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低着頭，不敢說話。
“餓了嗎？”赫連徵坐起來，揉了揉她的頭髮：“想吃點什麼，我讓人去做。”
陸小川頭低得更低，聲如蚊吶：“白、白粥。”
赫連徵叫來傭人，吩咐下去熬點白粥，轉身看見陸小川仍然坐在牀上，低着頭一言不發，他心口一窒，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蔓延上來。
深呼吸一口氣，赫連徵告訴自己要淡定，走到牀邊，他出聲說：“去洗漱。”
“是，先生。”陸小川立刻下了牀，可裹着紗布的腳剛一落地，她就疼得“噝”了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赫連徵回過頭，見她疼得眉心深深蹩了起來，闊步走到她身邊，查看了一下傷口，還好沒事，他伸出手將她打橫抱起，見她低着頭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他放柔了聲音說：“吃完早餐帶你去畫室看看。”
陸小川頭低得更低：“是，先生。”
換了衣服下樓吃東西，外面陽光正好，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餐桌上，赫連徵看着對面低着頭小口小口喝粥的陸小川，長髮垂到兩頰，上次被他剪了一個豁口的劉海已經沒那麼明顯了，側臉溫柔安靜，但配上她連開胃小菜都不敢夾的畏縮表情，卻有種說不出的違和。
“吃點菜。”赫連徵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她跟前的碟子裡，但這個帶着示好意味的動作卻嚇到了陸小川，她猛地往後一縮，失手碰翻了碗碟。
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響過後，陸小川臉色迅速變得慘白，飛快的擡起頭看了赫連徵一眼，又立刻低下頭道歉：“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赫連徵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只是對旁邊隨侍的傭人吩咐道：“收拾乾淨。”
一頓飯吃得赫連徵鬱悶至極，陸小川現在見了他跟見了鬼一樣，完全沒有之前跟他在一起時活力四射張牙舞爪的樣子，這讓他很憋屈。
對，憋屈。
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連大聲說話都不能，明明害怕他的人是陸小川，他卻只能小心的陪着，怕再嚇到她。
這種事他赫連徵什麼時候做過！
吃完早餐，赫連徵沒有去上班，見陸小川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他伸手將她抱起：“走，帶你出去轉轉。”
窩在他懷裡，陸小川擡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立刻低下頭，咬着下脣，臉上是一派不情不願，但動作卻絲毫不含糊。
這一連串的動作落在赫連徵眼裡，他那股剛壓制下去的罪惡感又浮了起來，都是他把她逼成這個樣子的。
畫室在西邊的別墅裡，跟藏書閣相鄰，進了別墅，一樓依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是這邊的戒備比藏書閣的還要森嚴，看着赫連徵又是輸入密碼又是錄入指紋又是掃描瞳孔，經過一系列的解鎖才帶着她上了二樓，也不知道這裡面藏着的東西到底有多貴重。
二樓被設計成一道道曲折的迴廊，兩邊掛着數不清的名畫，略略一眼掃去，其中不乏享譽國際的大師級人物的畫作。
畫這東西不比圖書，不能大量複印生產，原作最爲珍貴，臨摹的就不值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