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客聞得那半空中的一聲清嘯,知來人非同一般,若無深厚的內功修爲,斷不會出此震聵清音。
他惶然四顧,只見那北面的天際平地刮來一股旋風。
那旋風越來越近,方看清是一匹黑色龍駿,旋風般地掠來。
其速如飛矢,甚是駭人,眨眼間已到近前。
突然那龍駿人字而立,仰天一聲嘶鳴,而馬的前蹄尚未落地,鞍上早跳下一英俊少年,身穿白衣,腰下佩劍,年齡二十歲左右,身材適中,面白如玉,劍眉虎目,眉宇間透着一股英氣。
只見這英俊少年下了馬、驚喜地喊了一聲“瑤妹”,便疾步向呆立那裡的鄧玉瑤奔來。
鄧玉瑤手中劍依然橫在頸上,見了這英俊少年,急撒手仍劍,又驚喜地嬌喊一聲“良哥哥!”便張開雙臂歡喜地迎上去……
久別重逢的兩個情人熱烈地擁抱在一起。
“良哥……你……”玉瑤話沒說完,早伏在楚良肩頭泣不成聲。
“瑤妹,我都知道了……”楚良眼中也閃着淚光。
“良哥,答應我,再不離開我……”
楚良噙着淚使勁點了點頭。楚良怎願離開自己心愛的瑤妹呢?
幾年前他遵師命,被鄧廣宇送上玄極山,找到了“武林三隱士”之三雲空長老。請雲空長老收下楚良,秘傳玄極功的玄天絕技。
原來在父母遇害後,楚良便和同胞弟弟楚玉被鄧廣宇抱上天山撫養、當時剛剛三歲。
一個月後,楚玉突然失蹤。鄧廣宇覓遍了大江南北,長城內外,都一無所獲。
後來便認爲可能是何方隱士高人抱了去,暗中傳藝,將來也許有一天會現身江湖。
鄧廣宇把楚良收爲義子,開始教楚良各種武功、輕功、內家功力和天山劍術。
直到十八歲,楚良的輕功和內功都已是爐火純青,尤其是天山劍術更加功臻。
不但把原來的劍譜能揮灑自如,而且還自己悟出“三十六式絕命劍”。
但是,鄧廣宇認爲藝無止境,學海無涯,爲了將來堪當大任,成爲武林的擎天玉柱,只會一門一派的武功還不行。
必須經過高人的言傳身教,集各家之長,避獨家之短。
所以教研他徹悟天下一百九十七家秘門秘譜,使他對武林各派功夫都瞭如指掌。
但是,獨有威震武林、名揚四海的玄極山玄天絕技,鄧廣宇所掌握的只是鳳毛麟角,這才決定讓楚良去玄極山拜雲空長老爲師,專學玄天絕技。
那雲空長老已年過九旬,但精神矍鑠,身板硬朗,看上去也就在古稀之年。
他試了楚良的功力,頗爲滿意。
見楚良功底紮實,悟性極高,聰明絕頂,便也樂於將畢生絕學傳給楚良。
加之他是鄧廣宇妻子楊飛虹的師父,對徒弟的義子更是責無旁貸,盡心竭力。
楚良在玄極山的上峰寺內,起五更爬半夜,寒來暑去,專心苦練了整整三年,全部掌握了玄極山的玄天絕技:
玄天內功、玄天劍術、玄天掌和玄天腿。
雲空長老一生只教過一個徒弟,即鄧廣宇的妻子玉面神女楊飛虹。
雲空長老只把玄天腿傳給了楊飛虹,傳授八十四路玄天劍術時留下了四十二路。
可是對於這關門弟子楚良卻格外偏愛,不僅傳授整套的八十四路玄天劍術,還把玄天內功,以及玄天掌和玄天腿都傳授給楚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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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雲空長老把自己苦心研究了八十年才形成的一招“乾坤腳”傳授給楚良。
這“乾坤腳”是聚天下武林各家招式之精要,在原玄天腿最霸道的殺招“欺天霸地”的基礎上演變而成。
可以使人在萬分危急,受制於人時,
絕處逢生,化險爲夷。
雲空長老傳授完玄天絕技,並未急於讓楚良下山,而是帶領楚良遍遊四海,領略各地風俗人情,在潛移默化中領悟武功之精髓。
因爲雲空長老知道,楚良幼年便得鄧廣宇真傳,現在又加之玄天絕技,可謂如虎添翼。
