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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三更。
小錦醒來時,依土已經不在房內,只見小娥坐在牀邊打盹,大概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小娥睡得很沉。
小錦不忍心吵醒小娥,掙扎着起身,想要倒杯水喝,卻發現,經過一夜,這手腳更疼了,特別是這腳,昨個晚上還不覺得怎麼疼,現在只覺陣陣疼得鑽心。
“小錦,你醒了?”小娥還是被她的動靜給吵醒了,睜眼看到小錦醒來,欣喜萬分。
“嗯。姐,你要麼回房再睡會。”小錦心疼道。
“沒事,我沒事。我一早過來,見依土趴在牀邊睡着了,便讓他回房去睡了,看你沒醒,我便打個盹,睡個回籠覺。”小娥說着,傾身上前扶起小錦,讓她靠坐在牀上。
“我讓人打盆水來給你梳洗一番。”小娥道。
小錦點點頭,她不想讓小娥擔心,但是身上的傷實在疼得厲害,這讓她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眉。
小娥這些年和小錦形影不離,小錦的表情絲毫逃不過她的眼,只見她着急問道:“小錦,怎麼了?很痛嗎?”
小錦勉強笑了笑道:“沒事,我堅持得住。”
“疼就疼,忍着做什麼?我去請沈叔過來給你瞧瞧。”小娥心疼地都要哭了。
小錦忍痛伸手輕輕扯了扯小娥的辮子,笑着說道:“我沒事。姐,打水給我梳洗吧。”
小娥只好去辦了。
梳洗整齊,沈家的僕人們進屋收拾,見到桌子上擺滿了蠟燭,都面露驚訝,但是他們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問,安靜地做着手上的事。
下人們守着規矩,這讓小錦覺得沈家的家風應該是比較嚴厲的。
只是不知道怎麼會教出沈碧雪這樣驕縱的女兒來。不過,像沈碧雪這樣明着來的。倒沒有什麼可怕的,怕就怕有些人喜歡暗着來,到時候防不勝防可就糟了。
這樣想,小錦就越發擔心依土和依水。
下人們端來了早點。小娥喂着小錦吃了一點,後來因爲傷口疼得厲害,小錦便吃不下了。
再過了一會,沈賀來了。
他爲小錦檢查了傷勢,把了脈,確定小錦並沒有什麼大礙後,小娥才鬆了口氣。
“姐,哥到哪去了?”小錦這會子想起今天還沒見到鳳槃呢。
“哥一大早就回去了,店裡不能讓寶嘉一人頂着。”小娥說道。
“嗯,姐。我們也回去吧,我沒事了。”小錦一心想要將店鋪經營好,所以也急着回去。
“你能行嗎?”小娥還是擔心。
“我沒事,你瞧,我不是挺好的。”小錦逞強下牀。卻不想,腳上一陣劇痛傳來,險些跌倒在地,幸好沈賀和小娥扶着她。
“你就別逞能了,還是在這裡休息幾日吧,你身上的傷也需要換藥和吃藥,不然紅腫發燒就糟了。”沈賀勸道。他讓小錦留下住幾日,在這裡,他們纔好照應她。
小娥想了想,覺得住在沈家有專門的郎中照顧,反而對小錦的傷有好處,便也勸道:“小錦。要麼你還是留在沈府叨擾幾日,我讓人給你送幾套換洗的衣服。”
小錦一開始不願意,想起沈碧雪的嘴臉她就厭煩,但是後來轉念一想,要是住在沈家。就能夠幫助依土、依水度過這最艱難的時刻了。他們結拜過,是兄妹、姐妹,她理應幫助他們。
這樣想,小錦便答應了。自此,他在沈家住下養傷。
一晃三日過去了。
這幾日,小錦因爲不能行走,只能呆在房內,依土、依水基本上都窩在他一起,從而也避免了和沈碧雪正面衝突。
沈碧雪自然是不會來看她的,沈碧雲來看了幾次,她對依土、依水的態度也好,這讓小錦真心懷疑碧雪和碧雲是不是一個媽生出來的,怎麼秉性相差那麼多。
第四天,小錦腳上的傷好了許多,腫也慢慢褪去,她便要求依土、依水扶着她在附近花園走走。
蘇州園林在現代是全國有名,小錦參觀過拙政園等著名園林,對裡面的優雅環境歎爲觀止。今個,她在沈家,見到了真正古代的蘇州園林。
巨石、石橋、流水,各種奇花異草,小錦覺得置身其中,令人心曠神怡。
幾人走了一段路,小錦吃不消了,便一起坐在迴廊上看風景。
小錦瞅見假山後面的那條小徑上,沈家的下人拿着工具,急匆匆地趕着,不知道去做什麼?
就在這時,沈碧雲也閒逛到這裡,見小錦他們都在,便一同坐下閒聊。
小錦便問了這些人去做什麼?
