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崢閉了閉眼，“我沒有。”
“別解釋。”
“丫頭，”蘇崢扶額，輕嘆一聲，說：“我想說的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再對你好了！”
阮凝：“……”
她沒聽錯吧！
風一過，寒風帶走臉上的溫度。
“你不相信我，只能說明一點，就是我做的還不夠好。”
“不是的，”阮凝立刻否認，“是我，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我們拿出來談，好嗎？”
某一瞬間，阮凝差點脫口而出。
可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蘇崢，你等我回來，一定等我。”說完，阮凝按斷電話，任憑蘇崢再怎麼打她手機她都不解。
阮凝驅車去溫泉中心，在路上給阮慶元打去電話，讓他收拾東西去門口等她。
滑雪場離溫泉中心不遠，阮慶元上車後，問她：“怎麼突然要回去？”
阮凝沒說話，車開的飛快。
阮慶元看看阮凝，嘀咕着，“莫名其妙的生什麼氣啊？”
話剛出口，他人回過神，又看向阮凝，“你和他吵架了？”
阮凝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後槽牙快咬碎了，也沒說。
放在操作檯上的手機一個勁的震動，阮慶元伸手剛要拿，軟凝突然吼了句：“不準接！”
“你喊什麼？！”阮慶元也沒個好態度，“不接就不接！這才處幾天，就鬧彆扭！”手機往操作檯上一扔，轉過身面對車門，降下一絲縫隙，開始抽菸。
三個多小時的路，阮凝準時趕到東城。
她把阮慶元先送到小區門口，然後交代，“爸，我去辦點事，你先回去。”
阮慶元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阮凝什麼也沒說，搖頭催他，“沒事，主編找我有點事，你先回去。”
阮慶元頜首，“路上慢點開。”
“知道了。”
手機又在震動，阮凝目送阮慶元的背影消失在路口轉角，才起車離開。
她給未森打去電話，響了幾聲，對方慵懶的聲音傳來。
“回來了？”
這戲謔的口氣，讓阮凝倍感羞辱，可父親有把柄握在他手裡，她必須去見他。
“你在哪？”她聲音冰冷。
“金地18號。”
阮凝直接掛了電話。
蘇崢還在給她打電話，阮凝索性將手機關機。
金地是陽城一處別墅區，阮凝按照未森提供的地址來到18號別墅前。
車停穩，她打開車門走向別墅。
這裡是未森的私人別墅，他們在一起半年之久，從來沒進入過彼此的私生活領域，今天是阮凝第一次踏入未森的家。
眼前的黑漆木門給人壓迫感，就像未森給人的感覺。
她按下門鈴，隔着門板傳來腳步聲，房門打開的一瞬，阮凝緊緊攥着拳頭。
門內，站着一穿着中年女人，“阮小姐請。”
阮凝問：“未森在哪？”
“二樓書房。”
阮凝徑直上樓。
走廊上，地上一道光柱從第三間門內斜在地上，阮凝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意，走過去。
腳步聲由遠及近，未森泰然的坐在沙發上悠閒的翻着財經雜誌。
身後的門嘭一聲關上，未森輕蹙下眉，眉宇間閃過一抹不悅，阮凝走到書房中央，對方絲毫沒理睬她的意思，繼續翻看着雜誌。
良久，阮凝厭煩了這種沉默的遊戲，開口提醒對方：
“我來了。”
未森揭起眼瞼，好整以暇的打量她，“坐吧。”
阮凝杵在那裡沒動，“視頻在哪？”
未森斂眉，手裡的雜誌放下，“你啊……”他嘆一聲，“就是性子急。”起身走過去，拉着阮凝按在沙發上，“坐下說。”
阮凝如坐鍼氈，如果未森的目的只是讓她坐一會兒，那倒沒什麼，就怕很多不想面對的問題提出，她做不到，卻也不能丟下父親不管。
可不管怎樣，都要面對。
“未森，你說吧，怎麼才肯給我視頻？”
“急什麼？”未森走到門口，招呼外面的人，“周嫂，倒茶。”
門外人應聲後，未森關門走回來。
書房裡靜得落針可聞，阮凝心裡的憤怒被壓制的快讓她爆炸了，束手束腳的感覺並不好，尤其是捏着命門。
反觀未森，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讓她沒辦法將憤怒宣泄，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開車累不累？”
阮凝低垂着眼，“不累。”
“晚飯吃了嗎？”
“吃過了。”她開始煩躁這些廢話。
“吃的什麼？”
“！”阮凝眼睛一厲，“未老闆，你讓我來，不是就問我吃沒吃晚飯的事吧？”
撈乾的說不行嗎！
未森笑笑，“沒吃吧，”
阮凝皺眉。
“你沒吃飽的時候，脾氣就很差。”
阮凝暗暗呼出一口氣，她與他對視，未森坐在對面，長腿交疊，手肘搭在扶手上，坐姿慵懶、閒適。
那眼神，就是被她看得透徹、捏在掌心裡的篤定。
彼時，書房的門被敲響，未森應了句，剛纔的中年女人進來，將茶放在茶几上。
未森說：“周嫂，去準備下晚飯。”
“我不餓。”
未森沒理她的抗拒，“飯煮的軟一些，菜清淡點。”
“好的，未先生。”
周嫂退出書房，關好門。
茶香清雅，熱氣繚繞，在鼻息間泛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未森將茶几上的筆記本調轉，示意阮凝先看。
按下播放鍵，畫面由遠及近，一直到阮慶元的臉清晰的顯示在屏幕上，與對方交接，過程完整、連貫。
阮凝將文件刪除，未森不疾不徐，端起茶杯，修長的指腹在杯身上摩挲着，“刪吧，這不是源文件。”
她當然知道這肯定不是源文件，她只是……“我很好奇，視頻你是怎麼拿到的？”
未森輕嘬一口茶，“你覺得呢？”
阮凝眼神發狠，“你下的套，對不對？”
‘呵’一聲笑，“凝凝，沒證據的事可不能亂講。”
“我是沒證據，可事實擺在那！”阮凝將這一路憋的話都宣泄出來，“你怎麼知道我在東城的？我父親的事除了我沒人知道，你又怎麼知道的？還有那些視頻，誰拍的，又怎麼會到你手裡？你讓我怎麼想？不是你下的套，難道是我爸？”
她一口氣問了那麼多問題，可未森依舊泰然自若，悠然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