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司漫揉了揉眼睛,擡眸看着他,“我不!我不要解除婚約!寒琛,你和江若彤已經不可能了,難道你想把剩下的幾十年繼續耗在那個女人身上麼?我不允許!不管你愛不愛我,只要我愛你就夠了!寒琛,我們一定要結婚!一定要結婚!”
男人沉了口氣,看着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憫,“司漫,你暫時接受不了現實我不會逼你,你好好考慮。”
說完,他站起身往外走,司漫立刻回身抱住他的腿,“寒琛,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裡?”
男人用力掙開她的手,“我去別的地方住,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不,寒琛,寒琛……”
看着他沒有一絲留戀的決然離去,司漫終於忍不住,眼淚決堤。
撐在地面上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她狠狠的捶打着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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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失去寒琛!絕對不能!
次日醒來,司漫在樓上磨蹭了許久才下樓吃飯,李芳華見她一個人下來,張口便問,“怎麼不和寒琛一起下來?”
如今,李芳華對司漢年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雖然兩家是訂了婚,可寒琛的事他從來都是一副不管不顧的態度。
若是知道如此,當初結這個親還有什麼用?
所以,連帶着對司漫的態度也大不如前。
“寒琛他……他……”司漫低着頭,根本不敢去看李芳華的眼睛,李芳華面色一冷,吩咐丁管家,“老丁,你去上樓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丁管家剛要擡步走,司漫立刻道,“不用了,寒琛他昨晚就走了。”
“走了?”李芳華眉梢一挑,扔掉手裡的吐司,“去了哪裡?”
司漫木訥的搖搖頭,“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李芳華立刻拔高聲線,“漫漫,別讓我提醒你,你已經是孟家的半個兒媳婦了,你未來的丈夫去了哪裡,你竟然說不知道!那要不要我手把手的教你該如何留住自己的男人哪?”
司漫緊咬下脣,昨晚,她徹夜無眠,而一早,李芳華就劈頭蓋臉的一頓責怪。
她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氣!
所有的委屈和怨恨一瞬間爆發出來,她擡起頭,衝着李芳華大聲咆哮,“你知道什麼,出了事只知道怪我!這兩年來,我和孟寒琛同牀共枕,可他去連我的手指頭都不碰一下,如今江若彤回來了,他成天跟丟了魂似的,只管往那個賤人的身上粘,連看我一眼都懶得看!你不該問我他去了哪裡,你應該好好去問問孟寒琛,他憑什麼要這樣做賤我!”
李芳華微微一怔,她怔然的並不是司漫竟然甘公然對她大吼大叫,而是寒琛竟會做出這種出格的事來!
兩年!
這樣一個美人白天黑夜的糾纏他,他居然能忍住!
怪不得司漢年對寒琛的態度一直都是冷冷的,想來司漫在孃家也沒說寒琛什麼好話,才至於此。
一想到這個,李芳華的臉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她站起來,走過去拉住司漫的手,結果丁管家遞過來的紙巾爲她擦淚,“漫漫,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爲什麼沒早點跟媽說呢?昨晚一夜沒睡好吧,這眼圈都是烏青的……”
司漫吸了口氣,在吼完之後,她覺得舒服不少,可又忽然後悔起來,她太沖動了,如今李芳華知道了這個秘密,會不會看不起她?
不過看她對自己和顏悅色的,也沒有分毫輕視的意思。
拉着司漫坐在餐桌前,李芳華親自爲她倒了杯熱牛奶,“漫漫,喝杯牛奶吧。”
司漫接過來,喝了兩口,李芳華繼續說,“漫漫,寒琛這回可真是做的有些過分了,放着好好的媳婦不要,又去找江若彤那個殘花敗柳,你放心,這件事媽一定會給你做主的,老丁,給寒琛打電話,讓他立刻回來!”
丁管家應了一聲,拿起電話撥通了孟寒琛的號碼,可那頭卻提示關機。
“夫人,二少的手機,關了……”
聞言,司漫喝在嘴裡的牛奶竟如同荊棘卡在喉嚨間那麼難受,她好不容易嚥下去,隨後把杯子放在桌上,眼神怔怔的看着杯子出神。
“媽,我該怎麼辦?我覺得我快要瘋了!我要被寒琛逼瘋了!你知道嗎?他昨晚竟然和我說要和我解除婚約!他要爲了江若彤那個賤女人拋棄我!媽,我已經使出全部力量愛他了,他還想要怎麼樣啊?”
見司漫陡然有些失控,李芳華也只能安慰,“漫漫,你還年輕,男人你並不是真的瞭解,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當初江若彤拂袖離去,寒琛一直耿耿於懷,所以現在纔會對江若彤糾纏不休!”
“那我該怎麼辦?就任着他們繼續發展下去,任由寒琛拋棄我嗎?”
“自然不會!漫漫,你放心,只有你纔是我們孟家承認的兒媳婦,寒琛想和你解除婚約,也要過了我和他爸這一關才行。”
司漫在心裡放心的鬆口氣,好在,李芳華和孟博遠是向着她的。
“漫漫,你在這個圈子裡長大的,有些事情你從小看到大,難道還看不明白嗎?”
