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羣圍起的中間,時而有相機拍張的聲音和亮光。陸寧成努力的往人羣中間擠,看上去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暮秋看的直搖頭,暗說陸寧成都這麼大的傢伙了,竟然還會追星哪。她乾脆掙脫掉陸寧成的手,陸寧成在人羣裡回頭,向暮秋投過來疑惑的目光。
“你自己去看好了,我在這裡等你!”暮秋用最大的嗓音叫喊,但在這人聲鼎沸的地方,她也不確定陸寧成能不能夠聽的清楚。
她看到陸寧成被人羣向前涌動着,不時回頭看向暮秋的方向。暮秋踮起腳尖,向陸寧成擺手勢,示意自己不打算去擠了。但是陸寧成似乎始終沒有明白暮秋的意思。
片刻的功夫,陸寧成被人羣淹沒掉,看不到他的臉頰。
暮秋呼了一口氣,向反方向擠着,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出人潮,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被擠扁了。她衝出人羣,到休息椅上坐下,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望着潮涌的人羣。
片刻的功夫之後,暮秋看到又有一個傢伙在朝人羣外擠着,等到他擠到人羣的邊緣的時候,暮秋才發現是陸寧成。
陸寧成把手從人羣裡探出來,暮秋趕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掌,兩個人同時用力,才把他從瘋狂的人羣裡拔出來。
陸寧成的髮型完全被擠亂了,看上去像是個小乞丐。
暮秋望着他的樣子,忍不住的笑,陸寧成被笑的莫名其妙,忍不住的問,“什麼事這麼好笑?”
暮秋抱着肚子,好不容易纔止住了笑容,彎着腰說,“你現在的樣子,就好像一個搶饅頭回來的小乞丐,哈哈。”
陸寧成下意識的攏了攏頭髮,一臉怨氣的說,“這些人也真是的,擁擠就擁擠唄,抓人家的頭髮幹什麼,要打架麼?”
“誰讓你非要往裡擠的?這你可不能怨別人,擠嘛,就得看誰有本事嘍!”暮秋掃了一眼人羣,說,“怎麼樣?你有看到那個叫做阿薩的攝影師嗎?”
“沒有啊。”陸寧成擺弄着自己的髮型,漫不經心的說。
暮秋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的說,“沒有看到你看嘛擠出來,好不容易擠進去的,我看到你明明都要擠到最前面去了。”
“你幹嘛忽然掙脫掉我?”陸寧成瞪着眼睛望着暮秋,“我擔心你會出問題,所以我就擠出來了。”
“喂,這裡是商廈,我會出什麼問題。”暮秋呼着氣說,“那個什麼攝影師,他是你的偶像,又不是我的偶像,我幹嘛非要去擠呢?我和你說我在外面等你,你難道沒有聽見嗎?”
“一羣瘋女人在我耳邊發瘋似的鬼叫,”陸寧成聳肩攤掌說,“我哪裡還能夠聽得到你的話?”
暮秋忍不住莞爾,又望了一眼人羣,說,“你還打算擠進去嗎?”
陸寧成望向人羣,有些畏懼的說,“還是算了吧,出都出來了。而且,”他的目光轉回到暮秋的臉頰上,“我不能夠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裡,這裡人這麼多,你這麼瘦弱,萬一發生踩踏事件怎麼辦?我得保護你的安全。”
暮秋怔了怔,說,“你看上去也不很強壯嘛,要是真的發生踩踏事件,也會被踩扁的。”
陸寧成忍不住笑了笑說,“但我畢竟是個男人。”他隨即呼了一口氣說,“算我和這個阿薩沒有緣分吧。”
暮秋忍不住說,“我看你將來一定會成爲比這個阿薩還著名的攝影師。到時候你的粉絲要比這些多的多了,到時候就是他擠着人羣來看你,而不是你去看他。”
“真的?”陸寧成含着笑意說。
“真的!”暮秋認真的說,直視着陸寧成。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你還要回學校嗎?”陸寧成轉移了話題,詢問暮秋。
暮秋遲疑,回到那個冰冷的畫室?就算回去那裡,也沒有絲毫的靈感。跳舞時候的好心情到現在爲止已經消散掉了,她的心重新被霧霾籠罩。
暮秋搖了搖頭,呼了一口氣,望着陸寧成說,“你陪我去酒吧吧,我想喝點酒。”
陸寧成皺了皺眉頭,想起那一晚的事情,兀自的心有餘悸,說,“你該不會又要喝到酩酊大醉吧?”
“不會的,我只是忽然想喝酒。”暮秋輕聲說。
陸寧成始終沒有辦法拒絕暮秋的任何要求,他點頭,拉着暮秋的手腕,從側面穿過擁擠的人羣,從直梯直奔地下停車場。
……
市中心的繁華路段,這裡坐落幾家酒吧。
這個時間,酒吧裡的人很少。暮秋和陸寧成坐在吧檯前,點了一瓶威士忌。
服務生打開瓶塞,遞給了陸寧成,陸寧成爲暮秋倒滿了酒杯,也爲自己倒了一杯。
暮秋攏了攏散落在臉頰旁邊的頭髮,舉起酒杯,帶着笑意說,“cheers,爲了今天你在臺上的舞蹈。”
陸寧成淡笑了一聲,想了片刻,舉杯和暮秋碰杯。暮秋仰起腦袋,一整杯的威士忌全部喝下去,之後酒杯重重的落在吧檯上,她呼了一口氣。
陸寧成皺了皺眉頭,他預感似乎又有些問題了,今天的暮秋,看上去有些異常。
暮秋拿起酒瓶,邊倒酒邊說,“寧成,你覺得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個問題,似乎有些深奧了吧,你這麼問,叫人忽然之間很難回答。”陸寧成猶豫着說,順便把酒杯裡的酒喝光,順手從暮秋的手裡奪過酒瓶,兵打算握在手裡。
“怎麼樣驗證你愛一個人,其實很簡單。”暮秋輕聲說,她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那就是,當你發現你愛上的那個人不愛你的時候,你的心會痛的像是被撕開了一樣,但是你毫無辦法,真的,毫無辦法。”
陸寧成聽着暮秋的話,怔然說,“暮秋,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爲什麼忽然會說這樣的話?陸竣成他是不是又做了什麼?”
