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中流擊水浪難遏(下)

風吹動着仇忠的衣襟,讓他有些恍惚。

作爲一個不折不扣的北地南逃漢人之子,仇忠自幼喪父,是母親在周圍熱心腸的鄰居幫助下將他養大的,並且給他起了這個名字。仇是本家姓氏,更有不忘當初父親被蒙古韃子殘忍殺害之仇恨的意思,而忠則爲名,寓意忠誠於所有救過自己性命的人。

大明取代大宋,是要厲兵秣馬打到北面去的,作爲一個南來子,仇忠毫不猶豫的報名參軍,因爲二十年前的殺父之仇,因爲這麼多年來母親和自己回老家看看的夢想,因爲······

因爲華夏南北漢兒,三百年的夙願!

因爲軍中作戰勇猛,仇忠很快就提拔爲十將、都頭,直到今日。北伐一戰,他一直是大軍的開路哨探先鋒,這一次更是因爲他的努力,兩淮軍找到了船隻,雖然數量不多,但是有如雪中送炭。

而仇忠也沒有絲毫猶豫,選擇當了突擊隊的隊長,這兩淮軍強渡白溝河的第一戰,怎麼能少了他!二十年前,父輩在這裡走過,向南逃命;二十年後,他要從這裡殺過去,搶回失去的土地,搶回丟掉的尊嚴。

身後的船隻已經慌亂的退開,仇忠輕輕鬆了一口氣。

想要回頭向南看去,不知道此時家中的老母親,是不是在翹首北望,等待着兒子凱旋?自己這一輩子,恐怕是見不到老母親了,但是仇忠並不後悔自己做出的選擇。

爲了北伐的勝利,總要有人犧牲,那麼就讓他來吧!

“大明萬歲!”仇忠猛地扭過頭,大吼一聲,拉動了手中的炸藥包。大明兒郎誓死北伐,面向南方、眼眶流淚,成何體統!如果讓母親知道了,恐怕笑話自己太丟臉。

震天動地的爆炸聲一下子掩蓋了所有呼喊聲、箭矢呼嘯的聲音。整個箭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猛地向一側坍塌,龐大的箭樓歪下來,重重砸在水面上,包括一側的寨牆直接被砸塌,蒙古士卒驚慌的四處逃竄,甚至已經顧不上那幾艘明軍船隻。

“都頭!”船上明軍將士聲音已經帶着哭腔,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三艘船隻猛地衝過另外兩道棧橋,直撲向還立在霧氣中的箭樓。而海軍戰船此時顯然也鎖定了這幾艘小船的位置,炮彈呼嘯着在小船上空掠過,不斷砸在周圍蒙古士卒中,使得蒙古士卒一時間慌亂,根本沒有功夫張弓搭箭。

當這三艘小船衝到箭樓下面,才發現自己竟然不是第一個到達的,一開始潛入水中的那幾名士卒,已經在箭樓下。剛纔仇忠的吼聲已經讓他們明白髮生了什麼,一個個拿着刀斧拼命砍動箭樓的支柱,只不過這支柱必須用炸藥包才能夠炸斷,依靠刀斧最多也就是留下大大小小的缺口。

“南蠻子,南蠻子在這邊!”岸上的蒙古士卒顯然也反應過來,大聲吼着向水中射箭,不斷有明軍將士中箭沒入水中,很快就變成毫無生機的屍體浮上水面。

不過蒙古士卒反應的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兩艘小船一左一右貼上支柱,小船完全沒有向兩側退開的意思,船上的士卒直接縱身躍入水中,而船頭的兩名將士嘴角邊也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在遠近蒙古士卒瞪大眼睛的注視下,猛地拽出炸藥包上的引線。

巨大的爆炸聲捲起無數的水浪,浪花呼嘯着重重拍打在周圍棧橋和寨牆上,而因爲這一次是兩個炸藥包同時在兩根支柱下面引爆,這個箭樓相比於之前那個,下場更是悽慘,箭樓並沒有傾斜倒塌,而是硬生生的被從中間撕開,木頭還有上面的士卒紛紛揚揚砸落下來,不斷地傳來蒙古士卒的慘叫聲和落水時候撲通聲。

而與此同時,兩艘明軍的海軍炮船因爲沒有了箭樓的阻礙和遮擋,同時再一次向前靠近,不斷的用側舷火炮轟擊岸邊慌亂的蒙古兵馬。到了這個時候,除非伯顏是傻子,否則不可能看不穿明軍的打算。

只是可惜,爲時晚矣,他的水寨已然爲明軍做了嫁衣裳。

越來越濃的霧氣是最好的屏障——雖然對明軍來說,沒有霧氣的話也就是傷亡大了一些,殺過來的能耐還是有的——兩艘巨大的運兵船也顯露出了自己的身影,有如在水面上移動的兩座山嶽。

“南蠻子,南蠻子想要靠上水寨!”一名士卒驚恐的看着那兩艘大船靠近,只不過不用等他上前,呼嘯而過的炮彈就直接將他撕碎。而兩艘大船同時靠——或者用撞更合適——在了水寨最外層的寨牆上,這一道寨牆並不高,正好差不多和船舷平齊,而寨牆後面就是水寨的棧橋。

“如此大霧,當真是天助我等,當年諸葛孔明藉着霧氣草船借箭,今日咱們也能借着霧氣殺他蒙古韃子個屁滾尿流!”一名兩淮軍都頭興致勃勃的提着刀,看得出來平日裡瓦舍茶館說《三國》的故事沒有少聽。

身後旅長重重一巴掌拍在了他腦袋上:“廢話連篇!”