“媽,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在寒琛身邊的女人有很多很多,但是能坐上少奶奶位置的卻只有一個,這就好比皇上的後宮,皇后只有一個,其他的只是卑微的妾而已,你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孟家二少奶奶,又何必懼怕那些蠅營狗苟的女人呢?”
說着,李芳華在司漫的手背上拍了兩下,“漫漫,我看你也是舒服日子過的太多,戾氣都被磨沒了,你昔日的狠勁哪裡去了?使出來吧,我不信別的女人會不怕你!只要寒琛身邊沒了女人,他自然就會乖乖回到你身邊了。”
“可是,他說……”
“漫漫,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要多,會不知道男人什麼樣麼!兩年,時間還是很短暫的,不信你去陪他睡上一輩子,我就不信,寒琛能一輩子做和尚!”
李芳華的話如醍醐灌頂一般讓司漫陡然清醒過來。
這輩子,她是放不下孟寒琛了。
與其在這裡自己痛苦,她就和他一直耗下去,她就不信,她等不到他回頭!
還有那個江若彤,她是過去時,自己纔是現在時,單憑着她知道自己推了她一把致使她流產,自己就要怕了她,將自己的男人拱手相讓嗎?
做夢!
過去,她能讓江若彤流掉一個孩子,現在,她就能讓江若彤徹底消失!
酒店
孟良晟坐在桌前處理公務,阿城敲門進來。
“孟總,出大事了!”阿城面色緊張,進門急急忙忙的道,孟寒琛的目光從筆記本電腦上挪開,看着一臉焦急的阿城,不慌不忙的問,“怎麼了?”
“老先生……要立遺囑了!”
“遺囑?”孟良晟不由得一驚。
如果不是孟博遠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他絕不會動這個念頭。
“是,昨天跟着孟寒琛的人發現他私下和唐古會面,後來我派人打聽,卻始終打聽不出什麼消息來。”
“哼,越是打聽不出來,就越是有貓膩。”
“孟總說的沒錯,昨天晚上咱們的人偷偷溜進律師樓,在唐古的保險櫃裡發現了老先生的遺囑草案。”
“上面寫了什麼?”孟良晟靠坐在椅子上,雙臂撐在扶手上,十指交叉放在胸前,一雙蒼冷的眼眸半眯着。
“上面說老先生的名下的房產和現金歸屬老夫人,而他擁有的孟氏40%的股份卻沒有明確下來,孟總,那些股份一直是你的心病,如果老先生要把它都給了二少,那麼您的處境可救爲難了。”
孟良晟點了點頭,半眯的雙眼陡然迸發出兩道冷冽的寒光。
“阿城,我曾經猶豫過,到底要不要趕盡殺絕,可是現在的情勢,已經不允許我再猶豫下去了。”
男人的手指微微收緊,阿城看到他眸底的堅決,點了點頭,“孟總,臥薪嚐膽的日子,也該夠了……”
孟良晟揮了揮手,“給各個部門主管發郵件,說我已經回國,另外,也把這個消息告訴爸爸和李芳華。”
“孟總現在要回家麼?”
“不……”孟良晟搖了搖頭,“我也是該見見二弟的時候了。”
“可是,孟寒琛現在不知所蹤,我聽說,就是因爲這個,老夫人還和司漫吵了一架。”
孟良晟冷笑,“那都是女人的事,我不關心。”
他站起來,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薄外套走了出去……他們找不到孟寒琛,並不代表他找不到!
驅車趕到闌珊別墅,孟寒琛並不在,孟良晟在別墅裡走了一圈,看見滿院子粉紅色的梅花,他冷冷勾起春嬌,孟寒琛向來不縱情花草,之所以種這麼多品種怪異的梅花,想必也是因爲江若彤的緣故。
他掏出手機,給孟寒琛發了一條短信:
你院子裡的梅花礙眼又難看,我讓人砍了!
發完,他便關了機。
孟良晟坐在樹下,悠閒的開始抽菸。
不過二十分鐘,孟寒琛便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一見他進來,孟良晟扔掉菸蒂,起身笑道,“二弟,來的可真快。”
孟寒琛見這些樹並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這才鬆了口氣,他慢慢走向孟良晟,“大哥什麼時候從日本回來的?”
“剛剛回來,有沒有空和我一起喝杯茶?”孟良晟笑着問,孟寒琛自然知道,他約自己喝茶絕不僅僅是爲了喝茶。
“好。”
兩個人來到附近的茶樓,叫了一杯清淡的綠茶,服務員爲兩人斟茶之後便離去。
“大哥這一回來,想必是日理萬機,怎麼有空來找我喝茶?”
“公務總是忙不完的,我總要給自己喘口氣啊。”孟良晟喝了口茶,優雅的放下茶杯,眼中帶着深不可測的光,“還是二弟清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過想來,等過段日子,你和司漫結了婚,可就有人管你了。”
孟寒琛端起茶杯,看着裡面琥珀色的茶水,慵懶的笑了一下,故意裝糊塗,“大哥還有心思笑話我,你也該好事將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