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玉瑤已拍馬追上前面的齊天柱,飄然下馬,把繮繩往齊天柱面前一遞道:
“七哥,大家要用輕功趕路,早點到女兒國。你還是騎這馬吧,不然你追不上的。”
齊天柱急道:“我不騎,我若騎了豈不苦了你!”
江雪梅這時已催馬近前,聽了齊天柱的話,笑道:“七哥,你真實心眼,讓你騎你就騎吧!
“人家瑤姐有良哥哥照顧還能苦得着,還可能在沒人處背在肩上呢!”
齊天柱看着從後面趕上來的沈青雲,爲難地道:
“師叔你看,她非讓我騎不可……”
沈青雲笑道:“天柱,玉瑤想輕鬆一下身體,你就騎了吧,你不騎也沒人騎。”
齊天柱點點頭道:“說得對,我不騎也沒人騎,我走得正累……”
說着接過玉瑤手中繮繩,翻身上馬,對不遠處的銀狼一擺手,“跟着我,好伴兒,別亂跑。”
那銀狼輕嗥一聲,跑到雪兔前,仰頭看着齊天柱。
沈青雲見齊天柱已上馬,便對千里追風馬上的張錦全道:
“錦全,你還能駕馭它嗎?奔馳起來你的傷不要緊吧?”
張錦全勉強笑道:“我想沒事,這馬已通靈性,不像一般烈馬狂蕩不羈。”
沈青雲道:“那好,大家趕路吧。楚良和玉瑤兩人在前,馬匹居中,餘者隨後。”
“師叔,我倆走矣!”楚良說完,一伸手握住鄧玉瑤一隻手,兩人互視一笑,便飄起身形一躍而出,眨眼間早出了十丈以外。
齊天柱和江雪梅、張錦全齊抖繮繩催馬追去。
那銀狼緊隨雪兔之後,更是快如飛矢,寸步不離。
剩下之人見前面人馬已動,便都施展輕功,尾隨跟來。
楚良攜着玉瑤,兩人走在最前,施展出畢生輕功絕學;有時在路面輕盈迅行,有時身形飄蕩在空中,一片片樹林匆匆掠過,像兩支輕巧的燕子聯翅飛翔。
楚良原本天山輕功就已達上乘,又加之玄天內功更是出神入化,輕靈如風。
若非攜着玉瑤,那身形幾乎可在空中飛行。
這樣,倒還要用飛身提縱術,腳尖輕輕一點地,便彈出三四丈遠。
玉瑤被楚良拉着手,雖然施展天山輕功絕學,但仍顯笨拙。
只是一支手臂被楚良攜着,似乎有綿綿真元貫入體內,身體也輕飄許多。
她自幼便跟母親學練天山武功,但因嬌生溺愛,吃不得苦,所以習武時常常偷懶。且又戀着良哥哥,心猿意馬,哪裡還有心專研武功?
倒是楚良去了玄極山後,尤其是她母親謝世後,才用心習武。
如今真到了用武之地,她才懊悔平日用功不夠,所學甚淺。
和良哥哥相比,真是差之天壤。
好在良哥哥邊走邊將內功通過手臂貫注到她的身上,使她方能亦步亦趨地勉強隨行。
這時,楚良一邊環視着四周秀美景色,一邊笑道:
“瑤妹,真難得和你單獨在一起,不然想說些什麼也不方便呢。
“我知道,你讓我把馬讓給七哥,就是爲了咱們能單獨在一起。其實你心裡知道,那千里追風馬是能夠馱兩人的。”
“瑤妹,我心裡有疑問,總是想不明白。”
“是何疑問?良哥哥,我也不明白,但你也不妨說說!”
“我覺得父親的事辦得欠妥。把‘武林秘譜’和‘寶窟地圖’讓我們帶着西去,我們在明,敵人在暗。
“雖然萬分小心,可也難免出現意外。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你想那‘武林秘譜’和‘寶窟地圖’乃世人垂誕之至物,父親爲何不暗中派人西去天竺學藝,因何……”
“良哥,這我也不是沒想,但想不明白。或許當時情勢太急吧。
“噢!對了,父親臨終時留下兩封信,一封是給你的,告訴我見了你,在適當之時給你。
“另一封裝在一個錦囊裡,讓我等生命受到威脅時再看。”
楚良驚異道:“那爲何你不早交給我?”
玉瑤道:“身旁總有別人,我以爲不合適。”
楚良急道:“現在沒人,快把信給我!”
玉瑤笑道:“看你急的,那信也飛不了。和‘武林秘譜’與‘寶富地圖’一起放在包袱裡,背在七哥身上。
“父親臨終時交代過,那包袱除了我和七哥任何人不能碰。”
楚良道:“也罷,等到白龍寨,再找機會吧。”
玉瑤道:“白龍寨但願沒有設好的陷阱,這一路我真是怕極了。”
楚良笑道:“瑤妹,你放心好了,白龍寨乃是善良好客的地方。
“裡面住着依坡族,頭人是西姆巫娘,十分熱情好客,在族民中威望甚高。
“只是寨中的三個蠻漢號稱‘依坡三勇士’,彪悍威猛,對外來的男客懷有戒心,顯得冷淡。”
玉瑤道,“女兒國爲何還有男人;這怎能稱女兒國呀!”