武功莫測高深,大可獨霸武林。而他尚在年少,血氣方剛,沒有高尚武德和良好品質,以後若誤入歧途,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在傳授武功之後,又在如何做人處事,樹立高尚的武德武風上做了耐心教誨,讓楚良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楚良在雲空長老的精心教誨下,不但武功進展神速,在人生路上也愈加成熟。
七天前、楚良隨雲空長老雲遊歸來。
在玄極山聽守寺童子稟告:
幾個月前,天山的白雲童子上官英曾到玄極山找過楚良,說鄧廣宇讓楚良迴天山,不知何事。
雲空長老聽後即刻讓楚良下山,回去探看清楚。因爲在雲遊時,江湖便傳言鄧廣宇在泰山大戰東瀛殺手後,已抱病而死。
於是楚良拜辭了師父,騎上在雲遊四海時塞外胡人贈送的千里追風馬,一路馳來。
上了天山碧雲山莊,不由大吃一驚,只見山莊冷冷清清,空無一人,便又來到泰山四海山莊,想找莊主洪萬壽向個究竟。
正巧趕上九天神龍柳蒼林在四海山莊做客,一問方知,那“天山七傑”和天山龍女鄧玉瑤已攜帶着“武林秘譜”和“寶窟地圖,西去天竺學藝,以便三年後迎戰“索命神煞”。
柳蒼林憂鬱地告訴楚良,“天山七傑”此番西行,路上險關重重,殺機四伏,而護送他的七派弟子已所剩無幾。
楚良聽後,心急如焚,辭別柳蒼林和洪萬壽,出了四海山莊,馬不停蹄,不分晝夜一路追來。
適才他剛到小胡莊,便聽莊民說,小胡山上擺下了金光十絕陣,“天山七傑”已去破陣了。
於是便飛馬趕來,遠遠地見這邊金光四射,殺聲連天,心中牽掛着瑤妹,遂清嘯一聲,飛馬而至……
楚良和鄧玉瑤在這邊擁抱一起,一個深情款款,一個芳心可可。
兩人雖然默默不語,但雙方的話語,彼此已從眼中讀懂。
一顰一笑,便知其意。
此時無聲勝有聲,星眸對視,深深的愛戀在心中盪漾。
雙臂相擁,默默地把人世間甜蜜的情意品嚐。
楚良和玉瑤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楚良上山時不到三歲,當時的玉瑤還身在襁褓。
鄧廣宇的妻子楊飛虹,一邊餵養女兒玉瑤,一邊餵養楚家雙胞。
可是就在一個月後的一天夜裡,那楊飛虹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昏迷不醒,待鄧廣宇從書房回來,用天山妙藥天露水將其醫醒時,楊飛虹卻也不知爲何物所傷。
只是感到有異香撲鼻,便沒了知覺,這顯然是遭人暗算,待四處搜尋時,見屋內一切完好無損,唯獨牀上少了小楚玉……”
楚良長到四五歲,便和鄧廣宇住在一起,鄧廣宇每夜都爲他按摩周身,推拿骨骼,增補真元,以便爲日後練功打下基礎。
玉瑤從小也跟母親學習拳腳,與楚良兩人經常在一起練武。
久而久之,兩顆純潔的童心記錄了許多美好回憶,等到長大,各自的心中便朦朧相悅,情竇初開。
鄧廣宇對兩個少年人的心事也心如明鏡,只是經常規勸楚良勿沉溺兒女情長,而耽誤武功長進。
怎奈女兒甚是嬌野成性,有時竟然硬拉着楚良躲進山裡遊玩,一天半日不露面。
爲此,鄧廣宇十分惱火,曾嚴厲訓斥了女兒幾次,可是女兒卻置若罔聞,我行我素。到底是做
母親的愛惜女兒,不忍責怪,但也怕影響楚良練功。
於是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讓鄧廣宇把楚良送到玄極山她的師父雲空長老處,一則可以學習玄天絕技;二則也可以遠避嬌女的情纏。
爲此,玉瑤好個哭鬧,硬是不肯讓良哥哥去。要是非去不可,她便要親身跟隨。
無奈,楚良只好在夜間偷偷隨師去了玄極山。
走時一步三回頭,心中想着瑤妹,怎奈師父在場,滿腹眷戀又向何人說?
