姐,你就放心吧!”
季婉柔搖頭道:“話雖如此說,不過姑姑同咱們一樣,在逃出來之前,都是中了那嶽林以及成有懷的毒藥的。雖然當時我們發現得及時,不至於中毒太深,不過在經此一番之後,己身的功力已是大打折扣的了。”
二婢聞言後,無不均面色黯然,因爲此時誰都清楚,季婉柔之言纔是事情的真實所在。
這時,季婉柔忽然又道:“若此時他在我身邊,該有多好呀!”
瑞香試探地問道:“小姐所指的,可是楚留香楚香帥?”
季婉柔嘆聲道:“這不過都是我的異想天開罷了,試問我如此處心積慮的從他手中奪走‘乾坤心經’,他應當早已是恨透我這個人了,又怎會再在我身邊出現的呢?”
瑞香忙道:“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在瑞香看來,楚香帥是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真英雄,他斷然不會因爲小姐你曾無奈地騙過他一次,就記恨於心的。更何況咱們此次奔行的方向,不正是山東地境嗎?而此前我們得到的消息,楚香帥他目前已經是回到了他的‘千山渡’上,這不正好說明小姐你心中也是相信楚香帥他到最後還是會幫你的嗎?”
季婉柔說道:“這個消息已經有些時日了,就算咱們真的趕到了那裡,也不見得一定能再見到他”
絲梅道:“其實自從小姐你得到‘乾坤心經’後,便一直沒有去修煉過裡面的武功。若是楚香帥他知道了此事,便會明白小姐你心中所想,是以絲梅相信到最後楚香帥一定會原諒小姐你的,因爲絲梅同樣能看出,楚香帥他也是十分喜歡小姐你的呢!”
季婉柔心中滑過一絲甜意,輕聲道:“是嗎?楚大哥他真的也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