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零四 洪承疇

永曆元年八月七日,聯合艦隊抵達鎮江府焦山門,這裡是京杭大運河與長江交匯處的點,在這個時代還是一個江心島,其橫亙在長江航道中,遮蔽了近半寬度,當年鄭藩在此處擋住了高傑部的南撤大軍,導致了高傑部這支南明最強軍投降。

焦山門上有駐紮着四百多個綠營兵,但島上沒有什麼像樣的城防工事,海軍陸戰隊一登陸,黑壓壓的上千人,航道中的戰船又打了幾輪空炮,焦山島嶼上的綠營兵就是投降了,海軍在這裡駐紮了一個大隊的陸戰隊還有幾門火炮,役使沿途俘虜的上千俘虜修造工事,也就如此了。焦山這個地方可不適合駐紮艦隊,這座擋住航道的島嶼不僅讓南北的水流湍急,還造成許多漩渦,如果風向不對,就算是划槳船一起出動,也難以牽引大船過去。

駐紮兵馬的意義是防備大運河與長江之間的瓜州渡的清軍作祟。

聯合艦隊繼續前進,在金山寺與焦山門之間航行非常順利,抵達了金山這個另一個長江航道中間的島嶼,金山島較小,上面有壯觀的佛教寺廟,稍加改造就能成爲簡易的工事,這裡控扼着京杭大運河南段的入江口。

在金山寺,聯合艦隊就此分兵,爲了統一指揮,明軍由沈廷揚、王之仁、張名振三人率領前往了魯監國政權嚮往的南京城,而留下鄭聯的水師與海軍一起封鎖長江,而作爲交換,海軍支援了明軍二十門十八磅重炮,都是主力艦上換下來的,還有一些壽命,用做攻城炮威力和精準也算可以,至少清軍中,無一門大炮是十八磅炮的對手,他們的紅夷大炮最大也不過十二磅炮,這些炮兵由張名振督領,而其中主要的軍官和炮手要麼在臺灣受訓要麼就是海軍的退役炮手。

明軍繼續溯長江而上,海軍卻是展開了對鎮江府的進攻,海軍陸戰隊一個營(欠一個大隊),一個炮兵營和兩千名武裝水手、槳手上岸,而之所以這麼點兵力就敢進攻鎮江,原因無他,鎮江城牆距離長江航道很近,火炮可以直接攻擊城牆。

鎮江攻城戰僅僅持續了半日,海軍和炮兵營加起來上百門火炮攻擊,一個比一個管子粗,一個比一個威力大,鎮江城中僅有綠營和漕運總督三千多人,在城牆被轟塌的一瞬間就選擇了投降。

即便是出身鄭藩,鄭聯也沒有見識過這麼強大的火炮攻勢,他沒有選擇再上岸,而是帶着手下去了焦山門,派人上岸把瓜州渡給圍成了水桶,把大船放了長江航道,率領小船和搶來的各類江船直接通過瓜州渡北上去了揚州方向,沿着運河像捋雞腸子一樣向北搶掠,沿途無論是漕運船還是商船、民船,統統搶來,被排擠在外的鄭聯反而在這場戰爭中賺的盆滿鉢滿,一直到進入淮安府中被山東來的清軍伏擊纔是退回。

當然類似的行動在合衆國這邊也有,海陸兩軍雙面夾擊,把江南段搶了個遍,當然,海陸兩軍僅奪官船,民船隻要上繳部分軍稅便可以放行,但實際上,所獲仍然豐厚,因爲用商人買通漕運衙門,用漕船運私貨非常普遍,這些自然也被充公了。

南京。

長江邊,嗚嗚的號角聲不斷響起,八旗騎兵們在江岸邊的堤壩上衝出,狠狠的衝擊進了岸邊明軍的行列,這些甲兵多是白甲兵,全身披掛鎧甲,有些連戰馬也是具裝,全身甲冑強橫,普通箭矢根本無法射穿,前線數百甲騎手持丈許長矛,宛若怪獸一般衝進陣列之中,把明軍那稀疏的陣型衝的鬆散。

而甲騎身後則是千餘弓騎兵,在明軍陣列之外馳射,明軍陣列很快崩潰,被逼的自相踐踏,逃向江邊,八旗騎兵見地面鬆軟泥濘,紛紛下馬,怪叫着提着刀矛衝殺,明軍大潰,有人跪地求饒被清軍砍下腦袋,而有人則衝進江水之中,饒是識得水性,卻因爲身披甲冑,江流湍急而多半喪命。

見跳水是死,很多明軍逃回,卻又被清軍長矛刺穿,清軍也是不下水追擊,從馬上解下鳥銃,不斷裝填射殺,江邊淺灘之上到處都是屍體,鮮血淋漓。

巴山站在堤岸之上,看到大量屍體被江水沖走滿意的點點頭,啐了一口說道:“這些蠻子真是蠢,這點能耐也敢犯南京,可笑!”

