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染染所謂的重磅炸彈居然是一本離婚證!
證書被池悅打開,裡面居然真的就是許墨弦和自己的照片!
還有無法造假的鋼印!
上面的日期,就是四天前!也就是她被容修帶走的第二天!
池悅腦中嗡了一聲,只覺天旋地轉。
她勉強地保持住自己最後的理智,將那本證書猛地扔回到地上,“拿個證來忽悠我?”
雖然對外宣稱許墨弦是她的未婚夫,她也一時難以改口,可那只是因爲婚禮沒有舉辦的緣故!
他們在婚禮的前一天上午就已經去合法領證了!
換言之,他早已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真的假不了,”池染染咯咯一笑,紆尊降貴般地把離婚證撿起來,重新塞進池悅手裡,“許家已經不要你了!我和許墨弦……我纔是那個在神壇前和他宣誓的人!”
池悅不信!
池染染說的話,每一個字,連標點符號都一定是在撒謊!
“結婚第二天就離婚,這滋味如何?”池染染輕笑,“是不是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池悅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崩塌不崩塌,不是你池染染說了算的。即便這證書是真的,可是我本人都沒到場簽字,這離婚也不算數!”
“呵……看你這樣子,我就想起四個字——強弩之末!”池染染譏笑得更加陰毒,“難道你還爭得過許家?以後,離許墨弦遠一點,從今以後,他,是我的男人了!”
丟下這句話,池染染轉身上車,跑車呼嘯,耀武揚威地駛出大宅。
池悅也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池澄會說舉辦了兩場婚禮。
可是,這怎麼可能?
十多年相濡以沫,烙進靈魂的感情,她不相信許墨弦會如此輕易地揹着自己辦了這個離婚證!
絕對不信!
大步地奔進車庫,開出自己的白色路虎,池悅飛快地往許家趕去。
紅綠燈路口,她停下車,失了神……
以前所有事都歷歷在目,從未忘記——
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
上學的時候,每一年放假,許墨弦都會帶着她出去旅遊,他們去爬山,去潛海,去聽風逐浪。
後來工作了,她每次下晚班,都會看到他等在池氏的大樓前,風雨無阻,雷打不動。
無論他再忙,再累,她的電話他都一定會接,她的短信他也一定會回。
這樣的許墨弦,說好了會和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許墨弦,怎麼可能說離婚就離婚?
怎麼可能爲了那可笑的許池兩家的所謂面子,就和池染染在神壇前宣誓?
絕對不可能!
太陽穴突突地跳着,無論怎麼想,池悅都想不通,想不明白!
很快便到許家門外,她把車停好就往裡面走,可這一次,卻被保鏢攔住,“對不起,副總統先生有吩咐,閒雜人等不能隨意進入宅邸。”
許墨弦的父親許錚是副總統之一。
池悅愣了一下,“我是池悅,你們不認識我了?”
她以前經常和許墨弦一起出入的,這些人應該都認識自己的!
“池小姐尤其不能進去!”保鏢們鐵面無私,“上面特意叮囑過。”
池悅徹底錯愕了。
不過才四天時間而已,難道她所熟悉的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嗎?
以前自己來這裡從來都是暢通無阻,現在,卻已經成了局外人。
池悅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門口層層武裝,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強行闖入,“那可以打個電話給裡面,讓我問問嗎?”
“這……恐怕……”很顯然,她的要求讓保鏢們爲難極了。
“許伯父是這樣吩咐的沒錯,可是墨弦呢?墨弦沒有說過吧?如果你們強行攔我,萬一他怪罪你們……”池悅打斷他們的話,咄咄逼人地開口。
萬不得已,她只能拿出自己的氣勢,和許墨弦的名頭來壓住他們。
保鏢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在心中權衡利弊。
池悅卻等不及了,她拂開攔住自己的人,“有本事就拿槍殺了我,不然就讓我進去!”
……………………………
許宅。
奢華精緻的餐廳內,一家人正在安靜地用餐。
池悅闖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皆是一愣。
許墨弦蹭地從餐桌邊上站起來,斯文俊秀的臉上滿是激動,“悅悅,你回來了?”
