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以巧制勝的妙招。肖子建知道達木漢力大刀長、硬打硬拼必處下風,所以使出天山劍術中以四兩破千斤的陰柔劍招,破解了達木漢迅猛凌厲的攻勢。
兩人一來一往,酣戰一處。轉眼間三十幾招過去,不分高下。
旁邊的尤麗看着兩人酣鬥,緊張得一顆心懸在嗓子眼,咬緊嘴脣,目不轉睛。
她多希望肖哥哥能勝。
這時,草場上兩人已見高下:只見達木漢大汗淋漓,氣喘如牛。
因爲他總是兇猛進攻,但卻始終落空,所以真元耗損很多,漸漸的進招便緩慢下來。
他使的果然是“關雲長三十六路斷門刀”,如果不是靠嫺熟的刀法和狠辣的攻擊,恐怕他不會在肖子建面前過上二十招。
肖子建偷眼一看,達木漢招式遲滯,力氣不支,暗忖,此時不取他性命還等何時?
待另外兩個勇士攻上,便會給他逃脫。
想到這裡,便一聲清嘯,身形飄起,乾坤劍二招“神鵰震翅”,劈向達木漢的右肩井穴。
他見達木漢馬刀一式周倉立刀向上格架,便在途中猝變豎劈爲橫掃,乾坤劍一點風聲沒有,便直掃進達木漢的腰內三寸多深。
達木漢慘嚎一聲,倒地身亡。
肖子建執劍在手,正欲轉身回到尤麗身邊,突然聽尤麗一聲驚叫。
頓覺身後一股勁風襲來,知道有人偷襲。
手中劍疾施一招“蘇秦背劍”,格開身後襲至兵刃,身後的兵刃剛格開,又感到胯下有兵刃襲來,格架不及,猛提丹田真氣,一招“大鵬沖霄”,身形凌空而起,待躲過襲擊,身形落地。
方見那二勇士克漢和三勇士亞木奇一人執腰刀,一人執長劍,正對自己冷笑不止。
肖子建笑道:“二位身爲勇士,理應勇敢應戰,爲何作此偷襲之舉!”
克漢怒道:“不偷襲,同樣能要你的命,看刀!”
說完,便舞刀攻進。
旁邊的亞木奇也搶步近前,揮劍刺出。
肖子建心中已無所顧忌,施展出天山劍法,力戰二人,毫無懼色。
那克漢一口腰刀迅猛比達木漢所差無幾。
而亞木奇的一柄長劍,卻刁蠻詭詐。
鬥了二十幾招,肖子建看準克漢一個破綻,乾坤劍長驅直入刺去。
克漢本是故意露出破綻讓對方進擊,以便破式進攻,爭取主動。
見對方上當,一劍刺奔胸前,心中暗喜。
便冷哼一聲,右臂貫力,腰刀直格向那乾坤劍。
只想一下把劍格開,便欺身而上,劈面一個“迎風摘瓜”砍下對方腦袋。
孰知克漢想錯了,那乾坤劍卻是柄神劍,削金斷玉,無堅不摧。
他那腰刀貫注了十分真力格出,正迎上那乾坤劍,只聽耳畔一聲金鐵交鳴,克漢的腰刀一削兩截。
而那乾坤劍卻依然前伸,直直刺入了克漢前胸。
克漢慘叫一聲,一頭栽倒。
亞木奇見克漢也在劍下斃命,知道不是肖子建的對手。
跳出圈外,提身欲逃。……
“別讓他跑了!”尤麗一旁急得大喊。
“他跑不了!”早有人冷叱一聲,奮臂擲劍,一把寶劍閃着寒光向亞木奇射去。
亞木奇萬沒料到身後有人擲劍射來,只感到一股勁風襲至,躲避不及,被射來之劍刺進後心。
身形仆倒草場,哼也未哼便魂飛天外。
亞木奇身形一倒,早有人飄身近前,從他身上拔出劍來。
擲劍而出的乃石默羽。
肖子建見石默羽結果了亞木奇,便把乾坤劍還給許志成,然後疾步來到西姆巫娘面前,朗聲道:
“巫娘,如果在下沒有說錯,這三人並非寨中之人,乃是冒名頂替!”