周圍的章京們跟着哈哈大笑起來,連連出言贊同。

清軍南下佔領江南後,大明兩京制度就結束了,南京被改名爲江寧,江寧作爲清廷在江南的統治核心,最巔峰的時候駐軍四萬有奇,剃髮令的頒佈摧毀了南方傳檄可定的大好局面,多鐸收拾不得,多爾袞無奈派遣洪承疇南下,成爲招撫南方總督軍務大學士,敕便宜行事之權,雖然名頭響亮,但也只是說的好聽,其中‘禁止機密’之事都要與平南大將軍,多爾袞的心腹勒克德渾商議。

雖然後世諸多小說演繹,以至於出現爲籠絡洪承疇,皇太極把大玉兒都賞給了洪承疇這等情節,但洪承疇並未受到什麼重視,這個傢伙一開始被編進了鑲黃旗的包衣牛錄,那是正經八百的包衣奴才,而且他所在的包衣牛錄還是最低等的,用後世爛俗的清宮劇來說,那是辛者庫賤奴,可謂是三等奴才,別說滿蒙漢八旗的權貴,就連一些遼人也瞧不起洪承疇,畢竟人家投降早,是親奴才,這也是吳勝兆一直不服洪承疇的原因。

這個三等奴才雖然如今成了漢官中的地位前三的存在,但根子上講還是奴才,因爲鬆錦會戰中在洪承疇身上吃了虧,多爾袞對其觀感也是不好,所以洪承疇的名頭很響,但實權不大。

一直到勒克德渾前往湖廣主持戰局,洪承疇纔算有了實權,如今南京官銜最大的巴山,也不過是個梅勒章京罷了。

洪承疇有了實權,但麾下兵馬不多,江南的精兵不是支援去了湖廣就是南下去了浙江,如今南京僅有巴山的兩千滿洲兵和江南提督張大猷麾下的四千綠營罷了,這點兵馬可守不住南京,好在江南還散落了不少綠營,這些留守江南的綠營都是老弱,平日裡都是欠餉,靠着做些小買賣維持生計,但總歸還有些本事,只要給足了餉銀,還是能守城的,而江南正是剛剛收了秋稅漕糧,糧餉是不缺的,因此短短半個月,洪承疇調集了五千綠營進南京,又招募了不少鄉勇。

但在巴山眼裡,那些綠營都是不頂用,聽聞明軍在南京長江段登陸,便是率領滿洲精騎出擊,明軍沒想到巴山兩千人呢就敢出擊,嘗試了幾次都是無法登岸,今日被殺回江中,是最後一次嘗試,也是佯攻,主力已經由張名振率領在上游登岸了。

“主子,洪承疇派人傳來消息,說是明軍在西面登陸了,讓咱們回城禦敵。”一個甲兵跑了過來,對巴山說道。

“哼,這個狗奴才,拿着雞毛當令牌,敢對主子指手畫腳了,真是該死!”一個章京怒斥道。

巴山笑了笑說:“讓底下人收攏兵力,咱們回城,嘿嘿,這江南啊,都是漢人,忠心的奴才少,離不開洪承疇這老兒,想守住這江寧,還得看洪承疇呢,這個時候了,也別爲難他,哈哈,江南一下丟了四個府,漕運也被截斷,這麼大的罪過,還是要有人要頂,咱得把表面功夫做足了,京城的主子們纔不怪罪咱們啊!”

