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啓巖還不知道少時跟在他身後長大的鄰家弟弟來了西南,更不知道因爲曾西的這一問,讓這位弟弟加速了手頭的動作,也正帶人往這邊趕。
這位弟弟期盼着他能回到南部,能留下來。
呂家家大業大,巖齊哥是長子嫡孫,憑什麼要便宜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廢物?
當然,還有一點讓徐景川更惱火,呂家想跟徐家聯姻,徐家沒女孩,而呂家有呂思齊的姐姐呂思雅。
末世之前呂思雅就經常到他家裡來找他,但他媽不齒呂思雅母親的行徑,只不過看在呂家的面子上,不好當面拒絕。只說他還小,還不想談婚論嫁。
徐景川想到他哥當年出事,本來那次任務不該他去的,就算他去了,以他的身手也不應該會受那麼重的傷。
他嚴重懷疑他哥當年被針對了,就因爲他拒絕了呂思雅,所以呂承謙給他哥穿了小鞋,好讓他們徐家這一代最優秀的後輩止步於此。
巖齊哥有個好母親,卻有個渣爹。
其實大家早就看的很明白,末世前呂家就已經在走下坡路,雖然末世一來,他們順勢而爲成立了南部基地,但成立歸成立,能不能維持,呂家有沒有能力,都還是回事。
呂承謙這人就不說了,雖然他還有些能力和人脈,可畢竟年齡擺在那兒,馬上六十的人了,又沒有異能,以後的時代,他插手不了太多。
就算他把他所有的人脈都留給呂思齊那個廢物,可又能支撐多久?
明明是土系異能者,卻嫌棄泥土太髒,不怎麼使用異能。
真他媽當自己是大少爺,所有人都供着你?
呂思雅想到這個名字和那張趾高氣昂囂張的臉,徐景川就很煩。
不僅呂家人讓他煩,整個南部基地都讓他感覺壓抑又狂躁。
等曾西趕到實驗基地的老巢時,江明朗的人已經結束了戰鬥,在處理善後事宜了。
說是戰鬥,但這場仗勝的.可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到底怎麼回事?”
曾西不瞭解內情,只覺的被老同學的神速給驚到了,雖說提前到是早就預料到的事,但你也不能結束的這麼快又這麼簡單吧?
掃了一圈他的人,都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半點惡戰的樣子都沒有。
然後又上下打量一番江明朗,隨後朝他肩膀捶了一拳,“你他媽是不是異能又升級了?還是槍法更準了?”
說完都不等江明朗回答就自己‘嘶’了聲,“本來就是神槍手,更準的話,你這是想成仙?”
江明朗瞥他一眼,嫌棄道,“幹嘛?嫉妒啊?嫉妒也沒用。”
說着看到了後面跟來的曾東,擡手跟他打招呼。
“大哥,三哥”
江明朗剛跟曾東打完招呼,聽到消息的曾北手裡拎着個箱子,一路小跑着過來了。
“你們怎麼纔來呀?速度可真慢!”
曾東&曾西:.
爲什麼每次見這小子都想揍他呢?
曾東往曾北後面看了看,問他,“你姐呢?”
“還在那個實驗室整理資料呢,不過也沒什麼了,那個姓羅的走之前往裡面放了一把火,有用的東西幾乎全燒了,倒是他坐直升機逃跑時帶的皮箱被保存下來了。”
說着曾北踢了踢自己手上的箱子,“就這個,裡面有一臺電腦,還有幾個U盤和一些文件。”
“你姐看了嗎?”
“看了啊,然後她讓我把這些都交給三哥。”
曾東覺得有點不對勁,問,“她知道我們來嗎?你去把她叫出來。”
曾北看他大哥一眼,撇了撇嘴,“你幹嘛?她忙完自然就出來了,還特意去叫做什麼?放心吧,她沒有因爲大嫂遷怒你,頂多就是不想看到你這張臉。”
曾東:.
這叫沒有遷怒?