天
山俠士等人聞言。知道又身入險地,便都抖身而立。
刀劍出鞘,虎視眈眈,準備一場更兇慘的廝殺…
西姆巫娘挺身而起道:“肖俠士所言不錯,這三人本是‘洞庭七蛟,中的三蛟。
“數日前他們便來到寨裡,暗中殺了本寨三個勇士達木漢,克漢和亞木奇,冒名頂替,要在此加害你等。
“還威逼老身,如不合作就往寨後的水泉中放毒,全寨的人沒有食水,便會活活渴死。
“老身無奈,只好按他們說的辦,他們認爲你等必礙於情面,不會下殺手。
“可是肖俠士識破他們的僞裝,爲本寨除卻禍害。”
肖子建笑道:“巫娘有所不知,我等此番西來兇險經歷得多了,這小小波折又算什麼!”
巫娘笑道:“既然賊害已除,咱們便可盡情歡舞了。姑娘們跳起來吧!”
早有人把那三個人的屍體擡着,扔進荒郊野外。
空出草場,讓那些姑娘們重新歡舞起來。
這時,尤麗深情款款地握住肖子建的手道:
“肖哥哥,想不到你的武功這麼高強。”
肖子建笑道:“尤麗姑娘,你怎麼不去跳舞?這回又沒人逼着你演戲了。”
尤麗悽然道:“肖哥哥,你誤解我了,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你若不肯答應爲我開裙,我就真的死給你看……”
肖子建笑道:“尤姑娘,你不要總守着我,自管去跳舞吧。
“開裙的事還望容我三思。”
尤麗轉憂爲喜:“你不怪我麼?”
肖子建道:“你和巫娘都是受制於人,被迫無奈,我們又怎好怪罪?你去跳舞吧!”
尤麗笑道:“人家怕你被別的姐妹拉了去呀!你看,沙蘭和珠瑪她們正要動手,拉走那個白衣少年……”
肖子建循聲望去,見白雲童子上官英的身邊果然有四個姑娘在喊喊喳喳他說着什麼。
不多時,那四個姑娘嘀咕完後,便一齊衝到上官英跟前,嘴裡叫着:
“好哥哥”,便牽了手臂,往人羣外拉去。
“旁邊的姑娘半推半搡,四個姑娘生生將上官英拉出人羣。
上官英急得直喊:“師兄,快來幫我……”
那四個姑娘哪管他喊不喊,便又推又鬧,拉着向寨子而去。
見有人開了先例,跳舞的姑娘便不再跳了,一齊衝到天山俠士等人面前,三五個一人,推拉說笑着往寨子裡去了。
那張錦全傷勢還未好,不想去作那風流之事,但哪裡掙得脫,早被四個美豔女子推拉着走了。
卻唯獨冷麪閻羅石默羽立在那裡,沒人近前。
因爲他二目橫立,面罩寒霜,一臉冷漠,令人望而怯步,姑娘們便都知趣地離他遠遠的。
沈青雲站在西姆巫娘身邊,而對這一切只笑不語。
齊天柱也不用拉推,在姑娘們衆星捧月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走向寨子,儼然是一代帝王在嬪妃的陪伴下出游完畢,打道回宮一般。
尤麗和肖子建站着不動。
她緊緊地抓着肖子建的一條胳膊。
對面前十幾個沒有拉着人的姑娘不住聲地懇求:
“好姐姐們!肖哥哥今天是爲我開裙,求你們放了他吧!”
那些姑娘只是圍着他倆轉,並不離去。
尤麗靈機一動道:“肖哥哥,咱們先找個僻靜處躲一躲,我真怕她們生撕了你!”