一行滿洲太君們挑着人頭,拖着明軍甲帳,耀武揚威的回了南京城,直奔衙門而去,見到了洪承疇,巴山裝模作樣的見了禮,說道:“洪大人,末將回來了,這幾次斬殺了明軍得有三四千,不過也殺什麼重要人物,怕是白打了。”

“本官已經命令府庫出銀十萬犒賞,巴山將軍辛苦了,而且巴山將軍在岸邊屢挫敵軍,功勳卓著,若無將軍出擊,怕是兩日前,明軍就是圍城了。”洪承疇笑着說道。

他親暱的拉着巴山坐下,讓僕人展開了地圖,說道:“巴山將軍,江寧城防我心有計較,你我商議一番,看看成不成。”

巴山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他知道洪承疇心裡有了定論,告訴自己也只是說說罷了,他也不會往心裡去。

巴山坐着,洪承疇站在那裡講述,按照洪承疇的部署,江寧首先固守等待四方援軍,援軍有四股,第一股趕到的定然是江西兵,這也在洪承疇的權限之下,江西有精兵六萬餘,多是當年收攏的左良玉兵馬,頗爲能戰,已經派遣一萬人回援,督領這支兵馬的正是江寧副總兵高進庫,這支兵馬原本是支援江西戰場過去的,回援是應有之義,高進庫是高傑的樣子,江北四鎮投降的綠營兵馬中,他僅次於李成棟,頗爲能戰。

第二波援軍來自浙江,雖然近便些,但因爲聯合艦隊有一支封鎖了錢塘江,所以要繞道而行,這支兵馬有八千,浙江提督田雄領兵,是閩浙總督精挑細選來的,戰力不俗。

而第三第四支援軍來自山東和湖廣,山東有八旗兵和綠營漢軍近四萬,正在攻打榆園賊,可分撥一部分,而湖廣的勒克德渾麾下有三王一公還有八旗大兵,在籌備對廣西明軍的秋冬攻勢,如果放棄攻勢,分五萬人來不是問題,即便繼續秋冬攻勢,也能支援數千,但山東和湖廣的援軍都是精銳的八旗兵,戰力最強。

“半月之內,江西和浙江兵趕到,大軍合股,三萬有奇,殺敗明軍不難,一月內,湖廣與山東兵到,便是島夷與明軍合股,也可戰而勝之!”洪承疇認真說道。

巴山問道:“聽大人的意思,島夷和明軍還沒聯合?”

洪承疇道:“我已得到確實消息,島夷專攻江南三府,絕不離開大運河,南京周邊都是明軍,解圍南京,怕是見不到島夷。”

見巴山不解,洪承疇道:“明軍與島夷並非一心,明軍爲復國,島夷爲求財,所有.......。”

“哦,請繼續吧。”巴山明白了過來,說道。

洪承疇繼續解說,剩下的就是如何防守江寧,支持到援軍趕到,雖說洪承疇手下如今有兵馬上萬,但是防守江寧這個大城市仍舊是杯水車薪,最主要的是,江寧也就是南京城實在是太大了。

這座由朱元璋打造的巨大城池,由宮城、皇城、京城、外郭四道城牆構成,宮城和皇城暫且不提,那京城周長號稱九十六裡,雖說有些誇大,但七十里總歸是有的,可謂是當今時代最大的城市了,外郭是還要更大,足有一百八十里長度,這麼長的城牆,根本不是萬餘兵可以防守過來的。

“洪大人,外郭不守我倒是無所謂,可這鐘山得守住吧,我記得朱元璋當年建外郭就是看到鐘山上架炮可以打到皇城呀,而且,守城之要在於內外一心,多少城池是被內賊攻破的,我瞧着明軍一來,城裡的那些大頭巾有些三心二意,聽說有私下串聯之勢,這纔是最重要的,不如先以通海名義,殺一批,殺雞儆猴,如何?”巴山看起來粗豪,卻是老行伍,倒也看得出江寧城防的關竅。

洪承疇笑了笑,說道:“本官有一計策,內可讓軍民一心,外可離間明軍,近可保江寧無逾,遠嘛,呵呵,這計策若是成了,這島夷與明軍犯邊,失陷州府的罪名也是能去掉大半。”

巴山看着洪承疇在這裡掉書袋,想了想,咧嘴一笑:“我早就聽主子們說,論天下才智,你洪大人能佔一半,今日我倒是要瞧瞧,你有什麼法子,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麾下這兩千兵可是內廷兵,不能輕易涉險!”

洪承疇道:“動不了幾個兵丁,死不得幾個人!”

說着他附耳過去,在巴山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巴山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朱元璋死了二百多年了,若是知道被你擺這麼一道,估摸着能從那地宮中爬出來,哈哈,不錯,不錯,這法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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