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低估了男子的爆發力,她手還沒碰觸到房門把手,一股力量就環上腰身往後拉。
她就像張無忌的乾坤大挪移般又躺回牀/上,孟寒琛兩手撐在她頭兩側,人在上頭笑眯眯的看着她找死的行徑。
“我……我是想幫你準備午餐,你辛苦了一整夜也餓了,我是溫良謙恭的好妻子,老公的健康就是我的幸福。”
唉,沒了記憶真是糟糕,就算斷斷續續有殘缺不全的畫面閃過眼前,但是派不上用場呀!
應該有人警告她孟先生快起來的速度像獵豹,要採低姿態的軟性進攻,千萬不能跟他硬碰硬。
瞧自己多失算,出師不利,英雄未成先萬骨枯。
“彤彤,我有一整天的時間跟你耗,一點也不介意再做些有益身心的運動。”抗拒從嚴,坦白從寬。
江若彤沮喪的噘起嘴,長長的羽睫閃着流碎的光。
“好嘛!我是誠實的好青年,不做偷雞摸狗的虧心事,秦醫生送我智慧型手機的那一天我就收到小鴿子打來的電話,她說她是我要好的朋友,她隨時可以爲我兩肋插刀……”
她順理成章有了第一個朋友,透過qq的驚人傳送率,她又陸陸續續交了幾個線上朋友。
一得空就上線聯絡感情,偷偷摸摸往來更刺激,一次不熟、三次就熟的交情如鶴飛沖天,什麼都能談。
他們知道她失憶,除了提供很多笑死人恢復記憶的點子外,還教了她不少東西,如生活上的一些小常識。
走出戶外的大世界,天馬行空的奇妙對話,外星人到地球採精取卵等,可說是包羅萬象,無所不談。
昨天老公前腳一出門,林歌就神奇的打來電話,問她老公在不在,方不方便聊天,說她又有新指示……
“……我隨口一提想吃西瓜,她回說:沒問題,馬上到,我以爲她是開玩笑,不以爲意的掛上電話,沒想到她真的來了,還找了子安哥來幫忙,合力把三十多公斤的大西瓜搬上樓。”
當時,她看到那西瓜也嚇了一大跳,心想怎麼可能吃得完,她家人口是二。
“霍子安和林歌一塊來的嗎?”孟寒琛翻過身帶起妻子,讓她躺在身上。
“小鴿子和子安哥……”
江若彤感覺有好多人寵着她,把她當世上僅有的寶物,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她更幸福的人。
但是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孟寒琛打斷了,因爲他又不想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了。
“這兩個人就不用提,省略跳過。”
因爲損友是害蟲,不提也罷,除之後快。
看男人嫌惡的神情,江若彤咯咯地發起笑來。
“對了,老公,我們的結婚照有什麼問題,爲什麼子安哥瞄了一眼就說假假的,小鴿子看了以後也是一副快哭的模樣,說本人比相片好看……”
他們的話讓江若彤感覺好像相片上的她不好看,讓人一瞧就想把掌鏡的攝影師給宰了。
“彤彤,想不想到郊外走走,趁我這幾天還有空陪你到處瞧一瞧,也讓我老婆去亮亮相,多拍些照片,充實我們的家庭相簿。”
孟寒琛岔開話題沒有回答,而是笑着吻着妻子,抱着她從牀/上坐起。
他要銷假上班了,好兄弟、好哥們白子超平因爲太多勞累導致肝出了狀況,不能再替他代辦。他只得親自回公司坐鎮。
這也是江若彤的要求,她認爲她已經全好了,不希望他爲了她荒廢工作。
總要有人賺錢養家吧!坐吃山空會遭天譴,江若彤這麼說。
“可以改天嗎?我今天和小鴿子約好了要去逛街,她說她那裡有我的東西要還我,我們不會逛太久,很快就回來了。”
江若彤想當一天快活的小鳥,無拘無束徜徉太陽底下。
聞言,孟寒琛臉色一沉,“朋友比老公重要那?”
他是一個很愛計較,而且非常在意江若彤心裡的天平斜向哪一邊。
“不一樣嘛!朋友是上輩子結的仇,要來互相陷害,揭瘡疤的,老公是今生的清人、前世的姻緣,用來愛的。”
江若彤說的甜言蜜語,連自己聽了都心花怒放,覺得口才進步了很多,有當律師的潛能。
“你……愛我嗎?”
這句話,孟寒琛問得很輕,唯恐剛形成的五彩泡沫在瞬間幻滅,那是他曾經擁有卻不知珍惜的珍寶。
偏着頭,江若彤笑着在男人脣上一吻,“有點愛了,這裡爲你跳動,我想我已經愛上你了,如果你再繼續寵我,我會更愛你。”
說着,她俏皮的一眨眼,拉起孟寒琛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讓他感受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那是她沒有說出口的心語,連接他的心。
“天哪!天哪!天哪!我不敢相信,真的難以置信,簡直是不可思議,天要下金子雨了嗎?”