都頭捂着頭還沒回過神來,旅長已經第一個跳下船:“弟兄們,殺韃子!”

“殺韃子!”無數的明軍士卒甚至用不到跳板,直接從船舷上一躍而下,正正翻過寨牆,衝上後面的棧橋。棧橋上的蒙古士卒看着在濃郁的霧氣中殺出來的明軍將士,紛紛慌亂的扔下手中兵刃四處逃竄。

濃霧中,隱約聽見號角聲,所有明軍將士腳下步伐都沒有停止,不過很多人眉頭卻是微微一皺。大家和蒙古韃子打交道的機會多,自然也能聽出來這號角聲中的不同意思,而這一聲悠長而高昂的號角,象徵的是“進攻”而不是“後退”!

馬蹄踏動大地,一隊蒙古騎兵出現在岸邊,直接衝上水寨的棧橋。棧橋修建的時候不知道是出於方便人來往的目的,還是早就抱有了讓騎兵衝上來的意圖,棧橋修築的結實寬闊。

剛纔仇忠他們炸藥包爆炸下,就連兩個箭樓都未能倖免於難,但是那棧橋實際上只是被炸斷了一兩丈的一截,由此可見棧橋的牢固。

蒙古騎兵衝上棧橋,來的很快,甚至根本沒有在意棧橋上豕突狼奔的蒙古士卒,靠的近的蒙古士卒,基本上不是被硬生生的撞下棧橋,就是被戰馬跑過掀起的狂風掀翻在地。

“蒙古韃子還真是好算盤。”站在運兵大船上,王安節不由得讚歎一聲。這棧橋本來就只有兩條,其中一條明軍剛纔突擊的時候炸燬了,現在就只剩下了一條棧橋,如果明軍想要依靠水寨衝上岸邊,那麼這條棧橋是必經之路。而現在蒙古騎兵衝了上來,一條道通到底,明軍除非能夠戰勝飛快而來的蒙古騎兵,否則根本不可能向前邁出哪怕一步。

“將軍,下令開炮吧!”一名都頭着急的說道,“蒙古韃子就要衝到咱們面前了,這樣下去弟兄們都要被趕下河的!”

“這樣開炮棧橋也會斷掉,恐怕蒙古韃子也這麼期望着。”王安節毫不猶豫的否決了這個建議,轉頭大吼道,“親衛火銃手,都給老子頂上去!”

話音未落,王安節自己先抄起來一支火銃,跳下船舷。

“將軍!”船上兩淮軍和海軍的士卒都有些驚訝的大聲喊道。

不過王安節並沒有回頭,依舊邁動步伐向前。而他身邊的親衛們也紛紛跟着王安節衝上去。

帶隊已經衝上水寨的兩淮軍第三旅旅長張闖見到王安節衝上來,臉色爲之一變:“將軍,您怎麼親自上來了!蒙古韃子就要殺過來了,這裡太危險,您還是抓緊回去!”

本來王安節在船上只是放心不下第三旅的突擊,同時也方便更近距離的指揮,無論是下面師長和旅長們,還是擔任兩淮軍督導的陳炤,都沒有打算也不允許讓王安節親臨一線。畢竟以王安節兩淮軍將軍的身份,實際上已經和朝廷中各部尚書平級,這樣身份的人物,當然不能在第一線冒險。

所以也難怪張闖臉色變了,畢竟王安節要是有了什麼好歹,他就算是能給師長交代,也沒有辦法給陳炤交代,更沒有辦法給朝廷、給皇帝陛下交代。不過現在張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因爲蒙古韃子的騎兵真的就要殺到眼皮子底下了。

“放!”王安節大吼一聲,手中的火銃微微顫抖一下。

身邊的親衛們同時點燃了火銃引線,十多支火銃灑出一片震駭人心的彈幕,前排並排而來的兩名蒙古騎兵直接被從馬背上掀下去,而後面跟着的蒙古騎兵,也紛紛中彈落馬。一匹匹戰馬吃痛,嘶鳴着人立而起,後續跟上來的騎兵一時間控制不住戰馬,和前面的馬匹直接相撞。

整個棧橋上亂作一團,衝上棧橋的十多名蒙古騎兵幾乎是在一剎那非死即傷。隱約可以聽見岸上霧氣中愈發急促的號角聲,更多的蒙古步騎在濃濃的霧靄裡顯露出身影,衝上這彷彿黃泉路的棧橋。

蒙古人的投石機也冒着明軍炮船猛烈的炮火開始還擊,石彈呼嘯着砸入水寨當中。只不過明軍的火炮找不到投石機的具體方位,投石機自然也看不清楚這邊的情況,所以甚至有的石彈直接落在棧橋左近,掀起來的水花把自家人淋成落湯雞不說,更有甚者直接落入蒙古步騎當中,砸死不少。

當然,還有的石彈重重捶在水寨的寨牆上,整個寨牆在石彈的撞擊下搖搖欲墜,如果不是第二批明軍將士在戰船上手忙腳亂的托住寨牆,恐怕這寨牆就徹底散開了。

“這一道寨牆靠不住了,雖然這棧橋狹窄,可以作爲屏障,但是咱們也得小心蒙古韃子直接將棧橋摧毀,”王安節皺着眉頭說道,“張闖!”

