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低頭看懷裡的錢，想了想，塞進包裡。
“對不起。”
“……”他並不想聽她說對不起。
靜默幾秒後，任殊然踩下油門，“我們回去吧。”
阮凝抿下嘴脣，“好。”
車駛上公路。
到任我風行，正好到上班時間，大廈每一層分數不同的公司，人自然也雜了些。
任殊地然工作室在十六層，穿過大廳，周圍一雙雙眼睛打量阮凝，阮凝餘光看到有人拿起手機，她下意識的擡手藉故撩頭髮躲避鏡頭。
兩人走到電梯前，任殊然按下電梯按鈕。
等待的間隙，還有粉絲來找任殊然簽名合影，他沒有冷臉拒絕，謙和迴應。
影迷對喜歡的明顯都很好奇，尤其是他的另一半，當看到站在旁邊的阮凝時，他們赤裸的目光探究她，阮凝一直背對着他們。
電梯門開了，任殊然頜首道別，影迷興奮的表示會一直支持他，任殊然微笑感謝。
“我們走吧。”他自然的摟着阮凝朝裡走，阮凝身子僵了下，身後的幾個女孩興奮的小聲議論，猜測她是不是任殊然的女友。
阮凝尷尬，剛要開口解釋，電梯門闔上了。
“不好意思。”任殊然道歉。
跟她道什麼歉啊，“沒什麼。”
按下十六層，電梯上行。
這一層只有任我風行一家公司，兩人走出去，身邊經過的職員看到任殊然禮貌問候，他則從容微笑迴應。
推開會議室的門，閆肖宇正在跟梧桐聊劇本，聞聲兩人擡頭，閆肖宇開口：“怎麼樣？沒事吧？”
任殊然挪開一把椅子，示意阮凝坐，阮凝頓了下，“謝謝。”落座。
任殊然順勢來開一把椅子，坐在阮凝身側，他每次都坐在中間的位置，這次是坐在最外側，靠着阮凝一側，梧桐和閆肖宇對視眼，瞭然於心。
劇本的研討完全是發揮各自特長，任殊然是通過演員的視角給予意見，梧桐從專業上梳理問題，阮凝雖然還沒寫過劇本，但她在故事節奏把控還有男女主對手戲上，給出許多亮點，至於閆肖宇，他從市場和商業運作角度考慮，讓這部電影如何做到叫好又叫座。
五點半，阮凝的手機響了，是未森打來的。
任殊然掃了眼，又收回，裝作沒看到。
阮凝說：“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事，能提前走一會兒嗎？”
任殊然看手錶，“今天就到這吧，明天繼續。”
閆肖宇伸懶腰，梧桐也揉着後脖頸，大家今天的工作強度不小。
任殊然起身，說：“回去都好好休息，放鬆下。”
阮凝收拾完，拎着包道別離開。
任殊然站在窗口，朝樓下看，閆肖宇走進他，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殊然，別說我沒提醒你。”
任殊然單手插兜，一臉漠然。
“阿凝在業界，風評是不太好，這樣的女孩有貌有才，你喜歡，別人也喜歡，你應該也看出了，她和未總之間肯定有事，你還是就此打住吧。”閆肖宇說完，拍拍任殊然肩膀，轉身朝門外走。
“肖宇，”
“嗯，”閆肖宇邁出去的腳收回。
“找個你認識的狗仔，幫我調查阿凝。”
“嘖！”閆肖宇眉毛都要皺成一團了，“不是吧，你來真的？”
“叫你去就去。”任殊然收回眼，坐到椅子上，點開阮凝新書的頁面。
閆肖宇無聲嘆息，走出辦公室。
……
阮凝上車後，未森打量她眼，讓趙凡先開去商場。
“跟大哥大嫂吃飯，換身衣服。”
阮凝低頭，看自己的衣服，吃個飯而已，講究真多。
來到一間高檔女裝店，導購看未森一身名牌加身，熱情的開始招呼起阮凝。
“請問選什麼場合穿的衣服？想選套裝還是長裙？”
未森擡手指着店中央模特身上的裸色長裙，“把這件拿給她試下。”
“好的。”
導購心裡暗喜，這件長裙是店裡的新品，不過因爲價格昂貴，很多客人望而卻步，如果今天能賣出去，店裡這個月的營業額要超額完成任務了。
阮凝跟着店員去試衣間，門一關，阮凝脫下衣服，胸口和小腹上隱約可見曖昧的痕跡，她將裙子拎起來看，還好領口高。
她換好出去，未森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輕一擡眸，嘴角揚起，“就這件。”
阮凝走過去，“好看？”
未森起身，摟着她肩膀讓她轉身面對鏡子，頭貼着她頭側，阮凝下意識的避開，“還是注意點吧，被人拍到不好。”
未森放開她，看着鏡中的阮凝，“你適合淡雅的顏色，很漂亮。”
他說的沒錯。
未森繼續說：“連妝容也是，濃了會掩蓋你的靈性。”
看看，他的確很瞭解她。
未森注意她腳下的鞋，走到一旁的展櫃上，拿起一雙同色系高跟鞋，上面鑲嵌細碎的鑽，阮凝看着，想起了灰姑娘的水晶鞋。
穿上水晶鞋，她也不是公主。
“找一雙36碼的。”
阮凝坐在沙發上，導購拿出一雙36尺碼的鞋放在她腳下，阮凝穿上，走到鏡子前，不得不說，他的審美很贊，阮凝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忽然就笑了，笑得很諷刺。
未森走過來，“笑什麼？”
阮凝收起笑，搖頭，“沒什麼。”
她轉身剛要走，被未森一把摟住腰，圈進懷裡，他垂眸，語氣低沉，“說，笑什麼？”
貼得這麼近，阮凝有點彆扭，她手推拒着，擰眉道：“快鬆開，旁邊還有人呢。”
導購立刻退出試衣區，未森笑語，“好了，沒人了。”
阮凝無語，擡起腳下的鞋，問未森，“像不像水晶鞋。”
“有點。”未森看了眼，又擡頭，“那王子是誰？”
‘呵’她笑了，“我不是灰姑娘。”所以哪來的王子。
阮凝再次打量鏡子裡的自己，長裙翩然，水晶鞋華美，她卻覺得簡單的薄衫打底褲平底鞋穿着更舒服。
忽然，肩膀被握住，阮凝與鏡子裡的未森對視，他貼着她耳根說：“我也想要告訴你，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
“……”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阮凝心裡莫名的緊了下，後背竄起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