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第二具屍體,年齡爲53歲,男性,被烤制後的身高大約在一米六左右,但按照比例來算,這個男人的真實身高應該在一米七五左右,這具屍體的身上完全沒有皮囊,周身就只有不規則的肉碎被燒製成一副焦紅色的乾屍皮囊。
我和林希一致認爲,這具屍體在死亡之前,曾被人施以炮烙之行。
這三具屍體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年齡,他們的年齡層次幾乎都在五十五歲左右,除了死亡方式不一樣之外,都被人做成了乾屍,又都一同出現在了這大運河支流中,所以,我在想,兇手應該不是隨機殺人,所以,只要我們調查出了這些死者的身份,我們就可以順着這一條關聯線,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兇手爲止。
想到這裡,我側身看着林希,緩緩地問道:“死亡時間呢?”
後者搖了搖頭,說屍體都已經被燒製成這樣了,要推測死亡時間,需要給她幾個小時去推算,但粗略估計除了這第三具屍體,其他屍體應該都不會超過一個月。
我點了點頭,隨即打了一個電話給方源,將林希的解刨結果全部告訴了他,而後者,則一直在話筒內沉默,說林希這裡差不多了的話,我可以直接回組裡待命。
我也沒多說,直接將電話掛了,而後揣入了口袋。
可就在我這手機剛剛揣入口袋的時候,一通電話,卻讓林希的眉頭皺的比老太婆都要高。
“下次,請你在進入我的解剖室前,把你的手機調成靜音。”說完這句話,林希直將自己的塑膠手套脫下,丟入一旁的垃圾桶,轉身就去洗手檯洗起了手。
我老臉一紅,直拿着手機來到了走廊中,而後接起了電話。
“喂,能出來談談麼?”
我一接起電話,話筒內瞬間就傳來了一陣冷漠的女聲,她的聲音很清澈,我似乎,在哪裡聽過她的聲音。
“哪位?”我開口問道。
“李瞳,方警官,我現在需要你的保護,作爲條件,我會將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包括你的父親以及你們現在手上那三具乾屍案的線索,我想,這個交易,應該不虧吧?”
我眉目微皺,低聲問道:“你在哪裡?”
“西北巷,五弄,古納西酒吧,我等你,但是,請你一個人來。”說完這句話,她啪嗒一下,就將電話給掛了。
我抿了抿嘴,看了一眼正將裹屍布蓋在那具屍體上的林希,隨後頭也沒回,直就朝外走去。
現在是下午四點,我在接到這通電話之後,馬上走出了法醫院的大門,在門口打了一輛飛的,用五分鐘的時間,直趕到了她口中所說的那一家古納西酒吧。
別問我有沒有猜出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我的答案當然是沒有,可能就像是我媽說的那樣吧,我把我所有的智商都用在了這些匪夷所思的案件之上,在生活中,我就跟個白癡一樣,昨天剛剛見過的人,隔幾天再見,我都不可能會想起來他是誰的。
但,我不管她是誰,能知道我爸,那麼她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我走到了這酒吧門口,想也沒想就推開了這酒吧的大門,緊接着,一陣震耳欲聾的音樂頓時就將我的心臟弄得此起彼伏。
酒吧內空無一人,我在走進去的時候,酒吧內燈光明亮,而這陣讓我心臟都快要跳出來的音樂,也在我進來之後戛然而止。
忽然,一雙纖細的手指突然扶着二樓的扶手,緊接着,這個女人的真面目,瞬間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愣了愣,擡頭往上看去,頓時心頭一震,驚訝的說道:“是你?”
這個人我見過,不光見過,她還曾經差點要了我和蘇眠的命,嚴格的來說,當初,是我把她送入警察局的,所以我並不認爲,以我們當初的恩怨,她能讓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
“黑瞳妹?喲?翻山越嶺,尋仇尋到我這裡來了?”我看着這一隻眼睛正常,一隻眼睛全黑的女人,當即背靠着這酒吧的吧檯,擡頭說道。
這女人倒也不生氣,還是一副清高到不能再清高的模樣,看了我一眼後,平淡的朝我說道:“如果我要來尋仇,你現在可能就是那三具乾屍的一員了,好了,不耍嘴皮子了,上來吧。”
說起那三具乾屍……這個女人的消息還真特麼快,我們前腳發現了屍體,後腳,這個女人就來電話了,不過說實話,現在我們是真的沒有一點兒線索,就連這些乾屍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方源到現在爲止,都在護城河上游和下游來回奔波,爲的就是將這些乾屍的流入源找出來。
如果說,這個女人的確知道這些乾屍的線索,倒對於我們,也算是一個及大的幫助了。
想到這裡,我邁開了步伐,直朝這酒吧的二樓走去。
酒吧二樓是一個又一個被隔開的卡座,而我上樓之後,這黑瞳妹,就一直站在這二樓中央的卡座前,用着一種詭異的目光看着我。
我緩緩地走到了這黑瞳妹的面前,問她這一次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她用那一隻正常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讓我坐下後,直擡頭對着我說我們在護城河內發現的那三具屍體,跟玄陰門有關。
聽到這個消息後,我心中咯噔一下。
玄陰門,又尼瑪是玄陰門,因爲這個玄陰門,我差點兒都死在了東市。
我冷不丁的擡頭,問道:“難道,你們玄陰門,想要染指本市?”