“還是世界末日終於提早到來?我要親眼見證奇蹟,海嘯淹沒我的時候記得拉我一把,你就是我的神。”
孟寒琛感覺老天開眼了,江若彤竟然說出愛上自己的話來。
“喂,有沒有那麼感動,瞧你連說了三個天哪,實在太誇張,把你蠢死了的表情收起來好不好,真的好丟臉,我都不好意思走在你身邊,承認你是我的好老公。”
江若彤覺得這些話男人要是當着外人的面說出來,她要戴紙袋出門啦!免得被鄰居認出是熟人。
“不誇張,一點都不誇張,我努力了多久還入不了你的眼,在經過無數次的打擊後你對我另眼相看,我還能不激動萬分嗎?”
話音落地,孟寒琛感覺他現在全身熱血都在沸騰,叫他扛着卡車跑一圈說不定都能辦到。
孟寒琛熱淚盈眶,雙手微微顫抖,他情緒亢奮到他頭頂都要冒煙,兩眼晶亮有如探照燈。
……
江若彤好笑地推開林歌諂媚至極的月亮臉。
“你還自稱是我的好朋友,以他寵我的程度哪有不看重你的道理,愛屋及烏,我的朋友他敢虧待不成,就是愛酸你幾句而已,我這次的意外把他嚇掉半條命,難免有點過於緊張兮兮。”
江若彤現在已經和林歌在一起了,她在家求了好久孟寒琛都不同意在沒有他陪伴的情況下走出家門。
以失憶爲由怕她忘了回家的路,他很慎重很慎重地說着他無法失去她。
看着他深情滿溢的眼神,江若彤不好意思開口指他管太寬,她是人不是奴隸。
不過這一回他竟出乎意料的爽快點頭,說實在的,江若彤當時狠狠嚇了一大跳。
以爲孟寒琛發高燒了,或是被外星人附身。
居然難得開明地把她放生……呃,是放開她,不再寸步不離的跟着。
讓她有和好朋友逛街閒聊,喝咖啡罵老公的個人空間。
寵她?林歌表情微僵的轉過頭,腳步有些略快的走在前頭。“你認爲是意外?”
“不是嗎?紅燈了嘛,我心不在焉的穿越馬路,剎車不及的火車司機也真倒黴,改天包個紅包給他壓壓驚。”、
江若彤說出這樣的話,是感覺雖然躺在醫院的人是她,可是她錯在先。
讓人家循規蹈矩的小市民受到驚嚇,遭受無妄之災。
“你還送紅包給人壓驚?你昏頭啦,差點葬在土裡的人是你耶!若是搶救不及你還能和我逛大街嗎?這會兒我就得提着三牲素果到你墳前拜祭你了。”
看來霍子安說得沒錯,江若彤的腦子被撞壞了,失憶反而是小事。
“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讓人聽了傷心,我福大命大造化大,死裡逃生。”
說着,江若彤頭一偏,看了一眼滿臉不爽的林歌。
“你要高高興興的笑,不可以皺着眉頭,好像我沒死成是件多麼遺憾的事,害你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霸佔我的遺產。”
“呸呸呸!亂說話,快吐口水,什麼死不死的,兩肋插刀就是兩肋插刀,我會是爲了錢就要朋友死的人嗎?”
林歌生氣地雙手叉腰,逼她吐了幾口口水去晦氣。
“隨地亂吐口水很不道德。”
江若彤喏喏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因爲她覺得這種做法沒有公德心。
聞言,林歌瞪起了煙眼。
“是不是孟大頭這麼告訴你的?我叫他去查他查出這種爛結論,不會是想包庇……”
話到一半林歌突然不說了,像和誰生氣似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你……沒什麼,是撞你的人遲遲不出面道歉,還直指你闖紅燈的緣故,所以我有點不爽,不能替好朋友出氣。”
林歌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因爲她不知道該不該把話說明了。
因爲只要一有開頭便會牽連出無數傷人的枝微末節,她要怎麼對喪失記憶的好友說她的丈夫並非完美老公。
他曾經對自己的妻子不理不睬,百般言語羞辱,還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這些她說不出口,也無法一一詳述,連她這個旁觀者都曾和好友抱頭痛哭,身爲當事人又怎能忍受種種錯待。
或者這纔是老天爺的旨意,失憶了,一切重來,忘記所有的不甘再重活一回。
看到好友臉上全無傷痛的笑容,瞞着她是正確的做法。
她不想再看見神情疲憊、強顏歡笑的小女人,她的每一個笑顏背後都在滴血。
“你喔,我都放下了你還氣什麼,意外總是預料不到,人家也不想差點撞死我,得饒人處且饒人,平安就是福。”
江若彤認爲凡事不要太計較,反正她還活得好好的,沒必要爲了一件她已經忘記的事耿耿於懷。
失去了纔有獲得,有得必有失,她很滿足目前的生活,除了老公太嘮叨,老把她當孩子管,她真的順心無比。
“好,這件事我就不提了,既然你老公把他的信用卡交給我,言明讓他老婆刷個過癮,我們就把他的卡刷爆,讓他破產。”
化憤怒爲力量的林歌拉着乾笑不已的好友走進百貨公司,每個樓層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