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零六 禪位計劃

聽說了消息的李君華很快返回了京城,進入什剎海小院,卻見韓芷薇的親屬已經住了進來,見到李君華這麼一個相貌堂堂的佳公子,饒是不識得,也是以禮相待,一直到外出採買的韓芷薇回來。

“我娘和你說了什麼?”待無旁人,李君華直接問道。

韓芷薇倒也沒有一絲隱瞞,把去溫泉別院見皇后的經過說了遍,聽了由韓芷薇轉述的話語,李君華第一個感覺是無法相信,在他的預計裡,母親應該是最不能接受韓芷薇的人,不僅因爲她大明遺孤的‘叛逆屬性’,更重要的是,皇后一直是堅持門當戶對的人。

“我娘說的沒錯,這一切,終究還是要父皇做主的。”李君華悠悠道。

韓芷薇說:“我叔祖一家本是由皇上赦免的,卻被皇后娘娘施恩,未免皇上生氣,你還是去看看吧。”

李君華神情一凜,明白了皇后的意思,皇后是製造一次瞞不過去的事端,來讓皇帝表態自己與韓芷薇的事,成敗與否,都要有個了結。

“我明白了。”

整個下午,李君華都待在什剎海的小院,縱然滿桌的菜餚都是韓芷薇親手做的,李君華也只是動了幾筷,他心裡是忐忑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局,如果父親反對,他幾無反抗之力,如果父親贊成,又該如何操作呢?

到了傍晚,李君華到了宮中,問過之後,才知皇帝不再寢殿,而是在奉先殿,奉先殿是皇室祭祀祖先的地方,但李明勳作爲穿越者,所有的身世故事都是胡編亂造的,裡面供奉的牌位畫像自然也是假的,但奉祀先祖是中華之傳統,皇室作爲萬民表率,也不得放肆,而太子不知道內情,一直照例祭祀。

天已經黑了,奉先殿寬大的殿堂被巨大的油燈照亮,拉出了滿殿的光怪陸離,而皇帝此刻盤腿坐在蒲團上,背對着房門,在燈火之前擦拭一把佩刀,那刀鋒之上,竟有一抹血紅之光,殷紅冰冷。

忽然,李明勳隨手一揮,那把刀激射向了李君華,李君華多年習武,經過戰陣,隨手接住,卻見皇帝已經拔出烏以風隨身的佩劍欺身而來,鋒銳的劍尖直刺太子咽喉,李君華不退反進,持刀擊打,只聽金鐵交鳴,皇帝手中之劍已經脫手落地,一直到這個時候,李君華纔是反應過來,自己的對手既是父親,也是皇帝。

“兒臣該死。”李君華跪在地上,雙手奉上寶刀。

李明勳看了看有些發麻的虎口,微微搖頭,嘆聲道:“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李君華低頭,不敢言語,而手中的寶刀被收走還鞘,李君華擡起頭,見皇帝目光凌厲,掃視自己一眼,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時,還鞘之刀又一次扔了過來。

李君華下意識接住。

“此刀無名,卻隨着征伐二十餘載,今後,就賜給你了,日後但有徵伐,皆由你出。”

李君華大吃一驚,不僅因爲皇帝賜刀,而在於這背後的含義,自古以來,禮樂征伐自天子出,皇帝既然如此說,那傳位之意就已經明顯了。

“兒臣遵命,絕不墜天子之威。”李君華朗聲說道,從容接受。

“起來吧。”李明勳淡然道,然後直接離開了奉先殿,李君華則留在殿內,恭恭敬敬的行禮祭祀後,纔是去了御書房。

而皇帝已經洗漱得當,李君華猶豫了一個下午,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果決起來,說道:“父皇,兒臣想說說芷薇的事。”

“當初許你一個恩典,你卻放過了。”李明勳道。

李君華卻是並未後悔當初的選擇:“是,兒臣當時不想顧念兒女私情.........。”

“現在你卻顧念了,既要江山,又要美人麼?”李明勳問。

李君華低頭,沒有直接回答,李明勳道:“我想過這個問題了,相信皇后也想過,可這件事不好解決,現在你們之間怎麼都好說,但只要她成爲太子妃,哪怕只是一個妾室,我想很快就會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

“兒臣也由此擔憂,卻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避免。”李君華坦然說道,頗爲氣餒。

李明勳道:“所以你就來問我?”

