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悅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放手。”
“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容修深深地看進她的眼眸,低聲道。
池悅一把甩開他的手,“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容修深深地看着她,眸色中,有很沉重的,她看不懂的東西。
池悅心裡沒來由地一慌,掩飾一般,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容修看着她的背影,在心裡暗歎了一口氣。
看來,要改變這一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查出四年前的幕後主使者!
容修的眼底,劃過一抹志在必得的堅毅,而後也跟着走出了池悅的辦公室。
池悅被容修這突然轉變的態度,弄得心神不寧的。
連出去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直接去了公司食堂,還未坐定,就接到了言詢的電話。
自從上次在墓園偶遇言詢,池悅心裡疑惑,出言試探未果之後,兩人已經有好多天沒有聯繫了。
言詢突然會打電話過來,池悅還是感到挺驚訝的。
她走到僻靜處,接起電話,用平常的語氣打着招呼,“怎麼想起現在給我打電話了?今天不忙了?”
言詢苦笑一聲道:“有什麼好忙的,不過是做些雜事而已。”
“嗯。”池悅低低應着,“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悅悅,你我認識四年多,難道沒有事,我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電話裡的溫潤聲音,顯得十分的委屈和失落。
池悅自覺失言,忙解釋道:“不是那樣的,你知道的,我最近工作也很忙嘛。”
片刻之後,言詢又溫和地笑了起來,“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悅悅,我有事要和你說。”
“什麼事?”池悅下意識地問道。
言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關於上次你問的那個問題,我確實是有事瞞着你,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知道了,會討厭我……悅悅,我已經想通了,我們找個時間見個面,我把我身上所有的一切秘密,都告訴你,好嗎?”
上次問的那個問題?
是關於言詢爲什麼會出現在許墨弦墓前那件事嗎?
池悅心裡一跳,直覺有些不想知道真相,但心裡確實也十分好奇。
猶豫了幾秒鐘,她點點頭,“好,時間地點你選吧。”
言詢報了個地點和時間,沒有多說什麼,就乾脆地掛了電話。
池悅收起手機,不知爲何,眼皮突然莫名地跳了起來,心裡更加的心神不寧。
這幾年以來,她一個人遠走他鄉,是言詢陪在她的身邊,關心她,不求回報地對她好。
她不是知恩不報的人,也能感受到言詢對她的感情,只是愛情裡也有個先來後到,在遇到言詢之前,她認識了容修。
所以,她和言詢是不可能的,但是又捨不得失去這麼一個朋友,就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但她心裡,是把言詢當做親人一般的存在。
得知言詢有事瞞着她的時候,內心多少還是有點失望。
仔細想起來,他知道她的一切,而她對他,卻是知之甚少。
言詢到底有什麼事情瞞着她呢?
池悅愣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她去食堂打了一份飯菜,卻根本沒什麼胃口,這一下午,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導致她根本就沒辦法用心工作。
好不容易到下班時間,池悅收拾好東西,正準備離開,容修又再一次出現——
“池總監,到下班時間了,我們正好順路,一起回去吧。”
誰跟你順路了!
池悅翻了下眼皮,輕淡而疏離地對容修道:“多謝閣下的好意,不過我想還是不用了,我和你不順路。”
“我們現在住在一起,怎麼就不順路了?”
池悅聽聞此言,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什麼叫住在一起啊?
這種話說出來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嗎?
她強忍着怒氣,加重語氣,“真的不用,我要去見一個朋友,暫時不會回家。”
容修眉頭一皺,“什麼朋友,男的女的?”
“此事應該輪不到閣下來過問吧?”池悅不悅地蹙起了秀眉。
容修深深地打量着她,低聲詢問,“你要去見言詢?”
他怎麼知道的?
池悅板起臉,語氣生硬道:“與你無關!”
“言詢不是什麼好人,你別太相信他了,你知不知道……”
還未等容修說完,池悅就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容修,你不要太過分!你以爲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朋友的壞話?他不是好人,你就是好人了嗎?我不相信他,難不成還能相信你?”
“我……”
“我不想再聽你說任何話。”池悅越過容修,出了房門,“再見!”
容修好看的眉眼,皺得緊緊的,眉宇間說不出來的冷冽,又夾雜着幾許受傷。
只是,池悅沒再看他一眼,快速地就下了辦公大樓,朝着言詢說的那個地方趕去。
半個小時後,池悅趕到約定的地方。
言詢來得還要早一些,池悅到的時候,他已經早到了,端着一杯咖啡,有一口無一口地喝着。
池悅走過去坐下,“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關係,是我來早了。”言詢溫和一笑,眉眼舒展開來,特別的優雅好看,“你要喝什麼?”
池悅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可不是來喝東西的,她隨便點了一杯飲品,就開門見山地對言詢道,“言詢,我相信你不是刻意要隱瞞一些事,可是作爲朋友,我很不喜歡被矇在鼓裡的感覺,你明白嗎?我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究竟隱瞞了一些什麼!”
言詢長嘆了一口氣,愧疚地看着池悅,“悅悅,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本就長得好看,愧疚的樣子就更加讓人心疼,不忍心說什麼責怪的話。
池悅抿了一口飲料,“那你現在想好要告訴我了嗎?”
言詢定定地看着池悅,像是要把她完全地刻進心裡一般。
他眼神一黯,猶豫片刻後,不答反問,“悅悅,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無論你想要去哪裡,我都可以陪着你,不要再留在京州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