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彤沉了兩口氣,“我不是你嫂子!”
“呵,嫂子,你這臉翻的簡直比翻書還快呢,一個多月之前還和二爺你儂我儂的,眨眼功夫,你就快要成別人媳婦了,呵,嫂子,你這心到底是不是人心哪?”
冷易的話越說越狠,一旁的秦沛將他拉住,“冷易,別說了,也許她是有苦衷的。”
“能有什麼苦衷,二哥今天這下場都他媽是她害的,現在她害完了人拍拍屁股走了,二哥倒是差點喪命!嘿,你今天來這兒做什麼,莫不是假惺惺的來看二哥?”
“不是……我只是碰巧來這個辦事,原來,他住這個醫院哪……”江若彤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冷易的話卻猶如利劍,扎的她鮮血直流。
秦沛點點頭,“若彤,你要不要去看看他,這個時候,寒琛最想見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恐怕二爺看了她不死也會被她氣的半死,秦沛,我們走!”
冷易瞪了江若彤一眼,撿起地上的果籃快步上樓,秦沛拍了拍江若彤的肩膀,安慰道,“你也知道,冷易就是這個脾氣,別怪他。”
江若彤苦笑一聲,“我哪裡有資格怪他……”
秦沛不由得輕嘆一聲,只覺得無奈,“若彤,難道你和寒琛……”
“你們不是來看寒琛的麼,快點上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江若彤說完,快步離開,秦沛看着她纖瘦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跑到醫院外,江若彤靠在粗糲的牆面上慟哭起來,她一點一點的咬住牙關,冰涼的手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
江若彤,你做得對!
江若彤,你做得對!
寒琛爲你付出了太多太多,你爲他所做的這一點點,承受的這一點點委屈,又算的了什麼?
果然,這樣一說,她的心情比方纔好了許多。
秦沛和冷易進了病房,看見孟寒琛在睡着,司漫正在爲他擦手,她知道男人愛乾淨,忍受不了一點點髒污……
看見兩人進來,司漫用食指壓住嘴脣,“噓,小點聲,寒琛剛剛睡下。”
冷易放下果籃,跟秦沛坐在椅子上。
秦沛輕聲問,“寒琛情況怎麼樣?”
“還好,醫生說差點美沒命,不過寒琛命大,硬是從閻王那裡跑回來了。”
“那是自然,二爺什麼陣仗沒見過,還會倒在那幾個小嘍囉手上?”冷易冷嗤。
司漫爲他擦完手,將水盆放在牀下,隨後坐到冷易身邊,輕聲問,“那幾個人是什麼來路,按理說,寒琛的身份,不該有人敢動他,可是他們卻屢次挑釁,還在看守所裡差點要了寒琛的命。”
冷易搖了搖頭,“那幾個人被二爺打的就剩半條命了,現在還在昏迷中,問警察,也只是頹搪敷衍,不過我看,這次是有人故意針對二哥!”
司漫點點頭,“這個人必須揪出來,要不然,沒準日後會成爲寒琛最大的敵人!”
冷易嗯了一聲,隨後冷冷一哼,“司漫,到底是你重情重義,在二哥落魄之時還不離不棄,哪像那個江若彤,一見二哥落魄就轉頭去攀高枝,剛纔還假惺惺的來看望,媽的,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呢?”
“冷易,小心說話!”秦沛低聲斥了一聲,冷易立刻收聲。
司漫眉心微蹙,江若彤來過?
她低聲嘆息,“我不離不棄又能怎麼樣呢?寒琛心裡只有江若彤,無論我做什麼他都不放在眼裡……”
“司漫,你放心,二哥總會有一天被你感動的。”冷易安慰道。
孟寒琛心中微動,其實,在冷易和秦沛進來的時候他便醒了,只是一直假裝睡着。
冷易說的沒錯,每一次自己落魄,江若彤總是第一個遠離自己的……
在他生命垂危之時,只有司漫陪他度過的生死攸關的時刻。
江若彤!
江若彤!
你真好……真好啊!
***
江若彤來到父親所住的醫院,前段日子父親一直由秦沛派來的護工照顧着,現在這個局面,她也沒顏面再繼續用了。
把剛買好的雞湯放在桌上,江若彤把病牀上的父親扶坐起來,將雞湯一點一點喂進父親嘴裡。
江業中風之後面目麻木,雞湯順着嘴角流在外頭,江若彤用手絹輕輕拭去。
“爸,過些日子咱們可能要搬走了。”江若彤輕輕道,江業眼神疑惑。
“有些事現在和你說不清楚,等我們到了新家安頓下來,我再慢慢解釋給你聽。”
江業顫抖着抓住女兒的手,他雖然嘴上說不出,但心裡卻明白女兒的苦。
這時,江若彤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她說了聲進來,顏清推門走了進來。
“若彤,現在方便麼?”