李嬌透露的曾莓自愈系異能者的身份,但他們離開京都去鵬城的計劃,卻是白星野從曾東的小舅子那裡得到的具體時間。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曾莓什麼都沒說,到底是失望的次數太多,如今就算是生氣都不想浪費了。
但其實曾北也挺煩,要說他們幾兄弟誰對他姐最好,那肯定非他大哥莫屬,也正因如此,他們姐弟以往都以最大的包容去對待那個女人,縱使他們的母親很討厭她。
如今再想起那個女人真就是連大嫂都不想叫了,她不配。
可再怎麼樣他們也不好勸說讓大哥離婚,畢竟日子是人家兩口子過的,再是親兄妹,也干涉不到這上面。
可以不干涉,卻也不想再有過多接觸。
曾北不用猜都知道他姐如今心裡是怎麼想的,不管是不是遷怒吧,以她的性格,以後真的有可能不跟大哥聯繫了。
曾東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頓時心裡一陣密密麻麻的疼。
不說父母了,連弟妹都這麼對他這麼些年的堅持,真的錯了嗎?
這次離開京都,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再回去,甚至還有可能在西部待上十幾二十年。但在他的計劃裡,卻從沒想過要把老婆接過來。
所以,他也煩了對嗎?
“真不出去見一見你大哥?他不會在這裡多待,一會就得出發去西部。”
實驗室裡面亂七八糟的,紙質資料早就已經焚燒殆盡,唯有一個保溫箱裡還存着三個完好無損的試管。
曾莓早在半個小時前就拿到了這三個試管,裡面的液體呈乳白色,無色無味。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也不打開,就這麼拿在手裡看,都快看出花來了還在看。
席煜知道她這是在拖延時間,想等她大哥離開再出去。
“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
曾莓煩躁的抓了抓頭,語氣裡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厭煩,“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平時最怕麻煩,尤其是那些跟我無關的事。可當初爲了我大哥,我硬着忍着心裡的不喜去勸我媽,想着日子是他們兩人的,只要他們過的好,別人的看法和意見又有什麼打緊的?可結果他過好了嗎?這麼些年,他的眉頭就從來沒有鬆弛過,爲了他老婆的孃家人累死累活,關鍵有時候受了累還不討好。更別提在我爸媽這邊了.兩頭沒落好,那個女人也不像是跟他一心的,我都不知道他圖啥。”這番話說出來就能明顯聽出,曾莓這哪裡是怪她大哥,分明是心疼他。
想到什麼,她擡頭看向席煜,“喂,你以後”
“我以後全聽你的,咱家你說了算。”席煜不等她說完就趕緊表決心,他現在可怕她提起當初追他被拒絕的事了,現在回想,他膽可真大。
爲了顯示自己的鄭重,他又道,“你要是想讓爸媽來鵬城,我去接,以後就讓他們跟着咱們,在云溪村養老也不是不可以。當然,前提是他們同意。”
兩人結婚原本他就該主動去女方家拜訪的,只不過是在末世,這才一切從簡。
但再從簡,他這個準女婿也沒有不拜訪岳父岳母的道理。
曾莓一聽,雙眼蹭一下亮了。
她問,“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
“那就.過一年去接吧,剛結婚怎麼也得好好過下二人世界,就算是我爸媽,也不能來打擾。”
席煜眼中帶笑,點頭,“行,怎麼做你說了算。”
這邊小兩口打情罵俏,有商有量。那邊曾東卻一臉黯然加失望的上了車,準備出發去西部。
他倒也不是不能主動去找妹妹,只是.她不想見他,他過去又能怎麼樣?
汽車已經發動,但剛開出十米就停下了,曾東下車後大步往實驗基地裡面走。
“小北你帶路,去找你姐。”
曾北無奈嘆口氣,認命的轉身帶路。
聽到外面汽車發動的聲音,席煜告訴曾莓,她大哥應該已經離開了。
曾莓拎起裝着試管的箱子,有些悵然的嘆了一口氣,此次一別,也不知什麼時候能跟大哥再相見?
是她太任性了嗎?
