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湛北看着那個剛接通就被掛斷的電話,原本就陰霾遍佈的俊臉上更顯濃稠的陰鷙。
康母看他這幅表情,便冷冷一笑,眉眼間淨是諷刺,“幹什麼,現在我女兒失蹤了你也不管,還要跟那女人談情說愛是不是?”
靳湛北沉了沉臉,“伯母您放心,年華我一定會帶回來。”
康父把康母拉回來,眉心微微蹙着,“你少說兩句,這兩個孩子就算做不成情人那也是朋友,湛北不會放着年華不管的。年華這次出事,他一定能把人救回來。”
靳湛北出去之後繼續給葉寒煙打電話,只是電話再也沒有接通過。
心底突然涌上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他又給張特助打了個電話,“去找葉寒煙,立刻,找到以後給我打電話。”
張特助雖然詫異他找人找的這麼匆忙,不過還是點頭,“好的靳少,我知道了!”
……
葉寒煙是被人迷暈過去然後帶來的,所以她不知道路上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帶來了這裡。
海邊的廢棄倉庫。
她皺着眉從地上爬起來,身上被弄得髒兮兮的,慢慢走到門口的地方,用力在門上踹了一腳,只是沒能把門打開,她猜想應該是從外面上了鎖。
身上的手機錢包全都不見了,無法聯繫外面的人……
就在她百般疑惑對方爲什麼要抓她的時候,哐噹一聲,倉庫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透亮的光線灑了進來,帶着一股夏日炎熱的空氣一同撲面而來。
葉寒煙站在那裡沒動,眯眸看着那個朝她緩緩走來男人,面無表情,“你抓我幹什麼?”
對面站的正是當年那起販毒案中落馬的王廳長,原本已經被判了刑應該在牢裡待着的人,此刻卻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還抓了她,葉寒煙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爲這是什麼碰巧的事兒。
而抓她的目的,肯定也不只是爲了抓她,畢竟當初害他坐牢的不是她……
王廳長冷冷一笑,“美人兒,要不是因爲你,靳湛北也不會這麼急着對我下手。”
“所以你怪我?”
葉寒煙挑眉冷笑,雖然因爲被人綁架弄亂了頭髮,可是就這麼站在他面前,氣勢卻絲毫不減,“找人綁架我還想上我,難道我應該乖乖被你上纔是對的?還是說,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兒,連點男人的膽量和氣度都沒有,不敢對靳湛北做什麼,就把這件事算在我身上?”
王廳長險些就要被她激怒,可是很快就忍了下去,冷冷一哼,“你以爲用激將法就有用?”
“這可不是激將法,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你放心好了,對你,我還提不起什麼興趣!我要的是靳湛北,要他的命,要剜他的心,只要他敢過來,我一定會讓他有去無回,我還要讓他嚐嚐痛失所愛的滋味兒!”
面前的人就像是瘋了一樣,眸中閃爍的是濃烈到讓人壓抑的恨意,還有一股扭曲的快感。
他知道靳湛北喜歡這個女人,若非如此,當初也不會用那麼快的速度對他下手,更不會在撕破臉之前就用那樣惡劣的態度對他——所有一切都是爲了這個女人,葉寒煙!所以不管愛不愛,起碼在那個男人心裡,葉寒煙很重要,絕對不一般!
把她抓來,至少已經成功了三分之一。
還有那個康年華,從小的青梅竹馬,和葉寒煙一樣,兩個都是那個男人要保護的人。
他不管也不想管靳湛北愛的到底是誰,但是他一定要那個男人爲當初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讓他坐牢,讓他妻離子散,這種痛苦絕望的滋味,他一定要讓那個男人也全部嘗一遍!
葉寒煙閉了閉眼,突然很後悔自己剛纔打的那個電話。
她重新睜開眼,淡淡一笑,“本來只是有期徒刑而已,王廳長,雖然你當不成官兒,不過要是拿點兒錢出來在裡面疏通一下關係,申請保外就醫或者乾脆去國外躲一陣兒風頭,這些選擇難道不比現在的好?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要是今天的事鬧大了,你說不定會死啊……”
女人涼颼颼的聲音哪怕是在這烈日炎炎的天氣裡,依舊如寒風掠過他的身體,腳底驀地竄起一股寒意,直擊心底,涌至四肢百骸!
王廳長看着面前的女人,腦海中突然想起幾年前自己想要她的時候的樣子。
果然是漂亮的女人,哪怕是到這個時候,還是這麼漂亮,還是讓人這麼有佔有慾,難怪靳湛北那個時候會不顧一切的衝過來救她,難怪……
“我什麼都沒有了,錢、老婆、孩子,我已經被靳湛北害的一無所有了,就算活着也就是個社會底層的殘渣,你以爲我還會在意我這條命嗎?”
他現在什麼都不要,只想要報復靳湛北,只想讓那個男人跟他一樣!
葉寒煙不怒反笑,“你真是喪心病狂。”
說完她就轉身朝着自己原來醒來的地方走過去,不打算再跟這個男人多費口舌。
“葉寒煙!”王廳長突然叫住她。
葉寒煙不鹹不淡的恩了一聲,腳步卻沒有停下,依舊悠悠緩緩的朝前走去。
“你覺得他愛你嗎?”
葉寒煙的腳步微頓了一下,“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萬廳長嘴角扯出惡意的笑容,寒森森的盯着她的背影,心底涌上一種難以言喻的爽感,“不如我來幫你檢測一下,看看他愛的到底是你還是康年華,怎麼樣?”
葉寒煙聽着他的語氣,汗毛都要豎起來,“不必了。”
她冷冷拒絕。
可是王廳長怎麼可能就此放過她,突然大喊一聲:“把人給我帶進來!”
葉寒煙詫異的是他口中所說的“人”到底是誰說,轉身看了一眼,突然就看到那道輪椅上的身影,而那人臉上還掛着技巧諷刺的笑容,掩去了那一絲驚慌失措。
“葉寒煙?”
康年華冷冷看着她,然後又看向王廳長,脣角的冷漠愈發分明。
“抓了我又抓了她,難不成你想讓我跟她一塊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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