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伎倆,也敢在我面前顯擺?”破夢王怒道。
一粒淡青色的珠子從香爐中蹦了出來,正好躍到破夢的面前,破夢單腿獨立,右腳疼痛難忍,那珠子對着破夢一閃,一抹圓光對着他的腦袋罩了過來。
“爐丹?”破夢驚道。
“我夢皆空,無藥無根,給我破。”破夢王擡手一劈,那圓光一散,一道紅影一晃,連同那顆珠子一起,不見了。
破夢把右腳一放,想變個身踢了眼前這香爐,誰知他的腳剛一着地,一陣針扎般的刺痛再度傳來,破夢心中一慌,低頭一看,愣了。
他的右腳下,草地還是草地,偏偏落腳的地方,九根鋒利的香尖穿透了自己的腳板,全都冒在了腳背上。
剛想抽腳,左腳又傳來一陣劇痛,腳底下冒出九根香尖直接穿了他的腳板,將他死死的釘在草地上。
破夢一時動彈不得,一雙驚恐的眼睛瞪着地面,“怎麼可能?”他百千萬思也不得其解,除了造夢以外,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定住他?
香爐中蹦出三根沒燒完的紅香,這三根香在空中一轉,變成一團紅色的香灰灑了下來,破夢的頭上沾染了一片紅點。
幾點香灰落在抽搐的黃皮、綠皮、紫皮三蛙身上,三隻蛙“呱”的一聲醒了過來。
“一吹一噓,風我丹爐。
藥生火旺,結就明珠。
採藥有道,內含深奧。
挈領提綱,真空杳妙。
承露維盤,御珠有託。
不走不留,永安斯樂。
從爐堅立,休如漏邑。
飲藥成器,妙理可思。”
任事卜看了輕聲嘆道。
“老任,你剛說的是什麼?”紅背蛙問道。
“這是我師傳的金丹心法,爲風門藥道、丹臺禁漏之方,此地廟稱乾坤,爐香鼎成,雖然早就覺得這裡有些異樣,可我終究還是大意了,差點誤了大道。”任事卜說完單掌一立,對天敬道:“師傅,弟子任事卜,多謝您的指點。”
“石頭,你給我出來。”破夢王頭上蓋了香灰,一身法力使不出來,全身動彈不得,不由得惱羞成怒,急的大聲叫道。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哎呀,”一陣吆喝聲傳來,衆人蛙尋聲看去,只見南邊的天空裡,一塊紅布一扭一扭的飛了過來。
等那紅布靠得近了,那黃皮蛙叫道:“快看,那是師兄。”
“胡說八道,師兄怎麼在那上面。”紫皮蛙剛剛醒過來,正蛙眼朦朧。
任事卜仔細一看,那紅布上果然有個人,這人穿了條大黃褲衩,光着個膀子,正屁股朝下,把個肚子對着天空,身旁似乎還有個身子,好像是個女的。
“不對,有兩個人,還有個女的。”紫皮蛙說道。
“師傅,你好可惜啊,現在爐崩藥走,你可得防檢查宜無了呀,哈哈哈哈哈。”那人一拍紅布坐起來說道,來人果然是石放。
只不過他身旁還坐着一個女的,這女子一身藍衣,頭髮有些凌亂,正雙手抱在胸前,一臉通紅的咬着嘴脣一言不發。
原來這傢伙居然躺着這塊紅布又飛了回來正好懸在破夢的頭頂,紅布上,居然還坐了個一臉含羞的女子,那破夢王看了目瞪口呆。
“師兄,你光膀子的樣子好漂亮啊?你哪來的囍單,怎麼這麼好看?”綠皮蛙驚道。
“那美女是誰啊,是你的新娘子麼?”黃皮蛙笑道。
“什麼跟什麼?哪有男人說漂亮的?什麼囍單新娘子?”石放聽了一愣。
“您瞧,大紅色的,還有兩個囍字,還有個美麗的大姑娘,這不是囍單是什麼?”紫皮蛙指着紅布說道。
“哦,這個啊?多虧了師傅一彈指將我送走,剛纔我飛去了華僑大廈商店的頂樓,那裡正掛了個紅色的廣告單,說要是今日成親,他們還可以贈送伴娘。
我在上空轉了一圈,不知怎的忽然身子一降,正好看見一個老熟人在下面溜達,順手就抄了她上來,我忽然全身熱血沸騰,一時按耐不住,竟然自己脫了上衣,哪知道我一票飛了過去,剛扯了紅布,那幾個準備附贈的伴娘全都嚇跑了。我一時收勢不住,又是個普通人,沒有法力,只得捲了被單又飛了回來。”石放嘻嘻哈哈的說道,那女子聽了,瞪了他一眼,把個臉轉向一邊。
“來來來,顧經理,不好意思,剛纔沒想到遇見了你,一時情急拿了你上來,對不起對不起,一會我送你回去。”石放衝這女子笑道。
“先下去吧,這樣坐着彆扭。”那女子說道,此女正是顧輕舟。
她本來在春風街道溜達了一下,剛遇見一個老熟人想聊兩句,結果空中一個身影一晃,一把抓了她就飛了起來。還沒等她叫出聲就看見了石放的側臉,心想怎麼會這麼巧,每次她想有點自己的獨立想法時,就突然會遇見這個人。
“命,一切都是命,”顧輕舟心想,她實在有些無語,只得由得他帶着飛。不過這一路風景,她也是從沒見過。
“哦,”那石放答應了一聲,轉臉對破夢說道:“師傅,你再彈我一下,我要下來。”
“你飛了幾十裡地,一個牀單都下不來麼?”破夢沒好氣的說道。
石放看了眼破夢,見他兩腳被什麼東西給穿了,定在那一動不動,依他的功力,本該不會對自己那麼客氣,雖然這已經不客氣了。
“啊……,你也被定住了?也成了普通人了?那算了算了算了,任先生,您那有梯子麼,我得下來。”石放對任事卜說道。
任事卜搖了搖頭,他倒不是回答石放說沒梯子,他是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亂七八糟的,他突然有些頭疼,剛剛想明白的一點事,突然又有點糊塗了。
石放的話音剛落,那紅布往下一飄,慢慢落到離地一尺多高的地面。
石放見了樂道,“想不到這九蓮如意道,果然是普廣通達,盡有如此妙用。”說完他一邁腳,走下了紅布。
破夢王一臉通紅的看着石放,活了這麼久,他還從沒丟過這樣的臉。
“師傅呀師傅,您方纔爐崩藥走,實在該防檢宜先。我現在團成一氣,換得信步人天。您要幫忙麼?”石放衝破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