“小莓。”
就在她跟席煜從實驗室出來時,突然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喊聲,曾莓豁然擡頭,就見剛剛她還想着不知多久才能再見的大哥,竟身姿筆挺的站在不遠處看着她。
席煜從她手裡接過箱子,拍了拍她肩膀,轉身跟曾北一起離開,好給他們兄妹留下單獨說話的空間。
兄妹倆最終說了什麼沒人知道,不過曾東再出來離開時,明顯能看出對比一開始的沉鬱,心情要疏朗了很多。
臨走前他看向席煜的眼神帶着審視和警告,“你小子給我聽好了,要是敢讓我妹妹受委屈,我饒不了你。”
席煜立刻立正給他敬了個禮,本想給大舅哥狠狠做個保證,就算是面子話也得讓他滿意不是。
當然了,他的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坑,從來不做面子工程。
只是嘴巴剛張開,話卻被人搶先了,“大哥你放心,我會好好看着姐夫的,等這次任務完成,我立馬搬去云溪村就近盯着他。”
旁邊站着跟着送行的曾西扭頭幽幽向他看過來,道,“我說過讓你去鵬城嗎?”
曾北:.
糟了,忘了三哥比大哥要厲害,他的權力也最大。
曾東不理這個顯眼包,他扭頭看向被江明朗安排着要跟他們一起走的桑大桑二,兩人如今一人開一輛卡車,每輛卡車都配備兩名戰士。
因爲路形複雜的原因,他們需要回頭到桑大桑二他們那個小基地所在的技校,然後再改道往西去。
江明朗把地圖研究的很透徹,跟兩人說明後就問他們,願不願意回到技校帶人跟曾東去西部基地?
他們那裡地形特殊,倒是往西往南都可以,不過因爲曾東的關係,江明朗建議他倆搭下順風車,帶着桑叔他們跟着大部隊去西部。
正好曾東也需要熟悉地形的人和幫手,因此兩方一拍即合,當下就愉快的決定了下來。
把人送走後,這幫人的老巢由曾西收尾就行,江明朗這邊就打算收拾收拾去南部。
只是去追人的老盛和趙亢及喬飛他們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是遇到麻煩了?
一開始被江明朗打下來的直升機,第一架裡面的人活下來一半,然後他們打破窗戶護着一個女人逃跑了。
大概是因爲那些變成了喪屍的異能者比普通人意志力要強大,因此從監獄出來後,它們並沒有去攻擊剛過來的江明朗等人,而是開始對着實驗基地的人反撲。
所以最後都沒用江明朗他們出手,異能者喪屍與試驗基地裡面的那些真正的僱傭兵打了個兩敗俱傷,裡面的人馬徹底玩完。
這邊開始收拾殘局,喬飛就帶着幾個人去追逃跑的那個女人。
但這裡距離邊境很近,江明朗覺得,追到的機率應該不大。
就看護着那女人的一幫個子高大的僱傭兵,顯然那女人身份不簡單。
“老大,他們回來了。”
他這邊正要考慮過去看一看,席煜遠遠就聽到了老盛罵罵咧咧的聲音,他扭頭叫曾莓,“小莓,趙亢受傷了。”
曾莓立刻將醫藥箱從車裡拿出來,雖然她如今擁有治癒異能,但一些外傷必要的消毒處理還是需要的。
果然,趙亢的胳膊和胸口被刀紮了兩個口子,但這小子似乎感覺不到疼,還笑的挺開心,“那女人雖然已經過了邊境,但我那一槍絕對打中了她心臟,她肯定活不了。”
“拉倒吧你,我剛纔就說了,沒看到斷氣就什麼都有可能,比如說他們可能也有像莓姐這樣的治癒系異能者,也可能在救不回來的時候給她注射一喪屍病毒針,就跟那什麼吸血鬼似的,你甭管她是真活假活,反正活着就行。”
“老盛你不要胡扯,莓姐這樣的治癒系哪是隨便哪裡就有的。至於喪屍病毒針,你能不能用你那個豬腦子想一想?她都變成喪屍了,還能是人嗎?”
“你他媽說誰豬腦子?小彬,給哥燒他。”
幾個人正在打鬧,突然外面的大路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接着沒一會就看到一輛吉普和一輛卡車遠遠朝這邊駛過來。
曾西視力好,看到吉普車裡副駕駛位上坐着的人影,扭頭問杜啓巖,“徐景川你還記得嗎?徐景睿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