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禮的眼睛一眯,他巴不得能從眼睛裡噴出兩道兇光,直接拿了葫蘆上的石放。
實際上,他也是這麼幹的,這個時候,葫蘆上的那個人,已經很薄弱了,只見這宋禮眼睛一翻,裡面的瞳孔突然縮小,變得像個綠豆那麼大。
葫蘆上的石放突然打了個冷戰,鼻子裡一陣癢癢,只這麼一會兒,又馬上恢復了正常。打了這麼久,他還沒覺得冷,坐在飛馳的葫蘆上,可能是風吹的吧。
想想不對,這是陣中,石放猛地轉臉,朝青草坡的方向把眼一瞪,大聲叫道:“我他嘛宰了你……”
隔的這麼遠,布常平自然是聽不清他罵什麼,可是宋禮卻能聽到,因爲他跟布常平是不同的物種,對聲音的接收也是不同的,頻率不一。
明月山的那個師傅,以前就教過石放,無緣無故的做冷打噴嚏,有可能是風中邪氣。且不管是真是假,你痛罵兩聲總不會有錯。
神鬼怕狠人,這是一句老話了。
爲什麼獨自一人經過一些不乾淨的地方時,要大喝幾聲呢,那叫提氣。
有的幫派用咒語、有的幫派做手勢、還有的會配藥,反正各家有各家的方兒,終歸都是護身之道。
宋禮的眼睛覺得一陣刺痛,咬着牙把眼一閉又睜開,惡狠狠的看了石放一眼,卻不敢再次將眼睛縮小。他並不知道,今天,會是他這畜牲最恐怖的一天。
宋禮強忍住眼角的刺痛,似乎也並沒影響到他什麼,宋禮輕提了一口氣,身後的臨兵二十八奇,已經布好;鬥兵的八王玉壇,也已經安排妥當。
他此刻所等的,就是石放破陣而出。因爲陸小蠅對王八幫的計劃,只猜對了一半。那八王玉壇,不僅僅是爲了能收住那個罐子。
所謂八王玉壇,並不是八個罈子,它只有一個罈子。罈子用的料,是八隻千年鱉殼,只不過將鱉骨拆下,然後打磨拋光,再用王八幫獨有不外傳之秘咒加持,一根根拼接起來,製作成一個罈子。
再等每月農曆的上下二絃月,也就是初七、初八和二十二、二十三的日子,只要夜裡沒下雨而且有月亮,就把這罈子拿出來曬上一晚。
這東西不能見太陽,更不能逢滿月,因爲滿月的時候,月亮反射的陽光雖然沒有太陽猛,可是它陽中帶陰,最能傷這陰物。
先曬他六十四個上弦月,再曬他六十四個下弦月,合計要一百二十八個月。而且萬一那幾天下雨或者陰天,沒有月亮的話,就得再等。
煉成眼前這個玉壇,王八幫花了二百一十八個月,足足的一十八年零兩個月。每次只用一次,用完了之後,就得再曬月亮重新煉。
這個東西,是宋禮一直帶着的,一千二百年來,已經成了個活物,宋禮把它當成兒子般的寶貝。
就算石放真有本事斬了陣中那隻王八,那等到陣消形散之時,他的元氣也就耗的差不多了,石放在陣中劈的每一刀,所罵的每一句話,乃至每一個力量的發揮,全都會被這個陣眼所吸收,然後全部傳入到八王玉壇之中。
魚江八腹陣的這個“腹”,可是要吞東西的,這種東西,就是陣中人的能量。
當年的顧同天,就是中了這個陣的移神換法之計,不得以,纔將九宗門一樹化三根。
說的好聽點,是化整爲零,說的不好聽,是被打散的。這也是宋禮明明知道文武二火傷不了石放的九漁刀,也要命布常平點火的原因。
魚江八腹困人,八王玉壇攝魂,而陣前刻意隱藏的臨兵二隊,纔是宋禮真正的奇兵。雖看似輕兵小陣,實則這裡纔是最終對付石放的地方。
宋禮,他等得就是石放的怒火,只有如此,他纔可以徹底收盡他的元神。
只可惜,那隻葫蘆和金蟾的出現,影響了宋禮的計劃。正當他轉身想去吩咐一下新的佈置時,他的臨兵二十八奇的面前,出現了新的問題。
二十八奇兵,呈四乘五的正方隊形,由二十人排列立在中央,周圍東、南、西、北各布二人,以做遊兵預備,此陣並不是戰陣。
而是專門伏擊從《魚江八腹陣》裡衝出來的敵軍的,中間的二十人,爲主力,周圍八個散兵四周機動。此二十八奇兵周遊於中間的《魚江八腹陣》外,負責清理漏陣之敵,也可兼防敵軍衝陣。
其人也可更換爲戰車、飛彈、艦船、戰機,陣型可大可小,可方可可圓,可縱可橫,可彎可曲。
但就是現在,方隊奇兵的面前,出了一件怪事,一件比王八幫的存在還要奇怪的事。
一輛公交車突然從山路口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爲什麼這公交車是“走”過來的呢?因爲這車的兩個前輪立了起來,正一扭一扭的往山上爬。
一名綠衣兵看了一愣,這不052路公交車麼?這車怎麼開到這裡來了,哦不對,是“走”到這裡來的,走上來也就算了,大不了等它入了陣,再將裡面的人端了就是。
但再一看,這車上根本就沒有人,駕駛室的座位上空空蕩蕩,連個司機都沒有,這輛車來到方隊前卻不再移動,車頭往下一放,“噗”的一聲,車頭冒出了一團霧氣。
幾個綠衣人眉頭緊皺,這個場面,他們還從沒遇見過。
“麻煩你們,請讓一下,”一個聲音從車上傳來。
“誰?”一綠衣兵答道。
“我。”
“你……,你誰?”
“我052路公交車。”
“公……公交車?”
“對啊。”
“什麼鳥人躲車上,給我下來,”另一名綠衣人走進了這輛自稱052路公交車的車旁。
“沒有鳥人,只有鳥車。”那聲音繼續說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再不出來,我不客氣了。”這綠衣人後腿了兩步,手中短矛一指。
“你不用跟我客氣,因爲我也沒打算跟你客氣。”
“九鱉,還真是這輛車在說話。”一個綠衣人總算聽明白了聲音來源。
“真是活久了見的,這公交車還能說話,我說,你是不是走錯了路線,052路是環海行駛。”那九鱉見這車的外形有些憨厚,笑着說道。
“我又不歸公交公司管,自己改變了行程不可以麼,請讓一下,我着急上去找個人,”052路公交車禮貌的說道。
“不行,這裡封路了。”綠衣人說道。
“你哪個部門的,誰給你的權力封路?”052路公交車問道。
“你這破車管得挺偏的,鱉爺我想封路就封路,你能怎樣?”九鱉有恃無恐。
“我能讓你一語成讖。”
“什麼意思?”
“你不是活久了見麼,那我就成全你,別活那麼久了,”說完這車“呼啦”一聲衝了過來,直接從九鱉身上壓了過去,那九鱉也可憐,總共說了六句話,就被052路公交車給壓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