池悅見他如此,心口狠狠地一暖,眼圈瞬間就溼潤了,她哽咽地大步朝許墨弦奔過去,“墨弦——”
“誰準你們放她進來的?”許錚怒喝一聲,他已經年過半百,卻依舊威壓逼人。
保鏢們衝上來,已經將池悅的手扣住。
許墨弦擰眉,“父親!您這是做什麼?”
“我說過,不許你再和這樣的女人來往!水性楊花,不知檢點的人!怎配做我們許家的媳婦?”許錚氣得不輕。
“您爲什麼要一直這樣說?無端傳言,您也信?”許墨弦毫不猶豫地反駁自己的父親,然後大步走向池悅,將她從保鏢手中搶了過去護在懷裡,“悅悅,你聽我說。那離婚證不是——”
“你們都出去!”許錚怒火沖天地打斷許墨弦的話,衝所有的保鏢和傭人們喝到。
其他人都退下,大廳裡瞬間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和她。
許錚擡步上樓,“池悅,你在這裡等!”
許墨弦待自己父親一走遠,就立刻低頭,急切地檢查着池悅的全身上下,“怎麼樣?是誰綁架了你?你怎麼逃出來的?有沒有受傷?是不是很害怕?”
他幾乎翻遍了整個城,都找不到她!這幾天都快急瘋了!
池悅心口抽痛,泣不成聲。
過去四天的經歷,她無法宣之於口,可是不說出來,又更是覺得委屈到了極點……
就這麼瘋狂地掉着眼淚,哭成了淚人,“你先不要問我,先不要問……你和池染染,是怎麼回事?早上的時候,爲什麼我打電話是她接的?她說……她和你宣誓了……”
許墨弦面色沉痛,憐惜地摩挲着她纖瘦的脊背,“當時婚禮已經開始,她蒙着頭紗走過來,穿着和你之前定製那款一模一樣的婚紗。我以爲是你,所以就完成了儀式。至於離婚證,那也是我父親託人去辦的,我沒有親自到場。今早,池染染是來給我父親問早安,恰巧接到你打來的電話。你放心,我不會承認那些宣誓,也不會承認這個離婚證的……”
感動,如潮水般涌入心口,將池悅的胸腔都漲得好滿,好滿!
這就是她的許墨弦,不會改變的許墨弦,絕對不會辜負她的許墨弦!
“可是,爲什麼許伯父會去幫我們辦離婚證……”她顫聲問道。
許家的老人們明明都很疼愛自己的!尤其是許墨弦的父親!
他對自己視如己出,池悅從小缺乏父愛,也當他是親生父親一樣孝順。
這份親情,也並不淺。
許錚這樣做,是因爲什麼?
許墨弦蹙眉,他也不是很明白。只是父親這幾天,每天在他面前耳提面命,說池悅……不好,要他一定要認了這個離婚證。
“看看這些東西,再來問我爲什麼!”許錚從樓上下來,手中拿着一個牛皮紙袋,沉步走向他們。
許錚擡臂把許墨弦往後拉開,自己擋在池悅面前,“婚禮那天早上,我收到的匿名信。裡面的東西,你是回家看?還是當着墨弦的面看?”
池悅迷惑,“裡面是什麼?”
“你還是親眼看看,也好心服口服,比較好。”許錚把紙袋往她手裡一塞,“打開吧。讓墨弦也死心了纔好。”
牛皮紙袋沉甸甸的,裡面裝了不少東西。
池悅打開,把裡面的照片拿出來,攤開一看,如遭雷擊,臉色頓時煞白——
照片上的自己,只穿着勉強蔽體的內衣,就這麼橫陳在歐式的大牀上。
她的脖頸上,胸脯上,到處都佈滿了青青紫紫的曖昧吻痕和指痕,沒有一處倖免!
照片中的窗外還有倫敦大本鐘的夜景!
“六年前你就已經不乾淨了,怎麼能嫁到我們許家來?”許錚指着那些照片,沉冷決然地開口,“若是這些照片流出去,你讓墨弦以後怎麼做人?讓我們許家顏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