後者搖了搖頭,說她不再是玄陰門的人,所以請我不要再把她和玄陰門混在一起。
我微微一愣,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緊接着,黑瞳妹告訴我,她其實並不是什麼聖女,她只是被護法王志剛,也就是之前和他一同進入警局的胖子從垃圾堆裡面撿來的。
說到這裡,她指了指自己的那隻黑色的眼睛,繼續說道:“這隻黑瞳,就是他用針筒打入墨汁的傑作,爲的,只是帶着我去全國各地裝神弄鬼,從中牟利。至於玄陰門,不過是我們行騙的一個噱頭而已,可是,我們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一個真正的玄陰門聖女,在你們走後,王志剛莫名其妙的被溺死在公共廁所,而我也因假裝神女,被玄陰門列入了黑名單內,我知道,你不怕玄陰門,所以,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助我剿滅玄陰門。”
“剿滅玄陰門?呵,可真看不出來,你還怕死?”我看着李瞳,玩味的笑道。
我又怎麼會不明白李瞳的意思?只要玄陰門在一天,只要那個所謂的聖女存在一天,她,就難逃殺身之禍。
李瞳搖了搖頭,說活在這世界上的人,有哪幾個不懼怕死亡的。
“那麼我們先來說說,那三具乾屍的事情吧,你總要給我你的籌碼,我才能考慮,這交易,到底能不能進行吧?”我看着李瞳,緩緩地說道。
其實對於剿滅玄陰門,這是我離開東市之前,勢在必行的事情,因爲我國的法律不容許任何邪教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包括這個所謂的玄陰門,但,我也知道,剿滅玄陰門,這件事情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而且我並沒有接到上面的命令,擅自行動去調查玄陰門,也不合規矩,所以那時我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來。
玄陰門內包含了很多秘密,比如,那個遲遲沒有歸案的玫瑰到底是誰,比如,我父親當年,是如何剿滅玄陰門的,剿滅玄陰門後,我父親爲什麼會無故失蹤,而聽李瞳所言,那三具乾屍,又像是和玄陰門有關,我如果想知道這些答案,那麼,我就只能深入玄陰門亦或者是去剿滅他。
如果說,這三具乾屍和玄陰門有關,那麼,我們特案組,就能光明正大的去調查玄陰門。
其實我的內心很糾結,我不想玄陰門跟這個案件有關,因爲如果玄陰門和這個案子有所糾纏,那麼也就是說,玄陰門的勢力範圍已經擴張到了本市,這對於本市的市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傷害。
可我又想玄陰門跟這三具乾屍有關,因爲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名正言順的去調查玄陰門,並將其剿滅。
“其實,王志剛以前就是玄陰門的教徒,所以,他纔會知道玄陰門那麼多事,包括你父親當年帶人剿滅玄陰門的時候,王志剛也在場,他見過你的父親,也親眼看到你的父親在玄陰真人自焚時,親身投入火場,可是,警方卻在那一堆火架上並沒有找到你父親的屍體,這,也導致警方遲遲沒有報你父親死亡訊息的原因,你父親消失了,消失在熊熊火焰之下,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看了一眼李瞳,冷靜的說道:“我是在問那三具乾屍。”
李瞳抿了抿嘴,說這三具乾屍,和我父親有關。
我心頭一震,立馬皺眉說道:“你在胡說什麼?我爸都失蹤了二十年了,怎麼可能和這件事有關?”
對於我的質問,李瞳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悠悠的說當年我父親在剿滅玄陰門之前,曾潛入玄陰門內做過臥底,不光如此,他一路披荊斬棘,甚至還做到了懲戒者的位置。
“懲戒者?”我疑惑的問道。
後者點了點頭,道:“雖說玄陰門是一個以民衆爲主的邪教組織,但其教內也有着嚴苛的部門管理,比如執行教規的懲戒堂,比如打聽消息的龍武堂,亦或者是管理教務的內閣,其中,以懲戒堂的地位最高,因爲在玄陰門內,人人恐懼的並不是玄陰真人,而是這懲戒堂的手段,所有違反教規的人,都會被懲戒堂施行,而懲戒堂施行的刑罰,則多如牛毛,每一個刑罰,都讓人想起都毛骨悚然,比如說,剮刑,比如說炮烙,又或者是徒手將孕婦肚內的嬰兒拉出,令孕婦遭受心裡以及身理的雙重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