楚良笑道:“白龍寨男子極少,依然過氏族生活,婦女在那裡主宰一切。那裡女人不出嫁,有‘拉郎配’之習俗。”
“‘拉郎配’是怎麼回事?”玉瑤顯然來了興致。
“這……你不是方纔不要聽嗎?怎麼又來問我,不怕聽了失去新奇之感?”楚良笑道:
“此一時彼一時嘛。良哥哥,你還是說說,以前我是怕有礙大家趕路。”玉瑤嬌聲求道。
“瑤妹你怎麼說都有理。我講與你聽,那白龍寨裡的姑娘盡是粉面如花,柔情似水的美麗女子。
“她們相中了誰,就拉誰來到閨房同睡。一個女子以能拉多個情郎爲榮耀,這就是‘拉郎配’。”
“你壞,你騙人!”玉瑤聞言,羞紅了臉,嬌嗔地抽出楚良握着的手。突然,感至身體沉重,飄行的速度頓然減慢。
楚良又笑着握住玉瑤的手道:“信不信,你到了白龍寨自然知道,我絕非信口開河。那‘拉郎配’還不說。
“白龍寨裡實行男女同浴。每當夜幕降臨,全寨的青年男女便到寨前的草場上跳舞,然後都到寨子西面的困龍潭裡沐浴。
“就在跳舞和沐浴之時,那些女子已經選中自己要拉的情郎,沐浴之後,便領着回到自己閨房,以度春宵。
“因爲寨裡的很多女孩子晚上獨守閨房。在白龍寨男人就是寶。”
“你怎麼知道得如此詳細?是不是也被人拉去過?”玉瑤嬌嗅地紅了臉道。
楚良笑道:“這些都是西姆巫娘對我講的,我怎能對你負心?用依坡人的話說,再美的孔雀又怎能比得上鳳凰?”
玉瑤嗔道:“你少與我油腔滑調!想來你肯定有背於我。”說着,星眸噙滿淚水,“那裡男人是寶,你必是變壞了。”
楚良笑道:“好瑤妹,別生氣!我楚良愛你真心,天地可鑑。”
行了一段,見玉瑤已不再惱怒,楚良才又嘆道:“適才說道女兒國習俗,殊不知那些姑娘實是可憐。
“女兒
國男子本少,遠方的客人,特別是年輕客人更爲罕見,許多女子尤其是相貌稍遜色一點的女子,很有可能終生都拉不到一個男人……”
“好可憐!”玉瑤嘆道:“那她們爲何不嫁出寨子,和其他地方的男人成親?”
楚良道:“白龍寨方圓二百里無人煙,過往行客又十分稀少,那些女孩子很少見到外面的人。
“再說寨中有規矩,本寨的女子不許外嫁他人。如果逃出寨,將被視爲奇恥大辱,抓回會被處死。”
玉瑤驚道:“這真是個鬼地方!到了我也不進去,更不許你進去。”
楚良笑而不語,用身發力,加快前行。
身後的三匹馬奔馳如飛,緊隨其後、隱隱方能見後面跟隨的天山俠士衆人。
正行間,楚良喜道:“白龍寨快到了,翻過前面這座山嶺便是。”
兩人說話間,便已飛身上了山嶺。
在嶺上向下望去,夕陽正壓在西邊的山巒上,晚霞如帶。
山腳下有一片散落的茅屋和閣樓,炊煙在房屋上飄蕩升騰。
楚良一指山下道:“瑤妹你看,那就是白龍寨,西邊的那座山叫晾甲山,山下那個大湖就是困龍潭。”
玉瑤道:“咱們就在這嶺上過一夜,讓師兄他們進寨子去好了。”
楚良聞言,駐了足笑道:“瑤妹,在這荒山野嶺咱們何處歇息?”
玉瑤道:“寧可在山上蹲一夜,我也不許你進寨子和那些姑娘們廝混!”
這時,身後一陣馬蹄聲響起,跟在兩人後面的三匹馬躍上山嶺,眨眼間便來到兩人近前。
江雪梅一勒坐下馬笑道:“怎麼不走了,莫非到了不成?”
齊天柱道:“呀嗬!到了,這騎馬倒比走着快。”
楚良一指山下的寨子道:“那就是白龍寨,傳說中的女兒國。”
話音未落,走在最後的天山衆俠士也都飄身而至。
聞得這話,便都一齊向那女兒國極目觀望。
卻見那白龍寨依山傍水,樹翠草綠。
隱隱中堪似世外桃源。
景色秀美,水碧山青,如詩如畫,好一幅風光奇美的山鄉水寨圖。
真是風景奇絕勝天堂,長居此地不羨仙。
“你們在這兒傻看個什麼!這麼美的去處不進去遊玩,還等什麼?”身旁的齊天柱早已滾鞍下馬,繮繩往玉瑤手中一塞,急躁躁開大步便奔下嶺去。
衆人見了,便也都歡天喜地,爭先恐後地下了嶺去。
鄧玉瑤在山嶺上,牽着雪兔佇立不動,楚良見她果然不想進寨,便賠着笑臉道:
“瑤妹,你好任性。你卻不知……我們到了寨子上讓西姆巫娘找一單間房屋,我二人單獨在一起。讓銀狼在門外守候,誰還能打擾我們?……”
玉瑤道:“只怕到那時你就身不由己,那些姑娘們還不把你生撕成幾半……”
楚良笑道:“我若不依,何人能近我。瑤妹你勿多慮,屆時我定事事依你如何。”
玉瑤道:“你果真依我嗎?”
楚良道:“決不反悔,我發誓……”
玉瑤急嗔道:“誰要你發誓了!”說着,眼中閃過一絲愜意和舒暢,“好,到時你若不依我,看我絕不饒你!”說完便牽馬下嶺。
兩個很快追上了前面下嶺的衆人,一同下了官道,順一條林蔭路奔白龍寨而來。
走在林蔭路上,兩旁風輕樹翠,夕陽的餘暉篩進林間,平添了幾多柔和情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