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劃開車簾,看見的,便是陽光下閻諾一臉的自嘲,莫名其妙的有些揪心,這個表情,不適合她。
更是,刺眼至極!
但是……
卻又不想打擾,莫名的矛盾,讓他收回手,靠在軟塌上,閉目養精蓄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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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咱們真的……要跟着閻諾?”
小霽抿抿嘴,心底是又激動,又有些不悅。
前一刻,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絕對不會跟着她,現在卻……
不,現在也沒有跟着她,只是跟着那靳公子,恩,就是如此。
這樣一想,小霽心底瞬間又寬慰了許多,擡頭看向正前方緩慢行駛的馬車,心底帶着前所未有的興奮。
堯老頭皺了皺眉,顯然心情欠佳,沒開口。
惜玉也是默默的盯着手裡的那把匕首發着呆,眉頭就未舒展過。
小霽扭頭看着各自發呆的兩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被堯老頭突然凌厲起來的眸子,嚇得不敢吱聲。
嘴角冷哼,堯老頭心底帶着幾許的蒼涼。
日上中天,像一個大火球,熱的讓人無處躲閃,茂密的樹木,紛紛無精打采,懶洋洋的站在那裡,樹蔭斑駁,半人高的草叢中不時傳來各種蟲鳴聲。
晌午的烈日,灼人。蟲鳴聲,風聲,馬蹄聲,鳥叫聲,組成一曲和諧的樂章。
閻諾卻蹙眉,真是吵!
“嗚——哈哈——”
突然響起的一道詭異刺耳的叫聲,劃破這一和諧的樂律。
聲音拖得老長,像是什麼怪鳥的尖叫,刺耳的很。
閻諾挑了挑眉,這大白天的,森林裡該不會有什麼怪獸之類的吧?
起身,抱緊馬脖子,眼珠左瞟右瞄,心底竟還勾起了幾分好奇。
車內的靳珩,雙眸竟是與堯老頭如出一轍的凌厲,心底,也是出奇般的勾勒出一抹悲涼。
而小霽早已嚇得躲在堯老頭身後,哆哆嗦嗦。
惜玉雖面不改色,但心底,也是止不住的在顫抖,突然響起的怪聲,在這荒無人煙之地,着實令人心生懼意。
“這,這是什麼鬼叫?”
惜玉跳下驢車,往着閻諾而去,略帶驚恐的四處張望。
“嘎嘎嘎,笑納島四魔魅,奉命行事,殺。”
一聲沙啞瘮人的聲音響起,閻諾耳邊響徹着半聲還未叫完的嘶鳴,原本還抱着的馬脖子,已經‘死不瞑目’的與馬身搬了家。
幸好自己閃躲及時,如若不然,怕是自己的腦袋,也如同這馬一般,身首異處。
“殺。”
“殺。”
“殺。”
隨着第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之後,接着便整齊的響起三道不同音色的“殺”字。
四個人影,真如鬼一般恐怖!
一個刀疤縱橫滿面,一個皮膚白的如死人般,一個陰陽面孔,最後一個稍微正常的,可偏偏是個獠牙。
“嘎嘎嘎——”這獠牙可能是個頭,話最多,一臉怪笑道:
“堯渠夜,出來受死。”
“受死。”
“受死。”
“受死。”
凡這獠牙話落,另外三人必會重複。
閻諾是真的震撼在剛剛這獠牙的那一招‘殺雞儆猴’之中。
他手中的武器,是一串看似普通的黑鏈,可就是那串鏈子,纏繞在馬脖子之上,硬生生便將那馬兒的腦袋,給輕鬆卸下。
原本還故作鎮定的惜玉,現已嚇傻,但卻依舊哆嗦道:
“你們……光天化日……”
可話還未說完,衣袖便被小霽輕輕的拉扯,還小聲的附耳呢喃道:“惜玉姑娘,你不要命了?走走走……”
說着,硬是死拽硬拉的讓惜玉拖到了驢車後面,自以爲安全的躲了起來。
“你們說要殺誰?”
閻諾瞪着眼前一字排開的四人,心底有些好奇,這人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奇形怪狀?
獠牙沒開口,旁邊的另外三人倒是默契十足的一人開口說了一個字:
“堯。”
“渠。”
“夜。”
這倒是讓閻諾挑了挑眉,若是這人的名字只有兩個字,他們怎麼辦?
想什麼呢?閻諾蹙眉,現在的重點可是——
“我們這沒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