“末將在!”張闖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一步,拱手應答。

“你小子平日裡總是嚷嚷着要向前衝殺,甚至還對於徐晨能夠重新率領第一旅作爲前鋒頗有微詞,今天就給你個表現的機會!”王安節伸手指着棧橋,“棧橋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蒙古韃子毀掉,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帶着你的人給某頂上去,就算是拿不下旱寨,也要控制住棧橋的入口,棧橋那頭是水寨的另外一道寨牆,還能作爲依託!”

張闖並沒有對王安節一開始說的話做任何解釋,只是一拱手,直接搶過來一隻神臂弩,直接衝上棧橋,他身後,第三旅的將士們沒有絲毫停頓,紛紛跟上自家旅長的背影。

軍中番號排名並不代表着軍隊的強弱,所以其餘師旅自然對於第一旅能夠作爲先鋒單獨行動、出這麼大的風頭很是眼紅,尤其是第三旅,自主將張闖以降,都是嗷嗷叫的虎狼士卒,自然更會不服氣。

大明軍紀嚴明,第三旅平日裡有怨氣,自然也只能憋着,但是到了這戰場上就不一樣了,大家終於有了一較高下的機會。張闖當然想要用這一戰來證明自己,第三旅也想用這一戰來證明整個旅不是孬種!

手中神臂弩猛地扣動,一支箭矢呼嘯着刺穿最前面蒙古士卒的胸膛,張闖向前一步,猛的一腳將那名士卒踹入水中,隨手扔下神臂弩,抽出背上的大刀,邁動步子向前,手中大刀開合,端得虎虎生威。

蒙古步騎沿着棧橋直衝過來,雙方在棧橋上轟然對撞!

王安節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張闖帶着第三旅的突擊隊將士們頂上去,實際上是抱着必死的心態,畢竟整個棧橋狹窄只能讓兩名騎兵或者三名步卒並排前行,當雙方隊伍在棧橋上相撞的時候,也就意味着任何一方想要向前邁出一步,都要踏着對方的屍體!

張闖一馬當先,就算是他能夠輕易地斬殺前面幾名蒙古士卒,後面遠遠不斷涌上來的蒙古士卒,終究會把筋疲力盡的張闖淹沒。不過王安節很清楚,就算是張闖戰死了,後面的將士們也會毫不猶豫的頂上去。

死不旋踵,不只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更象徵着一支軍隊堅強如鋼鐵的意志和靈魂。

在這之前,仇忠已經帶着突擊隊,用生命和鮮血證明了大明兒郎的錚錚鐵骨以及膽量,現在輪到主力大軍了,更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只要拿下整個水寨,後續的主力大軍就能輕鬆渡河,而如果拿不下水寨,那麼之前和現在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將化爲烏有。

王安節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張闖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已經戰死的仇忠在天之靈,同樣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兩淮軍,殺!”激戰糾纏的人羣之中,爆發出一聲大吼。

張闖撞進兩名蒙古騎兵當中,手中的大刀猛地一壓,直接砍斷了一邊的兩根馬腿,而後面跟上的明軍長矛手,準確的將長矛送進那兩名騎兵的胸膛,兩朵絢爛奪目的血花在騎兵的身上炸開。

戰馬猛地向前,直接將長矛手撞入水中,而幾名蒙古士卒也縱身而上,將一下子孤身的張闖團團包圍。一支支槍矛同時刺入張闖的肢體。

“旅長!”後面的明軍將士手忙腳亂的撞開戰馬,大喊着衝上來。

“爲了大明,給老子殺,殺死蒙古韃子!”張闖根本沒有在意又一支刺在自己肩膀上的長矛,手中大刀猛地翻轉,直接將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蒙古士卒攔腰砍成兩段。

“殺韃子!”明軍士卒紅着眼睛撲上去,有的直接抱着蒙古士卒跳下棧橋,南人熟悉水性,在這水中,蒙古人根本不是這些南方將士的對手,同時這樣也能給後面的人騰出道路。

“殺韃子!”兩艘海軍炮船發了瘋一般直接靠在棧橋附近,船上火炮不斷轟鳴,各式各樣的炮彈在河岸上肆虐,阻擋蒙古軍隊。一名名海軍將士乾脆抄起柳葉刀,直接縱身跳入水中,圍殺那些落水的蒙古士卒。

“殺韃子!”王安節霍然抽出佩劍,第三批上岸的明軍士卒怒吼着在他身邊衝過。

遠處,霧氣中,隱約可以聽見沉悶的號角聲。

這一次,不是進攻,而是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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