說着,拉着肖子建便住西走。
肖子建推辭不掉,兀自任她拉着西去。
“拉郎配”真是一個奇異的風俗,而此刻卻成了搶郎配”了。
月光入室,輕風拂窗。
楚良和鄧玉瑤被安置在樓上一間雅室之內。
鄧玉瑤情腸百結,柔情萬種,一進
屋,便撲進楚良的懷裡。
楚良也深情款款,兩人默默對視,目中洋溢着火熱的溫情,好一陣,楚良才輕輕推開玉瑤,動手解下身上的包袱。
那玉瑤癡情地望着楚良,柔聲道:“良哥哥,我早晚已是你的人了,今夜咱們便在此共度良宵吧。”
楚良笑道:“瑤妹,我何嘗不想與你溫柔撫愛。只是我們還非夫妻,做此非禮之事,恐人齒冷。”
“良哥哥,你真是癡人。想我們此番西行,兇險大多。
“江湖中邪惡之人何止清風客一個?我真怕有一天失身於人,對你不起……
說着,玉瑤雙目噙淚,盈盈欲滴。
楚良感動道,“瑤妹真情使哥感動萬分,誓死而不忘!但若非與你花燭之夜,妹妹的玉體我斷不可染。
“如若不然,那將有玷瑤妹一片純潔情懷,有負師父師母教誨之恩。”
玉瑤撒嬌道:“良哥哥,我如何不知你的爲人!你對師尊兄長尚如此敬重,何況對我?只是今晚我要你守候在身邊,不許悄悄離去。”
說完,滿面緋紅,把頭一勁的撞向楚良的懷內。
楚良笑道:“好瑤妹,良哥依你。待我看完父親的信,便守候你安歇如何?”
玉瑤喜道:“小魔星,你勿騙我!我且容你先看信,完了看你說甚!”
楚良聞言,便將解下的包袱擺在桌上,打開一看,包袱中卻未有信。急道:“瑤妹,信在何處,這裡卻沒有!”
玉瑤笑道:“那父親的信原本就未放進包袱之中一是我騙你哩!你看——”
說着便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在楚良面前一晃,復又揣進懷內,道:
“這信始終在我懷裡揣着,你且過來幫我除衣,這信你自然就能看到了!”
說完,兀自笑個不止。
楚良聞言,復又把包袱包好。
躊躇一陣,這纔來到牀畔坐在玉瑤的身邊,笨拙地動手幫玉瑤除衣。
他本想除了外衣便可看見那信,好一把奪去。
不想那信卻在玉瑤內胸貼衣處,只得把玉瑤上衣慢慢除淨了,才見到了一封信和一個錦囊。
玉瑤斜倒在牀上,蓋好錦被,歪着頭對楚良道:“良哥哥,你只管看那給你自己的信,錦囊你卻不要動。
“父親告訴我,不到性命危急時,不能看那錦囊中的信!”
楚良坐在牀畔,拆開鄧廣宇留與他的那封信。
誰知只略略掃一眼,便急忙將信揉作一團,放進嘴裡,嚥下肚去。
笑道:“這紙好香,我吃了也好解餓。”
玉瑤大惑不解地望着楚良,驚疑道:“你爲何將那信紙吞了,那信上所言何事?”
楚良笑道:“那信上只有一行字,就是讓我把信紙吃下。我有什麼辦法,只能照父親的話辦了。”
玉瑤道:“你騙我!那信一定說了什麼不可告人之事,你卻連我也不肯講麼?”
楚良笑道:“瑤妹,我怎能連你也信不過?那信上確是沒寫什麼,讓我拆了信便把信紙吃下。”
玉瑤想了想,笑道:“也許父親在暗示什麼,你可猜出這裡面的隱秘?”
楚良道:“我什麼也猜不出,好瑤妹,你歇息吧,我去門外爲你警戒,以防誰來欺辱你!”
玉瑤聞言變色,一把抓住楚良的手腕道:“小魔星,你好沒道理,方纔答應守候人家,眼下卻想逃走!”
楚良見玉瑤半嗔半惱,嬌中含情,只得順從坐住。向玉瑤深情一笑,一面爲其蓋好棉被,一面轉身鴛弱魚燈……
突然,聽見“啪”地一響,從窗外飛進一把銀鏢,正釘在門柱上。就月光一看,飛鏢下釘了張紙條。
楚良飄身近前,拔下飛鏢,湊近月光一看,那紙條上寫:
“此地殺機四伏,速離爲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