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兩任EX槓上了咯。”王曉麗包了口香梨,瞪大了眼,暴露出割雙眼皮的刀痕。她興奮過頭,半點不顧淑女形象:“長進了呀,莫笑。雷神肯爲你爭風吃醋,你就有救。”
瞟一眼詐屍一樣跳起的閨蜜兼室友,莫笑搖搖頭,打開冰箱,抽出一瓶水,咕嚕嚕喝起來。
“然後呢?蔡賤男輸慘發了?雷神送你回來的?”王曉麗把半個香梨扔進垃圾桶。她皺眉:“一百萬又是幾個意思?”
莫笑看也不看她,蜷着腿窩坐在沙發裡,摁開了遙控器。
啪——王曉麗關了電視機,叉着腰橫在莫笑眼前:“喂,問你討論你的終身大事呢。你這什麼態度,莫阿姨可全權授權我了。”她輕輕地用食指戳戳莫笑的額頭:“看好你!”
莫笑白了王曉麗一眼,攤開手,故意唬着臉:“交房租!”
王曉麗立馬討好賣乖地挽住她:“包租婆,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姐妹嘛。我又不像你,有個有錢又疼你的老爸。”她環顧三居室,誇張地嘖嘖,“一畢業就給你送這麼豪的畢業禮物。”她嘟着嘴,撒嬌:“我月月光,掙得還不夠添衣服的呢?”
莫笑故意搓着雙臂,捏捏閨蜜的臉蛋,玩笑道:“真是怕了你。被你嗲了一身雞皮疙瘩。”
王曉麗咯咯。眼珠子一轉,她不死心地追問:“那二選一,你選誰?”
莫笑一怔。頓時,剛剛轉好的心情又跌落谷底。“曉麗,你很煩,能不能靜一靜?”她撓着頭髮,扯着皮筋胡亂紮了扎。
“依我看,兩賤取其輕,還是選雷神吧,至少年輕多金又高顏值。”王曉麗掰着手指算計,“不過,豪門闊少都是無腳的小鳥,要逼婚,可不容易。不如利用蔡峰,逼雷神乖乖就範……”
莫笑捂額,輕輕揉了揉。閨蜜的愛情三十六計,她是一丁點都不苟同。她實在聽不下去,騰地彈了起來:“我累了,洗洗睡去了。”
“喂——”王曉麗伸手抓她,沒抓住,只得衝着她的背影,叫囂,“別說我沒提醒你。莫阿姨今天一早來電話,下週她休假,要來上海。你準備接駕吧,記得捎上雷駙馬。”
“什麼?”莫笑猛地住步,回頭。
王曉麗聳肩,得意笑道:“你瞧吧,雷神出現得正是時候。這就是緣分。”
“什麼緣分啊?都是你,出什麼餿主意,租新郎!”莫笑望着天花板,欲哭無淚,“你叫我怎麼收場啊!”
王曉麗不以爲然:“那有什麼辦法?新郎劈腿,婚禮在即,酒店請帖親朋好友,統統都齊了。”她反手指着自己,“我也是心疼莫阿姨呀。莫阿姨跟你爸鬥了一輩子,怎麼能容忍你被老小三帶來的拖油瓶給比下去?我是擔心莫阿姨爆血管,纔出此下策的。”
莫笑噎地說不出話來。
閨蜜說的句句沒錯,那年聖誕,老媽回山城老家籌備五月的婚禮,她興沖沖地飛往溫哥華,想給準新郎蔡峰一個驚喜,哪料想,卻撞破蔡峰劈腿。
新郎丟了,她不敢跟老媽提半個字。老媽一直看不上蔡峰,他們在一起四年,她就反對了四年。
曉麗口中的“老小三”是老媽的閨蜜,爸爸韓建國的現妻陸梅。而“拖油瓶”是陸梅與前夫所生的女兒韓樂。
那年十一,陸梅高調嫁女,豪華婚禮轟動山城,據小道消息,韓樂的夫家是山城首屈一指的商超大亨。
老媽一生爭強好勝,如何甘願女兒落於人後,這才勉強首肯了婚事。
莫笑知道老媽之所以同意婚事,恐怕很大程度上是爲了爭口氣。她怎敢在婚禮前夕,向老媽坦白,新郎落跑了?
憶及往事,莫笑有些無力。她輕嘆:“紙是包不住火的,也是時候坦白自首了。”
要不是老媽內退返聘到廈門的療養院工作,而雷鳴霄本就是加拿大籍華僑,夫妻異地本就聚少離多,老媽早就該發現當初所謂的一見鍾情、閃換新郎,不過是一場謊言。
王曉麗急得跳下沙發,奔了過來:“你傻啊?假戲真做,拿下雷神,不是很好嘛。”
莫笑趕緊比手,把曉麗阻在一肘之外。她搖搖頭:“你饒了我吧。我累死了,明天還得出項目,你讓我好好睡會。OK?”說罷,她轉身就進了房間。
王曉麗撇撇嘴,扭頭瞥見莫笑隨手扔在茶几上的手機,她驀地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