陸寧成提及陸竣成,讓暮秋的心越發的陰沉,她搖了搖頭,一口把杯子裡剩下的酒全部喝掉,放下酒杯說,“我只是在和你進行學術探討,寧成,你同不同意我剛纔說的話?”
“我同意。”陸寧成苦笑了一聲,他怎麼會不同意,他對於這個有着最深刻的體驗。
“good,這叫英雄所見略同。”暮秋把空杯子放到陸寧成面前,用杯底敲了敲吧檯,說,“給我倒酒?我們是來喝酒的,你幹嘛要抱着酒瓶子?”
“暮秋,你不能夠這樣喝酒。”陸寧成擔憂說,“對你的身體不好。”
暮秋皺了皺眉頭,欠身去陸寧成的懷裡奪過酒瓶,倒滿了杯子說,“人哪有那麼脆弱呢?喝點酒就會讓人垮掉麼?不會的,這樣喝酒,我會好受一些。”
後半句話,暮秋的語調很低,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但陸寧成也聽到了,他的心就莫名的痛起來。
“寧成,一年以後我會離開陸竣成,這是我必須要做的。”暮秋抿了抿脣,說,“但是陸竣成說,他不准我離開,在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能夠幫我。”
“幫你?”陸寧成疑惑的說,“我怎麼能夠幫你?”
“只要讓陸竣成,以爲我們之間,有某種關係,就可以了。”暮秋硬着頭皮說完,喝下一大口酒,酒杯重重的放下。
陸寧成怔住,他緊蹙着眉頭思考了很久,之後他嘆了一口氣說,“我不能這麼做。”
“爲什麼?”暮秋揚起眉毛,望着陸寧成說,“爲什麼不能?是因爲你害怕陸竣成嗎?對嗎?”
陸寧成切齒,搖頭說,“不是,如果我那麼做,別人會怎麼看待你?會認爲你是怎樣的女人?”
暮秋愣了愣,苦笑了一聲說,“那些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我離開了陸竣成,也不會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我會去別的地方,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
“但是你是虞氏集團的總裁,還有錦園,難道你連錦園也棄之不顧了麼?”陸寧成帶質問的口吻問到。
暮秋爲自己添酒,滿滿的倒滿一杯,呼着氣,口腔裡都是酒精的味道。她不喜歡這個味道,甚至有些厭惡。
“交給清寧把,本來我這個總裁也是徒有其名而已,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處理的。”暮秋的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她揚起脖子喝下一杯酒,放下酒杯才繼續說,“我現在要你幫我,而不是讓你來質問我,我問你,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如果你不願意,我去找別的男人。”
“你這是什麼話!”陸寧成顯然被暮秋的話激怒,語調明顯拔高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恢復了語調說,“我爸爸給你一年的時間,現在還早的很,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留到以後再說。”
暮秋搖着頭說,“不行,我要儘快離開陸竣成。”她望了一眼陸竣成,欠着身子靠近他,她的呼吸落在他的肌膚上,帶着酒精的味道,“我要儘快,離開陸竣成。”
陸寧成皺着眉頭說,“爲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或許我累了,倦了。”暮秋望着陸寧成說,“寧成,你不是說你喜歡我麼?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陸寧成的身子震了震,他擡起眸子,望着暮秋,眼底帶着錯愕。
暮秋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抿了抿脣,重新坐好。
一瓶威士忌幾乎全部被暮秋喝掉。之後又要了很多啤酒,暮秋說要不醉不歸,陸寧成拿出了捨命陪君子的氣魄,陪着暮秋喝了很多。
離開酒吧的時候,暮秋已經喝到爛醉,陸竣成抱着她走出酒吧,把她的身子平穩的放到副駕駛座上。
陸寧成繞過車頭,進入到駕駛艙,回眸望着暮秋。
“寧成……寧成……你要幫我……”暮秋喃喃自語的說着,“我不知道,不知道除了你以外……還能夠找誰……”
陸寧成聽着暮秋的話,整顆心幾乎像是撕裂一樣的痛。
他抿着脣,猶豫了很久,最終感性衝破了理性的束縛,他俯下身子,嘴脣緊緊的貼在暮秋的嘴脣上面。他的動作有些粗暴,似乎是因爲興奮,肩膀有些顫抖。
暮秋皺了皺眉頭,她睜開眼睛,猛龍之間,似乎看到的是陸竣成的臉頰。
暮秋抱緊了陸寧成,五指緊抓着他的外衣,平整的布料被抓的起了褶皺。
陸寧成釋放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他忘我的親吻着暮秋的嘴脣,似乎忘記了這裡的環境。玻璃窗戶外,來往的人羣望過來,目光裡都帶着幾分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