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雪依舊是在昕雪苑修養,皇帝說,待她調理好身子以後再搬去坤寧宮。太后極其不高興,她心中皇后的人選必定不是馥雪,馥雪曾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怎有資格坐皇后之位!要說起皇后的最佳人選,那必然是朱泠了。朱泠心思縝密,賢良淑德,乃太后心中皇后的不二人選!可偏偏皇帝就立了馥雪爲後。
太后有一段時間不理皇帝,且是朱泠苦口婆心哄了太后高興,這讓太后是更加喜歡朱泠了。
樑蕊佳知道了馥雪爲後的消息,差那麼一點兒就瘋了——她可是要做皇后的人!樑蕊佳整日臥於房中,就等着馥雪快些調理好身子,且在她搬往坤寧宮的路途中做了她!
可是——有那麼容易嗎?堂堂皇后豈是她說做掉便能做掉的?!
十月中旬早,林婉婉帶着蔓馨前來看望馥雪。馥雪正坐於揚琴前敲打着她的揚琴。
“皇后娘娘今日起得早啊!”
馥雪放下手中的琴籤,聞聲望去,林婉婉面若桃花地看着自己,蔓馨被惠兒抱在手上,她其聲喜道:“是婉妹阿!
林婉婉走得近了些,笑着朝馥雪下跪,行大禮。“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行如此大禮是要做什麼,快快起來!”馥雪起身,上前扶起她,笑看着林婉婉。林婉婉會意一笑,說道:“你如今是尊貴的皇后,嬪妾自然是要朝你行此大禮的!”
馥雪眉語目笑,說:“隨你的便,別叫咱們彼此生疏的纔好!”她伸出手牽過林婉婉走到榻前一塊兒坐下,“好久沒來小坐,本宮這昕雪苑都冷清了!”
“皇后娘娘您一直在靜養,嬪妾與衆姐妹也都不敢來打擾娘娘,生怕是讓娘娘着了涼,烙下病根兒!到時候,指不定皇上怎麼責罰嬪妾等呢!”林婉婉挑眉,掩口笑言。
馥雪只付之一笑,便吩咐了杏兒去廚房端些糕點來,兩人又嗑嗑叨叨了一會兒。蔓馨便在惠兒的懷中睡着了,林婉婉才起身向馥雪跪了安領着惠兒離去。
馥雪坐在榻上斜着身子朝窗外看去,空中有朵朵烏雲飄來,遮住了太陽,不一會兒便下起了雨來。雨勢不大,卻隨着風拍打進屋,沾溼了她的發——
再伴隨着雷聲陣陣,秋日的雷雨便這樣匆匆降臨。馥雪想起逸塵去了南書房沒帶傘,急急忙忙地派羽沐去南書房外頭等着逸塵出來,然後把他接回來。
杏兒端上了午膳,羽沐便帶着逸塵回來了。逸塵一臉悶悶不樂地坐在凳子上,撅着個嘴巴。馥雪挑了挑眉,歪着頭看着他,問道:“逸塵,你這是爲何悶悶不樂呢?”
“母后!皇兄沒有在書房一起唸書,兒臣覺得不自在!”他不高興,平日裡就自己一個人看着太傅在上頭教課,周圍什麼人兒都沒有!
“你皇兄生病了,固然是無法去南書房上課的。但是逸塵,若你只因爲你的皇兄不在便無心學習,那母后可是要生氣的!”馥雪皺眉,佯裝生氣。逸塵見馥雪有些生氣,急急忙忙解釋道:“母后!兒臣不是那個意思!母后!兒臣上課還是很認真的!倘若母后不相信逸塵,便去問問太傅!”
馥雪沉默着不說話,注視着逸塵許久。逸塵依舊是小,但是由於逸塵開口說話、站立走路地異常早,馥雪便迫不及待地送他去南書房唸書。若換成了其他孩子,想必還在爹孃的懷中無憂無慮地成長!逸塵才幾歲啊,倘若他真的犯了錯,馥雪也定不會責怪他。只因他這個年紀已經很懂事了!
“母后相信你。來,吃飯吧,今日廚房做了許多你愛吃的,多吃一點兒!”馥雪一邊兒給他夾菜一邊笑着。
十月下旬,馥雪調理了身子,皇帝派人前往長春宮昕雪苑將其接到坤寧宮居住。馥雪吩咐了順子等人收拾東西,自個兒帶着羽沐前往養心殿。安宇壽等其餘的宮宮一見馥雪,都紛紛下跪,“奴才恭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馥雪也拿出了皇后的架子來,高昂着頭往前頭走着,自然是有太監給其開門兒了。馥雪邁着步子進屋去,屋裡飄着陣陣檀香,馥雪瞧見皇帝正坐在書房裡提筆練字,她小聲兒地上前輕聲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熟悉的聲音傳入皇帝的耳裡,他擡起頭,對上了馥雪清澈透亮的眸子,“雪兒!你怎麼來了!”
