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衍圈着因爲疼痛而全身緊繃的女人,心疼不已,“放鬆,很快就到醫院了。”他親吻着她的額頭,嗓音又低又緩,“半夏,別怕。”
半夏沒有力氣開口,只是恍惚中看了他一眼,緊緊攥在他西裝上的手轉而抓緊他的手臂。
到了醫院,醫生給讓打了點滴又讓護士給她餵了藥,厲寒川跟上來莫辰衍也沒空管他,一直守在半夏身邊,直到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半夏才覺得那種痛苦的感覺徹底消散下去。
安靜的走廊裡,莫辰衍看着厲寒川,不客氣地下逐客令,“現在可以走了?”
厲寒川冷笑,“莫少,你不覺得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你別忘了,你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就算她是我準前妻,那也算是關係。你又是她的誰?”
莫辰衍漠然地從他身上收回視線,顯然已經不打算跟他多說浪費時間。
厲寒川一噎,如果前女友也算個關係的話,他跟葉半夏大概還能說有那麼點關係。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病房的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半夏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兩人,“病人在裡面睡覺,你們在外面吵架,這樣好嗎?”
厲寒川抿了抿脣,“半夏,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還好,沒什麼大問題了。”半夏搖搖頭,“你不用擔心我,回去吧,我明天會自己出院。”
“可……”
“厲寒川,你這麼晚不回去伯母會擔心的。我真的已經沒事了,醫生不也這麼說嗎?”
厲寒川愣了愣,“你怎麼會知道醫生怎麼說的?”
半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目光從莫辰衍身上掠過,像是不經意,可眸底卻意味不明的深邃複雜,緩緩開口道:“醫生不就該這麼說嗎?”
莫辰衍眸光一凝。
“好了,回去吧。”半夏朝着厲寒川擺了擺手,然後轉身重新走進病房。
從始至終,似乎除了最開始對兩人一塊兒說的那句話和那道意味不明的視線以外,她就沒再看過莫辰衍,此刻也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就在病房的門被關上的前一秒,門框與門之間陡然隔入一隻手,猛地把門推開。
半夏驚訝地往後看了一眼,“你幹什麼?”
她擡起另一隻手推他的時候,男人勾脣冷笑着捉住了她的手,側過身體走到病房裡面,然後立刻反手關上了身後的門。動作極快,讓人根本無法反抗。
等厲寒川反應過來想去推門的時候,莫辰衍已經率先把門上了鎖。
咔嚓一聲,厲寒川太陽穴暴跳,險些沒忍住把病房的門踹開。
可是站了幾秒,還是轉身走了。
離開走廊之前,他一直在想,只要聽到病房裡面的女人喊他,抑或是呼救,哪怕只是一聲,他也一定會折回去找她。
……
莫辰衍眸色深深地盯着面前的女人,漆黑的眼中醞釀着厚重的危險,“你說我幹什麼?”
半夏發出一聲似哼似笑的聲音,甩開他抓着自己的手,轉身往病牀的方向走過去,然後躺在了牀上,才反問道:“我又不是你,我怎麼會知道?”
男人大步朝她走過去,明明只有幾天的時間,他卻像是幾輩子沒見到她似的近乎貪婪地凝視着她,說話的語氣卻溢着冷凝的沉重,“葉半夏,你不是答應了等我,回來幹什麼?”
半夏靠在身後的軟墊上,調整了一下姿勢,仰着腦袋朝他微微一笑,“怎麼,難道就因爲你權大勢大,所以我連回來自己生長的城市也要經過你的允許?”
“葉半夏,你給我好好說話!”
“我覺得自己正在好好說話。”半夏拿起牀邊的水喝了一口,紅脣還沾着少許水漬晶瑩,在燈光下竟有些閃爍讓人移不開眼,一翕一合地道,“我們已經準前夫和前妻的關係,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不太好了,我沒把你趕出去還不夠好說話的?”
她舔了舔嘴脣,“還是說因爲這是你的醫院,我必須聽你的,所以要我轉院啊莫先生?”
莫辰衍上前捧住她的腦袋,不讓她亂動,雙眸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她的眼睛,“半夏,你聽我說……”
“好。”
她答應的乾脆,毫不猶豫。
可是莫辰衍卻在短暫的怔愣過後盯了她看了幾秒,然後突然穩住她的脣,並不深入,只是淺酌般地啃了幾下,末了還是將她放開。
半夏有些無奈,突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輕嘆一口氣,“我剛纔好疼啊莫辰衍。”她喃喃恍若自語,偎在他肩上閉上了眼,“你就這麼把我一個人留在瑞士,就不怕我突然復發嗎?”
莫辰衍瞳眸一縮,猛地低頭去看她,可是她已經閉着眼安靜地靠着他,看不出眸中神色。
沉默許久,他才啞着嗓子緩緩道:“上次來醫院的時候餵你吃的藥,醫生說一個月之內不會再有什麼問題。所以你今天會復發,不在我的預料之內。抱歉,葉半夏。”
他抿了抿脣,“但你又做了什麼刺激它發作?”
“不知道啊,可能是酒喝多了。”
提起這個,莫辰衍的臉色又一次沉下去。
既然知道喝這麼多酒傷身,她還敢亂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半夏又道:“其實我剛剛看到離婚協議書的時候,一直在想你到底爲什麼突然這樣。後來可能是想明白了,也可能沒有真的完全明白,所以忍不住回來了。”
莫辰衍想了很久,纔想起她是在回答他最初進病房的時候問的那個問題。
他抱緊她,把臉全部埋進了她柔軟的黑髮之間,“什麼時候知道的?”
“大概是在你辦公室裡,你看着我的時候。”她笑了笑,“我當時不是告訴你我知道了?”
莫辰衍腦海裡飛快地閃過當時的場景。
他記得自己當時沒有回答她,因爲蘇染在那裡,所以他只是看着她,後來她就突然笑了。
她說她知道了,原來她說的知道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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