沈碧雲看了眼依水,含笑道:“明日,武英殿大學士餘公的小公子要來這裡,祖父大人正讓衆人打掃出南邊的菡萏院給餘公子小住呢。”
小錦立馬反應過來,這是依水的未婚夫要來了呢。
小錦下意識地瞅瞅依水,見她一臉迷茫,似乎並不知道來人到底是誰,和她有什麼關係。
“你的情哥哥來了。”小錦輕聲打趣道,惹得依水驚愕萬分。
“小……三公子,你說什麼呢。”依水又羞又窘,不知道小錦爲何要這樣說。
沈碧雲捂嘴偷笑,說道:“陸掌櫃說得沒錯呢,這餘公子可是和你定了親的。”
依水顯然是真得不知道這回事,頓時羞紅了臉,無助地看着她哥哥依土。
依土乾咳兩聲,說道:“我也聽二叔提過,這大學士的小公子確實和沈家小姐定了親。”
依水急了,慌忙說道:“沈家小姐是碧雪和碧雲啊?不是我。”
小錦無語,這依水,她這幾天沒少給她灌輸主人翁的思想,怎麼還是這麼不開竅呢。
沈碧雲拉着依水的手道:“姐姐,你也是沈家小姐,你是大伯的長女,就是我們沈家的長孫女。所以,和學士家的小公子定親的就是你。”
依水嚇得哭了,嚷道:“爲什麼我不知道這門親事,爲什麼?我不答應。”說着,哭着跑了。
小錦想去追,怎奈腳上有傷跑不動,只好依土去勸自己的妹妹了。
這下子,迴廊裡只剩下碧雲和小錦了。
“陸掌櫃,你的腳可好些了?”碧雲問道。
“嗯,好多了,今個已能走些路了,這幾日打擾你們了。”小錦客氣說道。
“陸掌櫃客氣,您和哥哥是同鄉好友,自然也是我們家的朋友,何來打擾之說呢?”碧雲道。
小錦笑了笑,她對沈碧雲還是很有好感的,至少她懂禮貌,待人和氣。
“你稱呼依土、依水爲哥哥、姐姐,不知碧雲小姐芳齡幾何?”小錦看這沈碧雲比依水老練,個子也高些,難道她別依水、依土小嗎?
沈碧雲微微有些羞澀,小錦忽然回過神來自己可是“男人”,好端端地怎麼可以問人家姑娘年齡呢?
正尷尬時,沈碧雲回道:“我和依土、依水是同一年出生,只是在月份上略小些。”
小錦感嘆,蘇州沈家的伙食果然好呀,同齡的依水看着還是個小女孩,這沈碧雲身材豐腴,看着已經是個快要出閣的姑娘家了。
“碧雪小姐近幾日心情可好?”小錦現在已經不再稱呼大小姐或二小姐了,現在還不知道誰是大小姐呢,所以爲了便於區分,小錦便帶上了名字。
沈碧雲倒不在意這個,回道:“姐姐只是心直口快,脾氣略燥些,那日宴上讓陸掌櫃見笑了。”
小錦擺擺手說:“沒事,你剛不是說了我們是自己人嗎?”
沈碧雲笑了笑,羞澀地低下頭。
另一邊,依水一股腦跑進了父親母親的房間,撲進母親的懷裡就哭。
“這是怎麼了?那沈碧雪欺負你了?”姚桂蘭急得推開依水,她表面上順着沈碧雪母女,卑躬屈膝,但骨子裡也是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受她們欺負的。
“不是,是碧雲和小錦說這個家裡頭已經給我定了親了。那個什麼學士家的小公子明天就來了。娘,我不要定親,我不要嫁人。”依水說着哭得更厲害了。
沈賀此時不在房內,他既然回家了,更多的時間自然陪着老父親,所以待依土跟着追進屋時,就只有依水在那嚎啕大哭,沈家娘子在那訓斥她。
原來姚桂蘭聽說學士家的小公子要來,心裡頭高興極了,但聽自己女兒說不肯嫁,先前還能好言相勸,後來見她執意不聽,便動了氣,這會子正罵着呢。
依土將哭泣着的妹妹拉到身後,對母親說道:“娘,您別說妹妹了,她還小,您就要她嫁人?您就捨得?”
姚桂蘭見兒子來阻止,也不好說什麼,坐下說道:“土兒、水兒,不是娘狠心,娘也捨不得依水,只是這門親事十分難求,若不是你祖父和你二叔給你做主,也是輪不上你的,你怎麼還能任性說不嫁呢?再說了,明天學士家的小公子來,也不是就讓你嫁他呀,你年齡還小,還得過個兩年纔出閣呢。”
依土聽後,也勸道:“妹妹,別哭了,明天那餘公子只是來小住幾日罷了,並沒說要談及親事,你也不必太在意。”
依水在母親、哥哥的勸說下漸漸止住了哭,只是心裡頭還是十二分的不情願。
這親事一旦定下,早兩年和晚兩年不都一樣嗎?想到這點,依水就難過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