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同學不跟着他們一起回去嗎?”雨龍問。
“……”露琪亞搖了搖頭, “鬆梨姐姐和藤丸哥哥不能接受現在的我,況且,我還有保護空座町的任務。”
露琪亞比平時少了幾分精神的表情被一護看在了眼裡, 伸手拍了拍露琪亞的肩, 一護笑道:“真沒想到露琪亞居然認識藤丸和鬆梨他們, 你們一百年前是怎麼認識的?”
“啊, 那個啊……”側頭看着一護, 想到和雙胞胎兄妹的相遇,露琪亞微笑起來,“一護想聽嗎?”
“嗯, 稍微有點興趣。”
一護和露琪亞的身後,織姬的手顫動了一下, 隨後又緩緩握緊起來。
鬆梨保持着什麼都不去思考的狀態通過了穿界門。
當看到流魂街熟悉的風景時, 鬆梨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藤丸……”“嗯, 沒事的。”像是知道妹妹想說什麼,藤丸握了握妹妹的手, 對妹妹笑道。
兩人解開了靈壓的束縛,快速疾馳向瀞靈廷的方向。
白道門下方,守門人兕丹坊心頭一震,旋即看向天空,那裡殘留着兩點久違的靈壓。
那是誰的靈壓呢?兕丹坊來不及去想, 也想不起來, 兕丹坊唯一一件絕對無法忘記的事就是守衛白道門是他的工作, 他必須要守護這裡, 不讓人入侵。
整個瀞靈廷, 警報聲大作。
“入侵瀞靈廷的可疑人等!給大爺我們停下!”數十個鬆梨和藤丸沒有見過的死神將雙胞胎兄妹圍在了其中。
雖驚不亂,鬆梨和藤丸早就料到有可能出現現在的這種局面。
“對不起, 我們是五番隊的隊員、宮能鬆梨和宮能藤丸,並不是什麼可疑人物,能否請各位讓路?”鬆梨問,並不想再起什麼爭端。
“宮能鬆梨和宮能藤丸?那是誰?聽都沒有聽過!!”“而且她還說她是那個五番隊的隊員,真是太可疑了!!”
“哈?”面對沒說兩句話就攻上來的死神們,鬆梨和藤丸只能一味的避讓、後退。
【警告!白道門附近區域有大虛出現,種類是下級基力安!數量未知!!】
警報的聲音還未落,鬆梨就見離自己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天空像是被撕裂一般,露出了一個大洞,裡面有數只基力安的腦袋正不斷攢動,想要擠出天空中的裂縫,而最前面一隻基力安的嘴裡已有虛閃光芒在那裡孕育。
完全沒有防備,只想着把入侵者捉回去的死神們呆呆的看着基力安的虛閃就要朝自己這邊放出,害怕的連腿都軟了。
“藤丸!!”鬆梨奮力躍至衆死神面前,虎濤丸在出鞘的那一刻光芒爆放;金紅色的靈壓包裹着劍刃迎向虛閃,強勁的熱風之中,鬆梨身上的死霸裝烈烈飛舞,咬牙頂着快要將人壓裂的重力,鬆梨硬是將虛閃一分爲二。
衆人還來不及驚訝就見藤丸飛身上前,雙蓮蒼火墜與廢炎幾乎同時放出,將一分爲二的虛閃引爆在空中,沒有讓虛閃波及地面上其他剛趕來的死神。
熱風猛然擴散,灰塵砂石與能量的炸裂讓衆人忍不住向後退去。
“龍條丸!”“虎濤丸!”
金紅深藍一起絢爛的爆發,雙胞胎兄妹同時攻上前去,步伐如舞蹈般輕盈優雅。
輕嘯聲中,龍條丸與虎濤丸同時斬落,幾隻基力安還沒有踏出裂開的天空半步就被鬆梨與藤丸所斬殺。
在基力安最後的叫聲響起的時候,纏繞着虎濤丸的金紅色靈壓寸寸碎裂,虎濤丸回到了淺打的形狀,鬆梨一個踉蹌跪倒在了天空之中,熱汗濡溼了她的額發與後背。鬆梨一陣頭暈目眩。
金紅色的碎片四散飄落,幾點金紅色落到了一個剛趕來的白髮身影眼前。
“宮……”看着天空中被雙胞胎哥哥藤丸扶起的鬆梨,白髮人的激動的咳嗽起來,“宮能……!!”
聽到聲音,鬆梨轉頭向下看去。“浮竹隊長?”