“是。”

“那我就回答你,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決斷。”

李君華跪在地上:“兒臣洗耳恭聽,不論父皇如何決斷,兒臣定然尊旨而爲。”

“我的決斷就是沒有決斷。”李明勳笑着說道,李君華聽了這話,恍惚間不知所以然,李明勳說道:“昨日你大哥來報,說已經想透徹了,準備成了一個東印度公司,前往南亞拓展,形成卻還沒有定,但大局已經定下來了,日後由你繼承皇位........。”

聽皇帝親口說,李君華仍然感覺不可思議,心中的感覺很難用語言表達,而皇帝的聲音繼續響起:“........一般來說,皇位是父死子繼,但我卻不想如此,我忙碌了三十年,身體日衰,精氣已經大不如以前了,而我素來崇尚武功征伐,不喜政事國務,如今的時局,卻沒有什麼仗可打了,天下已無我施展拳腳之地,戀棧不去也只是徒耗時光而已,所以,我早已想過禪讓之事,只不過因爲那件事,後繼之君早一步確定,我想過了,遷都申京,定有動亂,待皇權穩固,中樞妥當,我也該禪位給你了,十年,我當十年的皇帝也就是了..........。”

“呵呵,說着說着又說遠了,就說你和韓芷薇的事吧,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有什麼意見,好也罷,壞也罷,總歸是你自己的事,硬要往大了說成國事,也是她的身份不利於你的聲譽,而你這個太子的聲譽好壞,就全在皇位之上,說白了,你們尚年輕,緩個兩年三年,待你登基爲帝,便可以隨性處置了,到時候大局已定,再有閒話,也動搖不了國本,明白了嗎?”李明勳道。

“兒臣明白了,明白了。”李君華道。

“此間之事,不得與外人道,你也勿要因此而驕縱。”李明勳擺擺手,示意太子可以退下,最後提醒了一句。

昌平戰犯管理所。

歷經八年的戰犯改造,昌平仍然有上千人的戰犯處於改造狀態之中,臨近年關,這裡熱鬧非凡,簡直到了車水馬龍的地步,因爲戰犯政策的公開和成熟,越來越多已獲自由的親屬得以前來探視,年前更是探視的高潮,而臨近春節各類報社也會遣人來採訪。

而一年的年末,戰犯也會總結一年其中,尤其是物質方面,這裡早就不是當年伸手向帝國財政要錢的場所,戰犯們大規模參與生產,已經達到自給自足的水準,最近兩年,每到年末,還會捐贈一些剩餘物資到養濟院等濟貧收養機構,所以在李君華前來探視的時候,朱由榔正指揮一些戰犯把肥豬裝車,有幾隻豬逃竄,惹得戰犯們圍追堵截,管理所裡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李君華這段時日來過幾次,管理所的人自然認識,待收拾完,便給了一間會客室讓其聊天,而朱由榔似乎並不領情,吹鬍子瞪眼,很是不滿。

“舅舅,是不是這裡的人給你難堪了?”李君華試探問道。

“哼,這羣傢伙,不許我養蜂,我都申請了幾次,都是不許,說容易蜇傷人啦,滿口的胡說八道,我養蜂又不是爲了吃蜂蜜.........。”朱由榔一邊吐槽,一邊吃着李君華帶來的東西。

李君華聽了這話,心中一笑,他還記得,舅舅剛進管理所的時候,除了必須參加的學習和勞動之外,一心撲在故紙堆裡,編撰書籍,幾年下來,小有所成,但書籍編撰豈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而近些年,朱由榔已經不再執迷於書籍的編撰,反而越發對中醫感興趣,而管理所中的人不少都會些醫術,他觸類旁通,學了不少,前些時日學了幾手鍼灸,逮誰扎誰,而最近感覺戰犯羣體年紀越發大,風溼患者居多,又迷上了治風溼的法門,聽聞養蜂人從不患風溼,他非要嚷嚷着養蜂,就是爲了治療風溼。

李君華勸了幾句,一直到保證給他尋幾本醫書來,他纔是滿意,閒談了一會,朱由榔問道:“我看報紙上,英王在籌劃東印度公司的事,如此說來,他是退出皇位競爭序列了?”

