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解?”秦瑤和蘇秀岑都有些驚訝,“是說存在穩定贏錢的辦法?”
江荷微微搖頭:“穩定贏錢做不到,但可以做到穩定地少虧。
“只要我們所有人在賭桌上的損失,都遠遠少於一萬,那就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秦瑤想了想,還是想不出怎麼才能做到這一點。
江荷看向第3社區的四名玩家:“當然,要做到『完美解』的話,也需要他們的配合。”
說話間,秦瑤注意到另外的四名玩家已經結束了討論,正在向她們走來。
遊戲規定了想要開啓多人賭桌,兩個社區的玩家必須各有一名。所以兩個社區的交流也是必然會發生的,只是早些晚些的問題。
“你們好,既然大家在同一局遊戲裡,不如一起討論一下對策,羣策羣力,或許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呢?
“自我介紹一下,我們四個來自第3社區,我叫陸心怡。”
爲首的是個看起來年輕漂亮的女孩,留着齊肩短髮,雖然沒有太多地化妝,但白嫩的肌膚和淡淡的笑容,還是散發着某種青春活力。
可能是因爲失血,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還不錯。
另外的三人則是兩男一女,年齡從二十歲到四十歲都有。
江荷下意識地看了看秦瑤和蘇秀岑,並很快意識到現在只有自己能出面,於是上前一步:“你好,我叫江荷,來自第17社區。”
兩人握了握手,雖然是陌生人,但友善的態度還是讓兩撥人親近了幾分。
畢竟大家都是第一次參與遊廊中的生死遊戲,會產生某種類似於“吊橋效應”的錯覺。
“時間緊迫,我先說說我的看法。”
陸心怡選擇直奔主題:“我們四個討論之後一致認爲,這局遊戲是一個非常危險、可能會致人死亡的陷阱。
“但只要我們保持理智,就可以非常安全地生還。”
江荷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陸心怡倒也沒賣什麼關子,稍微頓了頓就繼續說道:“不知道你們在社區中,有沒有分析過遊廊中的遊戲?
“我認爲,這些遊戲中最有代表性的,應該就是評分最高的『救贖輪盤』。當然,這也是我最爲推崇的遊戲。”
江荷點頭:“嗯,我們也重點分析了這遊戲。”
陸心怡很高興:“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們應該會更容易達成共識。
“簡單來說,我認爲遊廊中的審判遊戲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會對人性中的某些缺陷進行考驗。
“而一旦沒有通過考驗,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救贖輪盤』,考驗的就是玩家的『自私之心』。如果玩家極端自私自利,就會在遊戲中死亡。
“而『血液撲克』,在我看來是考驗大家的『貪婪之心』。
“如果過分貪婪,就一定會死在遊戲中。
“這遊戲的致死陷阱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抽血機器。
“遊戲規則強迫我們必須上賭桌進行遊戲,且必須與其他社區的人對賭並完成10局,否則的話,就會被扣掉一萬分鍾簽證時間。
“可我們一旦上了賭桌,心中的貪慾就會被勾起,輸了之後想回本,贏了之後想贏更多。
“十輪遊戲之後,所有人手中的籌碼都會洗牌,而一些輸急眼的人很有可能會選擇繼續用自己的血去換籌碼,用來翻盤。
“而一旦失去理智,就很有可能因爲失血過多而昏迷甚至死亡。”
江荷聽得頻頻點頭。
很顯然,陸心怡說的這番話,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尤其是對於『救贖輪盤』的分析,與第17社區之前衆人的分析完全一致,這說明陸心怡是個聰明人。
而跟聰明人的合作,總是讓人感到愉快的。
更難能可貴的是,作爲一個聰明人,陸心怡竟然也有“十賭九輸、不賭爲贏”的想法,這說明二人在價值觀方面也比較接近。
江荷立刻點頭表示贊同:“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我們也不能不賭,畢竟遊戲規定我們必須上一次賭桌,而只要上賭桌,就總會有輸贏。”
陸心怡點了點頭:“是的,這也正是我們比較頭疼的問題。
“不上賭桌的話,所有人都要被扣一萬分鐘的簽證時間,可上賭桌的話,我們都完全沒有經驗……”
江荷眼前一亮,這正是她所期待的情況。
“這樣看來,我們兩個社區的情況還挺類似的。
“我倒是有個提議。
“其實,這遊戲是有『完美解』的,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最大限度地把籌碼給帶出去。”
陸心怡有些詫異:“真的?你們手上應該也都有大約18000的籌碼吧,這麼多籌碼都能帶出去嗎?
