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徵卻不肯了：“我有話要跟你說。”
“……”陸小川嘆了口氣：“一定要現在說？”
她很怕自己聽了以後會失眠。
赫連徵卻很堅持：“是。”
“那好吧，你說。”
失眠就失眠，大不了明天不上班了。
“你誤會我了，我沒有做那些事。”赫連徵在她旁邊躺了下來，一隻手習慣性的搭在她腰上，另一隻手被她枕在後頸上，語氣平緩的說：“不瞞你說，當初策劃蘇家和顧家互相殘殺的時候，我有想過要把這一片收歸麾下，因爲太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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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徵說到這個的時候，眼裡閃出興奮的光，那是一個正常男人對於強大力量的興奮和渴望：“要是把那些東西弄到手裡，以後別說小小的一個國內豪門，就是國外那些數百年曆史的黑幫都別想輕易撼動我們，但是我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放棄了。”
“爲什麼？”陸小川問，她能看出赫連徵對於這些東西的渴望，如果能拿到手裡的話，他不是那種會放棄的人。
赫連徵笑了笑：“因爲我算了算，那些東西的產業鏈實在太龐大了，我力量有限，要是想全部都收過來，我至少需要花上三五年的時間去打理疏通，其中還包括要在國外待上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不划算。”
“呃……”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澈兒的成長一輩子只有一次，我不想在他小時候沒辦法陪着他，長大後對我陌生疏離到不願意叫我爸爸。”赫連徵感慨似的說：“我沒有忘記自己的初心，去追求那些東西的目的是爲了能更好的保護你們，但是那些東西和你們發生衝突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放棄。”
陸小川猶豫了一會兒，儘量用平緩的語氣問：“那你從三家手裡拿過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赫連徵沉默了五秒鐘，才說：“黑道上的人脈資源，我全都收爲己用了。”
“……”
“以前我不屑於往這方面發展，總覺得憑我自己的能力，即使不靠這些也能走的順風順水，但是經過這一次，我算是看明白了，必要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沒辦法從明面上來做，那就只能轉到地下去實行，有了這些東西，以後能省掉很多麻煩。”
陸小川擔憂的問：“可是徘徊在這樣的灰色地帶，你就不怕……”
“我會小心的。”赫連徵說，她知道陸小川在擔心什麼寬慰道：“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兒，這是我的原則。”
被他這麼一說，陸小川漸漸放下心，反覆叮囑道：“那你可一定要記得不要去觸碰那些太過分的事，我可不想某天下班回來家裡一堆的執法人員要把你帶走。”
陸小川的語氣把赫連徵逗樂了，他攬緊了她的腰，嘴上沒說出來，心裡卻在想，如果他足夠強大，那些所謂的執法人員還敢動他麼？
“對了，還有一件事沒跟你說。”赫連徵說：“蘇家和顧家的人我都清理掉了，但是上
官家的人我沒動。”
陸小川聞言眉頭輕皺，她的關注點不在赫連徵說的上官家，而是在“處理掉”這個詞上：“你所說的處理掉……是什麼意思？”
赫連徵哭笑不得：“放心吧，我沒殺人，蘇朔和顧青城自然有人收拾他們，他們現在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是我動的手，至於那些小羅嘍，法律會嚴懲他們的。”
陸小川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赫連徵等了一會兒，陸小川根本就沒有要繼續打聽上官家的意思，他問：“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要放過上官家嗎？”
陸小川很配合的問：“爲什麼？”
“上官家的現任家主上任不到四年，今年還不到27歲，是個挺有意思的人，改天讓你見見他，保證你會笑出來。”
陸小川皺眉道：“什麼意思？”
“那人叫上官瑾，大學讀的是文科，漢語言文學，喜歡研究中國古文字，所以連帶着說話都是文縐縐的，帶着一股子酸腐味，他有個小名叫‘之乎者也’，是手底下的人給他取的，堂堂一家之主，無論被人怎麼調侃都不會生氣，這人也是個奇葩。”
陸小川來了興趣：“這人人品怎麼樣？”