“可以這麼說,只是其中關節關乎重大,倒是不好和舅舅說。”李君華微笑說道。

出身朱明皇室的朱由榔自小耳濡目染,知道皇位繼承多半伴隨各類髒事醜事,自然也不會着意去問,朱由榔說道:“這段時日他不斷來昌平,每次都找滿清的舊勳談事,從努爾哈赤時代問到順治朝,事無鉅細,滿漢蒙三旗的都有,弄的人心惶惶,很多人都來問我是個什麼情況。我可是聽說英王雖然年輕,但卻是個殺伐果斷的人,大傢伙都擔心,他會不會來個秋後算賬,聽說翻了年就要遷都了,臨走之前,把昌平的人做個了斷,也不是不可能。”

李君華擺擺手,連說不會,他當然知道當初父親給大哥的建議,只不過這些話也是說不得的,只能說道:“舅舅別亂想,告訴您的那些朋友也休要懼怕,大哥問什麼,實話實說也就是了,哪怕是帶出去問,也是不用怕,真要有什麼事,告知外甥一聲就可以。”

“你能這麼說,大傢伙也就放心了。”朱由榔點頭說道。

李君華道:“這次是父皇主持的分家,主要就是讓大哥分支立宗,這段時間,父皇一直忙活這件事,舅舅,外甥覺得,要不要我也幫把手。”

“你幫?你不會怕你大哥分多了吧,皇位都是你的了,多幾百萬少幾百萬有什麼區別?”朱由榔笑了。

“倒不是怕分不多了,畢竟大哥不再競逐皇位,外甥覺得兄弟之間還是要多幫襯的好,如今大哥需要錢,我也想問起操持一二.........。”

不等李君華說完,朱由榔連忙擡手示意他閉嘴,繼而往門窗移動,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偷聽後,他說道:“千萬不要,君華,你可萬萬不要摻和這件事,也別當這個爛好人,兄友弟恭可不是這個時候拿出來作戲的。”

“不是作戲,外甥真的.........。”

“真心假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你不能插手。你父親的做派,我多少還是瞭解的,國家大事他願意交由你們兄弟,也是鍛鍊你們,你也可以大大方方的把大事延攬過來,可此次分家,分的是內帑,無論如何你都不要參與。”

“這怎麼說的,不過是錢的事兒。”李君華倒是不解了。

朱由榔解釋道:“我知道,你的父親一直推行法律法治,但親情倫理這種東西是萬萬缺少不得,也是法律所取代不得的。兒孫資產屬於父母,雖然不爲現在法律所容,但在理念中仍然是天經地義的,你的錢都是你父親的,更何況是你父親的資產?天下萬萬沒有父親在世,讓兒子來掌財的道理。

這個國家現在是你父親的,將來是你的,國家大事你大可參與,但家中之權,只要你父親在世,就永遠是他的,你若插手內帑就是不孝,更是對你父親的不尊。有一件事你要認真記住,永遠不要替你父親做主,更不要做他的主。”

“多謝舅舅指點,我倒是真的沒有想那麼多。”李君華聽了朱由榔口中的理論,不禁有些後怕,再想起前日父親說的禪位之事,更是覺得自己真的不能插手此事。

朱由榔笑了笑:“你的父親千般好,但思想終究與天下不同,有些規則可因他而變,但有些規則卻永遠不會變,你若真心想幫你大哥一把,大可讓你母親來辦,這樣更爲得體一些。”

“是,外甥明白了。”李君華重重點頭,心想幸虧今日把這件事衝作閒聊告訴了舅舅,不然真的就惹出大禍事了,二人又聊了一些遷都的事,天色漸黑,李君華也就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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