“折算之後大約是2周的簽證時間,如果能落袋爲安的話,也很不錯了。”
江荷看了看大屏幕上的倒計時:“時間緊迫,我就不賣關子了。
“遊戲規則只是讓我們完成十局遊戲,但並沒有對我們的遊戲方式作出限制。
“我們爲什麼非得認認真真地賭、拼個你死我活呢?
“只要我們輪流做莊,輪流贏,那就是肉爛了在鍋裡。十局遊戲過後,我們每個人還是能大致保留原本的籌碼。”
蘇秀岑很震驚:“這也行嗎?”
江荷理所當然地點頭:“當然,爲什麼不行?遊戲規則中也沒說不能這樣吧?
“在這些遊戲中,『法無禁止即可爲』,能鑽規則的空子,也是能力的一種。”
秦瑤又把大屏幕上的文字仔細看了一遍,發現確實並沒有對這種情況做出任何限制。
陸心怡認真思考片刻:“似乎……確實可行。但我們有7個人,每人贏一局,還剩3局怎麼辦?”
江荷說道:“這沒辦法,底注就是1000,所以沒辦法完全均分。
“我覺得,就看運氣吧。
“賭桌上的規則寫了,第一局的莊家是隨機的,之後是贏的人坐莊。
“我們一開始的座位隨機,每次都讓莊家右手邊的人贏,至於具體是哪三個人多贏一局,就全靠運氣了。”
陸心怡想了想:“嗯……全靠運氣,倒也算是公平。”
秦瑤有些擔心,小聲說道:“但是……江荷姐,有人變卦怎麼辦?你的這個辦法,好像也沒有任何的約束力吧?”
陸心怡擡頭看了看她,微笑道:“這也是我們擔心的問題。
“不過仔細想想,這種風險倒也還在可控範圍之內,江荷姐應該一開始也考慮過了吧?
“在牌局中變卦,其實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陸心怡稍微頓了頓,繼續說道:“首先,你們三人和我們四人都是來自於同一社區,我們從這遊戲中出去之後,在社區內還是會碰面的。
“假設我不遵守協議,在該棄牌的時候不棄牌,那我就會失去他們三人的信任,甚至失去整個第3社區其他所有玩家的信任。
“換言之,我會在第3社區‘社會性死亡’。
“你們那邊,也是同樣的道理。
“而付出這樣的代價,也並不一定會有太大的收益,即便贏了一局,也無非是贏下大家的底注而已,收益和代價不成正比。
“而且,在牌局中變卦的人,立刻就會變成我們共同的敵人,被剩下的六個人圍攻。
“規則中說了,賭桌發牌是絕對公平的。每人都只能拿到三張牌,一個人的運氣再好,也不可能贏過剩下的六個人。
“更何況,即便是最糟糕的情況——我們七個人互相之間完全失去了信任,各打各的,那也無非是退回到最開始的情況,並不會有額外的損失。
“所以綜合來看,我認爲只要是理智的人,都會選擇遵守承諾。因爲這纔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就像是……買個保險,大家均攤一下風險。
“這可能不是最好的選擇,但一定是最不壞的選擇。”
江荷讚許地點頭:“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和聰明人合作就是方便,不需要太多的解釋。”
秦瑤低頭思考片刻,確實沒想出太大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