“本該前往坤寧宮的,坤寧宮那邊兒有順子等人打點着,臣妾想着有一事請求皇上恩准,這才放心地來了。”
“雪兒有什麼事兒直說!”皇帝爽快地說,起身走到馥雪的身邊去。
她笑言:“皇上可還記得不久前答應臣妾的事兒嗎?您說待臣妾平安產下孩兒便恩准臣妾出宮去看臣妾的娘與姐姐,此刻,臣妾便迫不及待得想要帶着逸霖出宮去同她們見上一面,不知皇上先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自然!雪兒是打算今日便出宮?”皇帝牽着她的手問。馥雪點頭笑道:“臣妾已許久沒有見過家人了,對她們甚是想念!”他看見了馥雪眼中那些所謂希望的星星點點,笑言:“那便去吧,朕會備好馬車,你若是想在那兒多留幾日,便差個人哨個話進宮。不過,可得早點兒回來,朝中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不可一日無後!早去早回!”
馥雪高興地,急忙道謝:“臣妾謝皇上恩典!那臣妾就回去收拾東西,帶着逸霖一塊兒去了!”見皇帝點頭答應後,馥雪欣喜若狂,離開養心殿便直奔坤寧宮。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娘了,也有許久未見她的義姐沛嵐了,今日便能相見,心中自然是喜悅,既然如此,定當要在那兒多住些時日纔回宮!
去往坤寧宮的途中,來來往往都是人。衆人瞧見馥雪時都回退在一邊給她下跪行禮,馥雪只覺
得要出宮了,滿心歡喜,卻沒看到有幾人在一旁擠眉弄眼地接頭交耳——那兩個宮女手中都提着編制的籃子,瞧見馥雪從自己的面前走過去之後,兩人相互使了一個眼色,便從後頭跟着上前。兩人的一隻手都放在自己的籃子裡,正要準備掏出手來的時候,前頭走來了順子。
兩人瞧見順子後,顯然是不敢了,都把手收了回去,且神色惶惶地轉身朝那頭走去。
馥雪瞧見順子站在自己的面前盯着自己的身後看,也轉過頭去看,沒有發現什麼,只瞧見衆人都是行色匆匆的。她回過頭去朝順子問道:“順子,你看見什麼了?”
小順子依舊是盯着方纔遠去的那兩個宮女,小聲地對馥雪說:“娘娘,您瞧見那兩個提着籃子的宮女兒了沒有?”
馥雪又回頭仔細地看那兩個腳步匆忙的宮女,點頭說:“瞧見了,怎麼了?”
“奴才方纔從坤寧宮出來,正巧碰上了您,正要跟您打聲兒招呼呢,便瞧見那兩個宮女在您的背後一直盯着您,露出一副兇相,且一隻手放在籃中……娘娘,奴才估摸着,這宮裡,有人要害娘娘您!”
馥雪一聽,慎得慌,急急忙忙帶着羽沐、順子進了坤寧宮。宮裡打理得差不多了,各個司都送來各種各樣的東西,坤寧宮裡的人也又多又雜,此時說話也最不好說。
避開來往的人流,馥雪帶着順子走到偏殿的房間裡,這兒只有三三兩兩的人,馥雪便遣了她們出去,且叫羽沐在外頭走一走,放放風。
偏殿的房間不必正殿奢侈,可相比長春宮來說,已是奢侈極了。
馥雪看着順子,小聲兒地問:“順子,你方纔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真的,都是真的!奴才說的句句屬實!方纔奴才是親眼瞧見那兩個宮女兒行爲奇怪,看着像是要對您做什麼手腳一般!可是看到奴才盯着她們看時,她們又匆忙轉身離開了!”順子說。
馥雪的眉頭已然是皺成了一個“川”字。順子見她苦惱,便小聲地提醒她,道:“主子,如今您的身份地位不必尋常,可要多注意着點兒了!”
馥雪點着頭。許久,她纔對順子說:“順子,一會兒本宮就帶着羽沐、三皇子出宮去了。坤寧宮便交給你了,小公主,你得看牢了!萬萬不能讓有心人傷了她一根兒手指頭!”
順子急忙點頭,“奴才知道了!”
“還有,一會兒你去找婉嬪,告訴她本宮出宮幾日,二皇子就拜託她幫着照顧幾日!”
順子再點頭,“奴才知道了!”
馥雪捏了捏自己的雙手,抿了抿嘴脣,道:“那你先去吧!”
“唉!奴才這就去!”說完,便推門而去,羽沐從外頭走進來,疑惑地問:“主子,是怎麼一回事兒?”
馥雪的眉頭緊鎖,雙手握成了拳,眉目間有些兇狠,“沒想到,本宮爲後才幾日,便有人蠢蠢欲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