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病房,雖然也是獨立病房,但卻很普通,沒有陸竣成病房的豪華,令人嚮往。
暮秋坐在病牀前,她望着的是陸寧成臉頰,但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陸竣成的臉頰。眼淚情不自禁的滾落,滴在陸寧成的手背上。
陸寧成在這個時候緩慢的甦醒,他最先看到的,是暮秋的眼淚,他皺眉,輕聲說,“爲什麼哭?”
他的語調輕微,帶着一些蒼白無力。
暮秋猛然聽到陸寧成的聲音,有些怔然的瞪大了眼睛,遲疑了好久纔有些慌亂的把臉頰上的淚水擦掉,扯了扯嘴角帶着有些尷尬的笑容說,“寧成,你醒了?”
陸寧成有些無力的點了點頭,隨即他望着四周,嘴角浮現淡笑說,“這次這裡真的是病房了,我嗅到了消毒水的味道,看來這次我們是真的獲救了,對吧?”
暮秋點了點頭,菸圈依舊泛着紅。
“既然我們獲救了,你爲什麼還要哭?”陸寧成凝視着暮秋,開口問。
暮秋不知道怎樣回答,抿着脣好久,她沒有回答。
陸寧成沒有執拗的問下去,而是輕笑着說,“讓我猜猜,雪已經停了,航班也重新起飛了,但是我們也錯過了我們的美國之行了吧?”
“我們會去美國的。”暮秋忽然有些執拗似的開口說,“寧成,我們去美國吧,不是旅行,而是去生活,就像你曾經在美國的時候那樣。”
陸寧成緊鎖着眉頭,似乎有些不能理解暮秋的話,很久之後,才遲疑的說,“爲什麼要這樣?”
“我說過,我想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到一個所有人的都不認識我的地方去,開始新的生活。”暮秋抿着脣說,“之前我說我沒有準備好,現在時候到了,寧成,我們一起去美國吧。”
陸寧成的嘴角帶上了笑意說,“那當然好了,我早就有這樣的打算了。不過你突然這麼說,讓我感覺我好像還沒有徹底的清醒,感覺不是真實的。”
暮秋努力帶上一絲笑意說,“你的冷笑話,還是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有在開玩笑,說的都是真實感受。”陸寧成嚴肅的說,但幾秒鐘之後,他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但不能笑的太大,因爲會牽扯到傷口,所以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
暮秋不禁莞爾,努力把陸竣成從自己的腦海之中挖走,帶着笑意說,“你受傷這麼重,我想怎麼也得住院三四周吧,我們有的是時間安排我們的美國之行,你需要什麼,只管列在本子上,我會去給你全部辦妥。”
陸寧成揚了揚眉毛說,“別小看我,我可是出了名的身體健壯,就這點小傷,絕對不出一個周就能痊癒,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採購我們的必需品。”
“喂,必需品還需要採購嗎?我們似乎已經有兩套了吧?”暮秋聳肩說。
陸寧成想起泡湯的泰國之行和美國之行,不由的又笑了起來,止住笑意之後說,“希望這次不會再出什麼問題吧,對了,我們是怎麼獲救的?我暈倒之前聽到樓外有很嘈雜的呼喊聲,是警方的人麼?”
暮秋皺了皺眉頭,把所有的過程都告訴了陸寧成。
陸寧成聽完之後緊鎖眉頭,說,“那你有沒有受傷?”
暮秋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只是手腕被電梯的門夾到,有些痛。不過現在好多了。”
“那我哥呢?”陸寧成遲疑了半晌,提起陸竣成。
暮秋有些黯然說,“他失血過多,急需要輸血,但是你又在昏迷之中,幸運的是,陸軒成從看守所被調過來,爲他輸了血,但現在還在昏迷之中,沒有醒過來。”
陸寧成有些遲疑的開口說,“我已經沒事了,你過去陪着我哥吧。”
“不用了,那裡有陳婉之呢。”暮秋努力的讓自己的嗓音聽上去不算沉悶,說,“至於我,還是照顧你吧,你這個樣子,也很讓人擔心的好吧。”
陸寧成嘴角的笑發自內心,卻說,“我哪裡需要人照顧,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麼的精神矍鑠。”
但似乎是因爲剛剛甦醒就說了這麼多的話,陸寧成在說完精神矍鑠之後不久,就沉沉的睡着過去。暮秋安靜的坐在病牀邊,望着陸寧成滿臉的傷痕。
她望向窗外,雪一早就停了。烏雲已經散開,陽光透過厚厚幾乎透明的雲散落下來。
暮秋有些期待美國之行,或許到了陌生的環境,真的能夠讓自己的心情好一些。
陳姨是在傍晚的時候來的,她拎着自己燉的雞湯。望着陸寧成的滿臉傷痕,一臉的心疼,喋喋不休說,“這是哪些壞人,這麼心狠手辣,把孩子打成這樣啊!”
暮秋忍不住莞爾說,“陳姨,別擔心了,他下午的時候已經清醒了,現在只是在睡覺,等到他醒,看到你燉的雞湯,一定會很興奮。”
“這孩子做的菜不錯,燉雞湯的手藝未必就會比我差。”陳姨笑着說着在牀邊坐下,凝視着暮秋的時候,看到暮秋的臉頰上有些傷痕,不由得皺起眉頭說,“哎呀,暮秋,你也受傷了?怎麼不早點告訴陳姨。”
暮秋打電話通知陳姨的時候,把自己受傷的事情一筆帶過了。
“我沒事,只是不小心碰到的。他比較嚴重。”暮秋扯了扯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說。
“真是的。”陳姨依舊帶着憤怒說,“那個壞人也太可惡了,竟然想綁架暮秋你,他有沒有被抓到,應該判個死刑才合適。”
暮秋告訴陳姨的時候,已經把整個複雜的事件簡化爲單純的綁架事件。她帶着笑意對陳姨說,“他趁着混亂跑掉了,不過警方已經發布了通緝令,他最終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