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諾被帶到一間刑房,幾十種刑具依次排列在一旁,每一種刑具都足以讓人生不如死,望而生畏。
閻諾強行被衙衛綁在了木樁之上,溼漉漉的頭髮凌亂貼着面頰,火爐裡的火燒得很旺,滋滋地濺着火花,倒映在閻諾的臉上,活躍跳動。
挑眉看去,面前站着一個男子,身穿官服,體型臃腫,一張國字臉尤爲搶鏡。
閻諾警戒的望着他,皺眉問道:“這大晚上的,你想動用私刑?再者說,我自問沒有得罪過你。”
閻諾這一看便知,眼前之人,恐怕就是刑部的尚書,但他爲何會半夜私自動刑?難道是被迫?陷害?
刑部尚書彎腰,靠近閻諾緩緩說道:
“本官乃刑部尚書崔錚。你確實沒有得罪過我,但你卻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本官也就不再跟你多費口舌,這是你買兇行刺煜王的罪狀,只要你識相一點,乖乖地簽字畫押,就可免受皮肉之苦。”
一紙認罪供詞被扔到閻諾臉上,還沒看清,便飄落地上。
“崔尚書,你綁着我,我怎麼看?”閻諾眼底滿滿全是鄙夷。
崔錚面窘,往一旁的衙衛揮了揮手,衙衛會意,連忙解開了閻諾的捆綁。
撿起地上的罪狀紙,閻諾掃了一眼,差點沒忍住笑出聲:“這,字字珠璣,條條有理,不認罪不行啊!”
“既然如此,那就速速簽字畫押。”崔錚表情陰冷。
“崔大人,想來要置我於死地之人,怕是,位高權重吧?”
這次從同什縣回來,暗中之人眼見刺殺未遂,這會兒此般急不可耐的要自己死,閻諾心底已經猜到了七八分是何人所爲,但原因呢?
“這你就不必過問,老老實實認罪即可。”崔錚也不做過多解釋,面容一閃而過的無奈,幸而沒逃過閻諾之眼。
看來,真的是被迫的啊!
“崔大人,這罪狀,不好意思了。”閻諾說着,直接將那紙認罪供詞扔進了火爐。
“你,你……你可知,你拒認罪,是罪加一等,可以輕輕鬆鬆關上你一年半載。”
崔錚有些急了,聲音也陡然大聲了起來。
“兩點。”閻諾說着,往一邊的茶桌上一坐,翹起二郎腿,這才繼續說道:
“第一,沒罪,我認什麼罪?第二,這一旦認罪,可是刺殺煜王的死罪,直接被拉去砍頭,這麼想來,那我還是讓你關個一年半載得了。”
“你,你……”
崔錚直接被氣了個語塞,‘你’了半天,也‘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樣吧。”看着崔錚左右爲難,閻諾繼續開口道:
“你就對那個威脅你的人說,我手上有皇上欽賜的丹書鐵券,你拿我沒轍,有任何事,讓那個人來找我。”
“你,怎麼知道……”
崔錚話一吐出,發覺自己說漏嘴,但爲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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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諾勾脣輕笑,看來,她所猜中的那人,已有**分把握。
“老實說,崔大人,楚華裳這情況,應受到什麼處罰?”
閻諾面色嚴肅了幾分,緊盯着崔錚的眼睛,有些迫切的問道。
“據本官瞭解,周道對幽都城有利,授識於下一代,且楚華裳如出一轍,尚姑娘你願頂罪,其情可免,功過相抵。可罰其監禁一月。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
崔錚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古代就是古代,好一個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怕是電視上纔會出現罷了。
可自己內心,也何不希望結果如此呢?勾脣自嘲了一番,閻諾垂頭道謝:“多謝崔大人。”
“下去吧。”
崔錚嘆了口氣,示意衙衛將閻諾帶了下去。
“沛芸,沛芸,你沒事吧?”
剛一被押回大牢,楚華裳便急忙上下打量起閻諾來,直到沒看到外傷,才稍微鬆了口氣。
“沒事,別擔心。對了,華裳,我們都不必死,關一個月就自由了。”
閻諾輕鬆的伸了個懶腰。
“沛芸,沛芸,這一切都是託你的福,謝謝你,沛芸。”
楚華裳定了定神,說的小心翼翼。此刻,她的心底,滿滿的充斥着感激。
“以後,叫我閻諾吧。”
這楚華裳一口一個“沛芸”,聽的還真是彆扭,這麼淑女的名字,不適合她。
楚華裳困惑,擡頭直視閻諾道:“閻諾?爲什麼要如此稱呼你?”
“因爲閻諾就是我,我就是閻諾。”
勾脣,淺笑,閻諾直接靠牆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