“咳、咳咳!!宮、咳!宮能……!”浮竹咳着,露出了笑容。
“隊、隊長!?”浮竹身旁的少女和青年頓時扶住了浮竹搖搖欲墜的身體。
“隊長,你認識這兩個可以、不、這兩個人嗎?”先前圍住鬆梨和藤丸的死神們聚到了浮竹的周圍。
“啊……”浮竹的眼角隱有淚光,“咳咳……我和他們,百年前便認識了啊……”
數十分鐘後,十三番隊現任副隊長之一的虎徹清音來到了三番隊的隊長室,而十三番隊的另一位副隊長、小椿仙太郎則到了九番隊的訓練場。
“失禮了!”清音拉開了門,沒有意外的,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憂鬱氣息的男子帶着黑眼圈轉過了頭。
“啊……清音小姐……”
“吉良副隊長,你又熬夜了吧?”看着伊鶴佈滿血絲的眼睛,憔悴的像連魂魄都要從嘴裡飄出的樣子,清音忍不住埋怨了一句:“都怪那個市丸銀,要不是他叛變,吉良副隊長也不必……啊!”
猛然間想起自己的話會打擊到伊鶴,清音急忙住了口,有些不安的看向伊鶴,“吉良副隊長,我、那個……”
“沒事的。市丸隊長背叛了瀞靈廷是事實。”伊鶴苦笑,“今天清音小姐來是有什麼事嗎?是上次的定期巡邏報告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那樣的,”見伊鶴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清音鬆了一口氣,“吉良副隊長,我們的浮竹隊長請您到雨乾堂一趟。”
“去雨乾堂?”伊鶴不解。
“是,浮竹隊長要我傳話給您‘宮能回來了’。”
“宮……能……”伊鶴的眼緩緩張大了。
這是多久沒聽到過的名字?
一年?十年?五十年?
還是更久?
……已經記不清了啊。
甚至連『ねーねー』這個稱呼佔據了整個童年、少年時期的多少時間都忘卻了。
看伊鶴呆若木雞的陷入了沉思的狀態,清音好心的喚回了丟失了三魂七魄的伊鶴,“那個……吉良副隊長?”
“啊……是的。”
清音對吉良一笑,告辭道:“浮竹隊長的傳言我已經帶到了,接下來我還要去十番隊通知松本副隊長和日番谷隊長;我先告辭了,吉良副隊長。”
“好的。”
伊鶴點着頭,等到清音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盡頭時,整個人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樣飛奔了出去。
此時,在九番隊的訓練場上,渾身是汗的修兵匆匆對隊員們交待了一聲後便獨自一人向着十三番隊的方向而去。
身形急動如風,修兵的腦中不斷迴響着剛剛小椿帶來的話——“宮能回來了”。
回來了?宮能……哪一個宮能?是那傢伙還是那傢伙的哥哥?不……“回來”的是活着的宮能,還是隻是碎片或殘留物的“回來”?
光是思考便已開始焦躁。
看到前方顯眼的金髮人影,修兵一躍上前,到了伊鶴的身旁,“吉良!”
“檜佐木大哥!你也……!?”“啊!我也聽說了!”修兵簡單的回答,兩人的腳下速度更快。
跨越了百年,再次聽到那個名字,以爲早已死去的某些感情又開始復甦;帶着驚喜,帶着詫異,帶着悲哀,帶着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複雜情緒在腦海裡炸裂。
——這百年,竟是如此漫長。
將浮竹送回了雨乾堂,鬆梨一直守在浮竹的牀邊,一如過去那樣爲浮竹拿藥端水。藤丸則替暫時離開的清音和小椿去拿些炭火回來。
浮竹躺在牀上對鬆梨微笑,神色之間掩不住虛弱與疲憊,“謝謝,宮能,麻煩你了。”
“不,沒有的事。”鬆梨輕笑着搖頭,順手爲浮竹蓋好了被子。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對話,這讓鬆梨的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
想起了十三番隊另一個與之相熟的面孔,鬆梨輕聲笑問:“說起來,浮竹隊長,海燕前輩呢?副隊長偷懶什麼,可是絕對不能原諒的啊!”
“海燕……”聞言,浮竹神色複雜的皺起了眉,“海燕他……”
“失禮了!浮竹隊長!”就在浮竹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雨乾堂的門被打開了,腳步聲快速的來到了裡間的門前。
“啊……請進吧。”“是!”“是!”門口傳來了兩個恭敬的聲音。
鬆梨看向了門口,拉開門的是兩個鬆梨從未見過的青年。
一人黑髮細目,露出精壯的臂膀;另一人則金髮遮住半邊眼睛,看上去一臉憂鬱。
“真的是……”當門口的兩人在看到坐在浮竹牀邊的鬆梨時,同時露出了奇異的表情。
“???”對於門口兩人夾雜了許多深意的目光,鬆梨只感覺費解。
“……”深吸一口氣,黑髮細目的青年拉起了還開着的門,起身走至鬆梨的面前跪坐了下來,然後雙手放於大腿之上,深深的向鬆梨鞠躬。
“許久不見,”心中滿含着千言萬語,但此時黑髮細目的青年說出口的只是平淡的一句問候:“您的身體是否安康?”