“挺懦弱的，凡事主張以和爲貴，這次三個家族裡鬥爭，他根本就不想參與，參與進來的全是家族裡的分支，我帶人到上官家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不僅對我滅了上官家旁支的事不生氣，還挺感謝我，說以後再也沒有人來逼着他讓出家主位置，或者威脅他去做那些他不願意做的事，我覺得他挺有意思的，而且願意歸順我，就把他留下了。”
陸小川蹩眉：“我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
“恩？”
“上官家這樣的大家族，內部競爭何其激烈，上官瑾要真的像你所說那樣是個懦弱的廢物，那他是怎麼在家主這個位置上待了四年沒被趕下來的？”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赫連徵淡淡一笑：“這個可得仰仗上任家主，他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兒子無用，所以臨死前就給他安排好了一切，包括一衆誓死侍奉上官家，忠誠於家主的打手，其中一個叫忠叔的人很強勢，也很有計謀，上官瑾能走到今天，估計和他脫不了關係。”
赫連徵這麼一番解釋，陸小川釋然了：“既然以後要管的東西更多了，你自己可得小心點。”
“放心吧，我都小心了這麼多年了，真要栽在這裡，那不是在砸我自己的招牌嘛！”
“……”
次日早上，陸小川照常起牀上班。
平時她醒的時候赫連徵要麼還沒回來要麼睡得很沉，今天突然和她一起起牀一起遲早餐，她居然有點不習慣！
兩人洗漱完畢，一起去嬰兒房看赫連澈，赫連澈還在睡覺。
陸小川摸了摸他的臉，笑道：“今天就不帶他去工作室了，讓他在家裡休息一天。”
“那好，我晚上早點回來。”赫連徵說着攬着陸小川的腰，貼近她耳朵旁邊輕聲呵
氣：“陪陪他，也陪陪你。”
陸小川哆嗦了一下，剛要掙開他，躺在嬰兒牀上的小傢伙突然毫無徵兆的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們。
陸小川和赫連徵都愣住了。
小傢伙明明剛剛纔醒，眼神卻清明得跟沒睡着一樣，此時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們，臉上露出那種又嚴肅又鄙視的表情，這種神色出現在一個還未滿週歲的孩子身上，實在是……驚悚。
陸小川和赫連徵僵着臉，有種辦好事被孩子抓了個正着的尷尬，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赫連徵悻悻的放開攬在陸小川腰上的手，瞪了赫連澈一眼，轉身先走了出去。
吃完早餐，兩人分道揚鑣上班，陸小川去工作室，赫連徵則去處理那些“雜事”。
陸小川剛上車沒多久，手機就響了，她打開一看，是赫連徵發來的信息：你生日快到了，我們去旅遊吧，帶上兒子一起去。
陸小川愣了一下，這纔想起來，算算日子，她的生日確實快到了。
上一次她過生日的時候赫連徵正躺在醫院裡生死不明，她沒心情過生日，再上一次的時候，赫連徵幫她大費周章的過了一次特別鋪張浪費的生日，說真的，當時被雷到的同時是很感動，但現在兒子都有了，赫連徵要是再來一次這樣的生日驚喜，那她真的會吃不消。
一家三口出去旅遊……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不過估計以赫連徵的性子，跟他一起出去旅遊很難找到樂趣。
這人架子太大，一路飛機輪船高鐵加酒店總統套房，這樣的旅遊還不是跟走個過場一樣。
赫連徵有這個心想跟她出去走走還是不錯的，陸小川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下了去旅遊的決定，陸小川一整天心情都很好，甚至在一個攝影師委婉的提出想加薪的時候她都痛快的答應下來了。
忙了一天，陸小川把工作室的事忙完後，眼看還有兩個小時才下班，想着赫連澈還在家裡，她收拾東西提前下班，想陪陪兒子。
回到家裡，傭人們都在忙着準備晚餐的食材，陸小川進門時剛好遇到特護，她正端着一杯水準備上樓，見了陸小川，她恭敬的問好，陸小川隨口問：“澈兒呢？”
“小少爺在樓上呢，一直不肯睡覺。”
“怎麼回事？”
特護搖搖頭：“大概是不習慣小姐不在家，所以睡不着吧。”
陸小川被她逗笑了，放下東西，跑上樓看赫連澈。
小傢伙果然躺在嬰兒牀上，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發呆，小臉上又出現類似於大人“思考人生”的表情，看得陸小川心裡一跳一跳的。
她走過去，彎腰摸了摸他的臉：“小東西，幹嘛不睡覺啊？”
赫連澈看了她一眼，從鼻子裡輕輕溢出一個“哼”，傲嬌的小樣子看起來居然像在生氣。
陸小川樂了，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怎麼了啊？不就是一天沒在家裡陪你嘛，過幾天帶你出去玩兒，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