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夢光“呸”退了一百多隻黑蜂,正暗自慶幸自己的口水還好管夠,剛鬆了口氣,把頭往牆上一靠,轉臉看了看李玉。
當看到從李玉火上撤出戰鬥的黑蜂們朝他撲來時,趙夢光大喊了一聲:“不要啊……”
一個身影衝了過來,擋在趙夢光的身前,這人一邊揮舞着手,一邊對着這團黑蜂吐着口水,“呸…呸呸,啊呸呸呸……”
趙夢光擡頭一看,是孟九齡,孟九齡一邊吐着口水,一邊說道:“夢天兄,呸呸……,別怕,……,呸呸,我來了,呸呸呸……”
趙夢光心下大爲感動,正要答謝,一隻黑蜂突破了孟九齡手臂和口水的防線,“嗡”的一聲飛了進來。
趙夢光眼明嘴快,“啊呸……”的一聲,可惜,剛纔用力過多,力道欠了一點,加上本來就吐了半天,這口唾沫又少了點,一口沒吐出去,掛在了嘴邊。
那黑蜂見他竟然敢呸自己,心頭一怒豈能饒他,振了振翅膀,對準了趙夢光的嘴巴飛了過來。
趙夢光心急如焚,趕忙舔了舔了嘴角的唾沫準備一口唾定這隻勇猛的黑蜂,誰曾想這黑蜂也是有戰術的。
這黑蜂左右飛舞了一下,發現這人胳膊不能動彈,當即繞到趙夢光的右側,對着他的耳朵飛了過來,趙夢光脖子一扭,用力想“呸”一口出去,無奈轉臉的這一刻,那口唾沫被自己又吞了下去。
嘴巴剛一張開,那黑蜂一頭鑽了進來,照着他舌頭就是一針,“喔哦……,喔…喔喔喔喔喔……”
趙夢光舌頭一陣劇痛,疼的把嘴半閉着哼哼了起來。
黑蜂眼前一黑,心中大驚:“吾命休矣,也罷,既如此,不若扎他個昏天黑地,也不妄我訂門蜂一世英名。”
想到這,這黑蜂抖擻精神,尾巴上針鋒一挺,對着趙夢光的口腔一陣猛扎。
“哦嚯嚯嚯嚯嚯嚯,啊呀呀呀呀呀,”趙夢光痛的連聲慘叫,心下一橫,強忍着舌頭的巨疼,將舌尖在口腔內搜刮了一番,頂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后用力咬了幾口,那黑蜂至此壯烈捐軀。
趙夢光一邊嚼着黑蜂,一邊瞪着李玉那個火人,潘園觀全身變成了團水花抱着李玉就地一滾,那火焰頓時熄滅。
李玉全身發黑,被燒的口吐白沫不醒人事,潘園觀的身子一變返了真身,剛說了聲“會長”,一頭栽倒在李玉身上,二人都暈了過去。
石放看了不禁動容:“這麼忠勇?”
門口的子墨見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主人。”李計擡手將她一摁,子墨動彈不得,只得由他拿着。
石放轉臉看了看那團蜂羣,這蜂羣排成了一個正方形,像一塊黑板一樣豎在講臺上方,一隻身材偏胖的黑蜂飛了出來,身子估摸着有一寸來長。
這胖黑蜂飛到石放面前身子一豎後腿一併,伸出個右前腿朝石放敬了個禮。
“戰況如何?”石放衝這黑蜂問道。
這黑蜂嘴吧動了幾下,發出“嗡咪嗡咪嗡咪嗡”的叫聲。
“口水?哼,分上下左右中五路,上路鑽鼻孔,中路叮肚臍,下路扎他們襠部,左右二路分頭刺他們雙耳,快去。”石放說道。
“嗡嗡。”這黑蜂又敬了個禮答應了一聲,轉身對着正方形的黑蜂陣說道:“嗡咪嗡嗡,嗡咪咪嗡嗡。”
蜂羣們一聽,呼的一聲,分成了左右上中下五路,那胖黑蜂飛到蜂羣的最上方,又“嗡咪……”了一聲。
這聲音,就像吹響了衝鋒號一樣,“嗡隆……”一聲,這五路黑蜂再度撲向了天成會衆人。
“還來?”孟九齡驚道,他已身中數十針,臉上也多出了七八個大包。
“大膽狂徒,欺我天成會太深,”一個黑影從地板下衝了出來,石放定眼一看,差點沒笑岔氣。
從地板上衝出來的,居然是隻兩米多寬的蟾蜍。
這傢伙通體金色,一身光溜溜的表皮上,還長了一個個凸起的紅肉疙瘩,兩隻眼睛鼓的大大的,足有籃球般大小,兩隻黑的發亮的眼睛中間還有一點紅光在裡面閃爍。
這蟾蜍嘴巴一張,足有一米多寬,嘴巴一團黃色的粘液朝黑蜂羣噴了過來,黑蜂陣一散,全都躲回了石放身後,十幾只黑蜂躲閃不及,被這黃色粘液沾了之後立即化成了一團團小黑煙。
“立地公,您……,你怎麼出來了?”孟九齡驚道。
“還不是你們太有本事了,這小子都快殺到本部了,你們居然一個也拿不住他,全都是些飯桶。”這蟾蜍怒道。
一旁的李計看了驚道,“天成地金蟾?”
“呵呵呵呵呵,”石放盯着這蟾蜍笑道。
“你笑什麼?”這蟾蜍問道。
“偶遇金蟾蜍,石人自呵呵。”石放笑道。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白玉蟾說的是‘忽遇金蟾蜍,無人自呵呵’,你這葷人,胡亂改詩,真不知羞恥。”這蟾蜍大笑道。
“古爲今用,學人自題,紫清真人一定會說我改的好,”石放笑道。
“的確是改得好,既然遇見了我,你就別回去了。”這蟾蜍說道。
“這裡本就是我的地盤,我就沒打算要走,不但紫清真人會說我改得好,就連杜光庭也大讚你我今日相逢。”石放笑道。
“什麼意思?”蟾蜍問道。
“他說,寶芝常在知誰得,好駕金蟾入太虛。”石放說道。
蟾蜍聽了一愣,想了想說道:“哼,那要看你能不能拿了寶芝再說。”
身後的宋博然跟個懂事的地保一樣,走到金蟾蜍身旁小聲說道:“立地公,他可是吃了如意果的,比寶芝還好。”
“什麼?”這蟾蜍聽了眼睛一瞪嘴巴一咧,“哈哈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一會進了我肚子裡,你可別後悔今天進錯了門。”蟾蜍興奮的說道。
這神情,彷彿它已經吃到了如意果一樣得意。
“這話我正想送給你,本來我可以騎着鳥去意想天,現在卻來了只金蟾,天成會真是懂我至深。
這個會長,我還當定了,今後就要駕着你,隨時可去太虛。”石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