雖不知道對方是誰,但面對對方標準的貴族式問候,鬆梨急忙還禮,“蒙您吉言……”
一臉憂鬱的青年跟着走了過來,同樣深深的彎下了腰,“許久……不見,您……”
青年的話未完,鬆梨便看見青年頭低的快要磕到的榻榻米之上落下了幾滴晶瑩的水珠。
“浮竹隊長……”鬆梨求救的看向浮竹,希望浮竹能化解這一場尷尬。
浮竹笑了笑,“……宮能,他們兩位都是你認識的人。”
“我……認識的人?”鬆梨再度看向眼前兩位青年。
黑髮細目的青年臉上有着可怕的抓痕,還有醒目的“69”刺青。
『喂。』總是以三白眼看人,說話時常沒大沒小的少年浮現在了鬆梨腦海裡。
“修、修兵……?”顫抖着手指指向黑髮細目的青年,鬆梨的表情因難以置信而變得無比滑稽。
“啊,好久不見。”嘴角微微上挑,修兵鎮定的對鬆梨點頭。
不知爲什麼,面對與百年前相比沒有任何改變的鬆梨,修兵激動的情緒快速的平復了下來;與之相對的是一種懷念的平和感回來了。
得到了修兵肯定的答案,鬆梨幾乎舌頭打結的轉向了一旁的金髮青年,“那、那你是……”
“歡迎回來,ね、”及時將那個會讓人害羞的稱呼咽回肚子裡,金髮的青年擡起了頭,發熱的臉頰上祖母綠的眼睛更加的紅了,“鬆梨姐姐……”。
“伊鶴——!?”
顧不得失不失態,鬆梨猛然起身上前一步,想將眼前的兩位青年看得更加清楚,不料腳下卻是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去。
“危險!”“小心!”一左一右,兩雙有力的臂膀一起伸出,成功的使鬆梨沒有整個人以臉着地,不過代價是三人摔作了一團。
“人在哪裡!?”“松本——”隨着聲音的響起,裡間的門被人粗暴的拉開,一個身材火辣的高挑美女氣勢洶洶的看向裡間裡亂作一團的衆人。
冰藍的眼睛巡梭至狼狽的想要從修兵與伊鶴身上爬起的鬆梨時,高挑的美女捂住了自己的嘴。
“喂,松本——”白髮綠眸的少年還來不及訓斥自己的副官,高挑的美女就已用全身的力氣向鬆梨撲去。
“鬆梨!真的是鬆梨!!”“啊……!!”被眼前美豔異常的女性撲倒,鬆梨再次向後壓在了修兵與伊鶴的身上。
“天啊!天啊!真的是鬆梨!”女性激動的擡起鬆梨的臉,仔細的看着,渾然不覺在鬆梨身下還有伊鶴和修兵兩個人肉布團。
“好、好痛苦……”“呃……”兩位被無視了的男性、修兵和伊鶴欲哭無淚。
“松本——!!”一聲怒喝,白髮綠眸的少年握住美豔女性的手腕,稍微用力的將自己的副官從三人的身上拉開。
身上的壓力減輕不少,修兵和伊鶴急忙翻身站了起來。
扶住地板,被抱的七暈八素的鬆梨本能的說出了松本這個姓氏後面熟悉的名字:“亂、亂菊……?”
“嗯!是我!”亂菊笑着,隨後向後嘟囔着抗議了一聲,“隊長,很痛的呀!”
“啊,抱歉……”
就在少年放開手的同時,亂菊又重新抱住了鬆梨。
小小的、白白的、眼神兇惡,但其實是好孩子,桃的形容依然能準確的描述出眼前少年的外貌;鬆梨幾乎沒花什麼腦筋去想就對少年道:“小白。”
“誰是小白啊!?你應該叫我日番谷隊長!日番谷隊·長!”不出所料的,冬獅郎額角爆出青筋,眼神也愈發的兇惡。
“小白是護廷十三隊的隊長!?”鬆梨的頭腦這下子清醒了七八分。
“哈哈哈~吉良和檜佐木也是副隊長啊!”亂菊花枝亂顫的笑着,“還有雛森也是~”
“真是的,偶然說起來才發現大家都認識你們兄妹。”冬獅郎沒好氣的嘆了口氣,“對不起,浮竹隊長,打擾了。”
“呵呵呵,日番谷君不用客氣。”坐在牀榻上的浮竹笑道:“我這個雨乾堂也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啊呀?這還真是懷念的面孔們啊。”從外面進來,藤丸放下了炭火,波瀾不驚的對衆人微笑,“好久不見呀,修兵、伊鶴、亂菊,還有小白也是。”
“藤丸,好厲害……”鬆梨倒吸了一口氣,“你能夠看出誰是誰嗎?”