次日清晨,玉瑤得知良哥哥不辭而去,氣得淚流滿面,茶飯不思。
怎奈木已成舟,人已去矣!她唯有日夜苦盼良哥哥學成歸來,重溫芳夢,再親香澤。
因爲她不知玄極山位於何地,否則,必會親身前去找良哥哥。
一年前,玉面神女楊飛虹患病仙逝。玉瑤思想父親必然會給玄極山的良哥哥送信,令其回來弔唁義母,以慰養育之情。
孰知,父親並不遣人傳回楚良,恐怕楚良因此影響習武,更怕楚良回來眷戀嬌女而不復玄極山。若心有旁念,用志不專,此乃習武之大忌。
鄧玉瑤好不悲痛,又想慈母,又想心上人,那一天直哭得成了淚人一般……
而此刻,兩個有情人沉浸在一個純情世界裡,已然忘記就在他們身畔,還站着虎視眈眈的清風客;還有金光魔女正和黑蝴蝶血肉撕搏;還有那困在陣中生死未卜的五位豪傑俠士。
江雪梅見兩人情意纏綿,不忍分開,便急切喊道:
“瑤姐姐,你們就是卿卿我我,也得看看時辰呀!”
兩人聞得喊聲,便都猛地分開。相對而視,不覺玉頰生暈,星眸含羞。
如果說適才兩人的擁抱親暱是情不自禁,而現在聞得喊聲,方意識到身旁還有許多人。衆目睽睽之下的親暱溫存,怎不令人赧然而羞?
“瑤姐姐,你倒是來了保護神,可你沒看見那林女俠已經堪堪欲敗了!”沈飛燕在一旁始終爲黑蝴蝶懸着一顆心,自己又無能力救援。
今見兩人只顧愛河泛舟,便出言提醒。
玉瑤聞言,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心上人,柔聲道:“良哥,你……行麼?”
因爲鄧玉瑤曾目睹了金光魔女連殺三傑,魔功着實駭人聽聞,恐怕心上人出手相救,萬一有失,她再到何處覓得。
楚良見玉瑤那一副又憂又憐的模樣,坦然笑道:“瑤妹,你我一別四年,我的武功正好在你面前演練幾招,看是否有所長進。”
說完,只見他身形輕經一提,已到酣戰的金光魔女面前,讓過黑蝴蝶,擋住了冷風飄。
冷風飄見一英俊少年上來助戰,亦不答話,心道:
今天這不怕死的人可真不少。既然來,就一併送他上路。
想到這裡,手中八寶金光圈舞動起來,一招“仙女舒臂”,直奔楚良的胸前掃來。在途中又猝變成“巧手揮扇’,改掃勢爲擊勢,招式辛辣多變。
金光圈未至,萬道金光早到,只是金光閃閃,勁鳳陣陣,令人見了驚魂,臨之喪膽。
楚良見那金光漫天蓋地襲來,知那金光圈隨後便至。
急忙一鶴沖天,將身形直飄而上,跳離光圈之外。
他欲施玄天掌一掌將冷風飄擊斃,忽一轉念,想起師父雲空長老的話,得饒人處且饒人,切勿濫殺生靈,於是凝神聚力,右掌一招“飛虹橫渡”,虛空擊向冷風飄的右肩井大穴。
掌風襲出,只聽冷風飄驚呼一聲、右手八寶金光圈鏗然墜地,四周金光頓逝。
冷風飄只認爲有金光護着周身各穴,楚良雖是凌空而起,卻不能把她怎樣。
可楚良發出的是玄天掌力,漫說是那金光護身,就是再高修爲的內家功力也會被一擊而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