江若彤放下湯碗,簡單跟父親交代了幾句便跟顏清走了出去。
站在走廊上,顏清從從包裡掏出兩張機票。
“若彤,實在對不起,我能幫你的就有這麼多。你到了那裡會有人接機,住處也安排好了。至於你日後的生活,還要你自己努力,如果我爲你提供太多幫助,恐怕良晟會起疑。”
江若彤緊緊的握住機票,感激的看着顏清,“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你和大哥也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顏清無所謂的笑了一下,“從一開始他對我就沒有真心,就算沒有你,我們也長不了,所以,你沒必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你越是這樣說我就越是沒臉見你,對你,也只有慚愧而已。”
“若彤,你是個好女人,良晟對你動心,我覺得我總算沒看錯人,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決定好了?你這一走,說不定以後再也見不到寒琛了……”
顏清被人稱爲女強人,可再強的女人也只是女人而已,她到底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見不到不是更好麼,我在這兒只會讓他更難受。”江若彤嘆了口氣,她曾經以爲只要自己堅持就會有好結果,可堅持二字豈是那麼容易的?
說到底,她和夢寒琛也只是有緣無份。
“伯父中風,還有良晟對你……寒琛都知道麼?”
江若彤搖搖頭,“這些事不告訴他爲好,反正我已經這樣了,他過得好就成……”
顏清咬了咬脣,聲音藏不住哽咽,“傻瓜!”
若彤擡頭淺笑,透着無奈和失落,“還說我傻,你呢?大哥對你這樣過分,你不還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爲他鞍前馬後麼。”
顏清摸了把眼淚,“是啊,女人都是傻子,男人都沒良心。”
***
孟寒琛在醫院裡養了一個月後出院,他被接回孟家 靜養,他曾私自去了闌珊別墅一次,那裡空無一人,這一次,他連心痛的感覺都沒有了,只是淡漠的轉身離去。
在顏清的幫助下,江若彤和父親秘密去了b市,在一個偏僻的地方住下。
孟寒琛雖是有驚無險的從看守所裡放了出來,可是他在孟氏的地位也陷入低谷,孟氏大權被孟良晟獨攬。
而孟良晟跟顏清解除了婚約,口頭上說是去日本和未婚妻完婚,可卻沒人聽過他結婚的消息。
半年後,清晨,孟家
庭院中已經積滿了厚厚的白雪,昨夜下了今年的初雪。
孟寒琛站在窗前,深鎖的目光凝視着外頭的一片雪白。
他還記得江若彤最喜歡初雪,她說初雪的時候,許下的心願一定成真,這樣不需要還願的便宜,能佔就佔。
也不知他們在郊外山莊那夜,她到底許了什麼願,至今成真了沒有?
司漫穿着蕾絲睡裙從牀上起身,抻了個懶腰,雖然臉上不施粉黛,但卻在慵懶中透着迷人。
她看了一眼窗前的背影,下了牀走過去,從後頭環住男人的腰,“寒琛,怎麼起來的這麼早?”
男人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轉身去衣櫃裡取衣服,“沒什麼,睡不着。”
司漫的嬌俏的臉龐微微一僵,她怎會察覺不到男人有意無意的疏遠,她轉身走過去,嫺熟的爲他扣好襯衫的扣子,緩緩道,“寒琛,我覺得黑色不適合你,我喜歡看你穿白色,你覺得呢?”
男人的雙眉微微一簇,不過還是勉強露出一抹笑意,“隨你。”
司漫的心底立刻涌起強烈的幸福感,她不求別的,只想讓他心裡有她,哪怕是小小的位置,她也心滿意足了。
過去,她從不奢望自己能夠插足他的生活,可是如今她只是隨口一提,他便滿口答應,是不是代表她已經慢慢走進了他的心?
司漫激動的輕喚他的名字,“寒琛……”隨後吊起腳尖,將嘴脣慢慢的湊過去,男人看到她臉上羞澀的紅昀,雙眸微微眯了下,擡手,輕輕卸下她圈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輕聲拒絕,“我還有事,改天吧。”
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他逼迫自己也沒用。
或許,那種熾熱的感覺,這一生,他也就有那麼一回!
司漫嘴脣輕顫,這不是她第一次主動,無論是在牀上還是別的地方,她都想方設法讓他對自己動情,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雖然他們兩個同牀共枕也有幾個月了,可是孟寒琛每晚都是規規矩矩,從未主動碰她一下。
“寒琛!”
男人駐足回眸,“還有事?”
“難道你想一直這樣對我麼?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我也有感情,我會傷心會哭,難道你就不能念在我對你的好,試着接受我嗎?”
孟寒琛眼瞼微垂,“司漫,你還看不出來麼,我已經在接受你了,能讓你躺在我身邊,已經是我邁出的很大一步,我也需要時間,明白嗎?”
聞言,司漫不由得喜上眉梢,她小跑過去摟住男人的腰,小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上,似是撒嬌的道,“寒琛,是我太不懂事了,以後我一定不會爲這種事再和你鬧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