“嗯?很容易啊!”藤丸爽朗的笑道。
亂菊放開了抱着鬆梨的手,“藤丸、哥哥……”
“啊,”朝亂菊點頭,藤丸的笑顏不改,“亂菊實現了自己的願望,變成堅強美麗的成熟女性了啊!”
“……嗯。”皺着眉微笑,這懷念的口吻、懷念的笑容,讓亂菊冰藍的貓眼裡透出了一點笑意,隨後更多的悲慼涌上亂菊的心頭。
如果這對雙胞胎兄妹能早一點回來的話……只要早一點點就好——許多事就不會發生了。
冬獅郎將亂菊表情的細微變化看在眼裡,可最終冬獅郎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在死霸裝上胡亂將手抹乾淨,藤丸伸手拉起還坐在榻榻米上妹妹,順便對衆人道:“大家坐下來邊喝茶邊聊吧。”
“吶,亂菊,”被哥哥拉着手,鬆梨站起身回頭問亂菊,“銀君呢?還有白哉君——”
身體不易察覺的顫了一下,亂菊很快展現出甜美的笑容,“朽木隊長現在在外執行任務,很快就會回來了,銀……”
亂菊頓了一頓,“銀不在瀞靈廷,銀……去了其他的地方。”
亂菊的話讓鬆梨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下去,“也、也是啊……不可能我認識的所有人都在瀞靈廷、馬上就能見到面……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成爲護廷十三隊的隊長或副隊長嘛……”
“……”忍耐着想告訴鬆梨“銀曾經是三番隊隊長”的衝動,亂菊用力擁抱住鬆梨,“嘛!今天晚上我們就去好好的喝酒慶祝吧!!把所有的煩惱都忘掉!好好的慶祝一下!”
“喝酒?可是我還有想問的事——”“那種事先放一邊!先要慶祝鬆梨和藤丸哥哥的歸來啊!吶,是不是、吉良、檜佐木?”
亂菊笑,笑的無比的燦爛豔麗,然而心卻隱隱作痛。
——是想忘掉啊。好的、不好的,所有的一切。
“那恐怕是不行的。”一番隊副隊長雀部長次郎出乎意料的以瞬步出現在衆人眼前,在他身後,一番隊的隊員們很快將雨乾堂圍了個嚴嚴實實。
“雀部副隊長,您這是做什麼?”浮竹輕咳着,想從牀榻上起身。
雀部看了浮竹一眼,沉聲對鬆梨與藤丸道:“擅自闖入瀞靈廷、身份不明的死神們,我乃瀞靈廷十三番隊一番隊副隊長雀部長次郎,我奉總隊長山本元柳齋大人之名前來帶你們到一番隊進行訊問,途中如果你們有任何可疑的舉動我們一番隊將會把你們就地擊斃。以上,不得有任何異議。”
“雀部副隊長,您在說什麼啊!?他們明明是——!!”修兵的話被雀部舉起的手打斷了。
“將身份不明的死神帶走。”“是!!”
一番隊的隊員們迅速上前圍住了鬆梨與藤丸。
“雀部副隊長!?”
『身份不明的死神』?那是什麼?鬆梨清楚的記得自己與藤丸戰鬥的時候,雀部就在離自己與藤丸不遠的地方,與元柳齋一同攻向奧多烏羅。
“走吧。”雀部上前一步,用鐵製的拘束刑具扣起了鬆梨的手腳,而藤丸亦被其他一番隊的隊員用同樣的拘束刑具束縛了起來。
“三番隊副隊長吉良伊鶴、九番隊副隊長檜佐木修兵,十番對隊長日番谷冬獅郎及其副官松本亂菊,你們也一起來吧。十三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如果你的身體受得了的話,也可以跟我們一同前往一番隊。”雀部轉身,伸手對一番隊的隊員們大聲道:“將他們帶走!”
“是!!”一番隊隊員們齊聲回答,整隻隊伍在有條不紊中帶着鬆梨與藤丸朝着一番隊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