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煙坐在靳湛北車裡，便是默然無言，手肘撐着車門，腦袋別過望着車外面緩緩流逝的街景，眼眸深深，卻不知是在想什麼。
靳湛北下頜緊緊繃起來，轉過去瞥她一眼，她也像是沒有看到，或者是真沒有察覺到，清貴冷豔的臉蛋側對着他，面無表情地看着窗外。
她抗拒他的靠近，卻不拒絕，他發現自己看不懂她。
也或者，從來沒有看懂過。
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驟然收緊，男人凌厲的五官顯得愈發緊繃而冷鷙，透着寒涼的氣息。
……
回去的路上，半夏突然想起剛纔莫辰衍說了一半又沒說完的事情，“你說季菲的事情，你答應女王是因爲你有自己的考慮，當時你想跟我說什麼？”
不能白白讓人脅迫，有他自己的考慮。
莫辰衍正要開口，卻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接起，沒有開口，靜靜地等着對方先說。
“莫二少，是我。”
沉靜的嗓音帶着一絲氣勢，又斂的十足，似乎刻意保持了平和一般。
貝茜女王。
她打來幹什麼？如果是爲了季菲的事，那也不該耽擱這麼久纔打過來問他，早在剛纔他們剛剛離開的時候就來“興師問罪”了……
莫辰衍微微攏起眉毛，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身旁的女人，“有事嗎？”
“我有事要回去一趟，時間不定，可能會比較久。在我回來之前，我希望你能……”
“女王的意思是，想讓我幫忙？”
雖然對方還沒有說完，可莫辰衍已經猜到了對方的意思，大概是不準備把季菲帶回去，想把人留在這裡讓他照顧。
電話裡傳來一聲輕笑，“不錯，莫少很聰明。所以我想你也不會愚蠢地拒絕我，是嗎？”
莫辰衍冷嗤，“只要您不怕我把人弄死，那就把她留在這兒。”
“你不會的。”
像是早就料準了她會這麼說，貝茜篤定地道，“你怎麼對她都好，無所謂，只要我回來的時候能看到她好好的就行。莫少這麼聰明，應該不會做什麼傻事，雖然我挺喜歡你太太的，不過這不代表我會爲了她放棄我本來想要的東西。”
莫辰衍眸中掠過一絲冷色，“好。”
“也希望莫少在我回來之前能儘快讓季菲恢復正常。”
這一次莫辰衍沒有再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就算女王不說，他也會這麼做，讓季菲趁早恢復正常。
因爲貝茜在這裡的時候，他的處境顯得過於被動。只有等對方走了，他才能毫無顧忌地做他想做的事，所以在對方再次回到容城之前，他一定會……
半夏側頭問他，“女王？”
“恩，她要回去了。”
他說了這麼一句就沒有再繼續，半夏點點頭，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也沒有再問。
下車的時候，他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問她：“解藥呢？”
半夏看他的樣子不禁覺得奇怪，不過還是從包裡拿出剛纔雷歐給她的東西，放在手心裡攤開給他看，“怎麼了，你懷疑是假的嗎？”
“以防萬一，先讓人做個檢查。”
“噢……”半夏對這一點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她秀氣的眉毛微微一蹙，詫異地問，“剛纔在醫院的時候爲什麼不做？”
男人眸色一斂，“忘了。”
他答得面不改色，半夏哼哼着瞪他一眼，這男人哪裡像是會忘記的人？
可她不知道，莫辰衍剛纔是真忘了，因爲被她擾亂了心神太緊張，因爲雷歐的出現太氣憤，還有很多其他原因，不過都是圍繞着她，反正這個女人就是有那讓他心緒大亂的本事！
……
第二天一早，莫辰衍在公司的時候，池譽突然帶着一個人走進來。
阿立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低頭恭敬地道：“二少，女王已經離開，雷歐也跟她一塊走了。”
莫辰衍薄脣勾起一抹沉笑，看來是s國出事了。
他驀然啓脣，開口道：“派人繼續盯着，s國的情況隨時跟我彙報。還有女王身邊走得近的那些，全都盯好了！”
“是，二少！”阿立點了點頭，“那醫院那邊怎麼處理？還是繼續把季菲放進療養院嗎？”
“不必了，讓她留在醫院吧。”
本來是打算把人送去療養院的，可是就在剛纔阿立問他的時候，他又改變了主意，如果莫倩倩回來看到他把人扔進療養院，只怕會生氣。雖然那丫頭生不生氣也沒什麼打緊的，不過某個女人最近很緊張，生怕第一次見小姑子就會被討厭，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再添一把火。
阿立道了聲“是”，手裡的電話突然震了震。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然後請示莫辰衍，“二少，是醫院電話，季菲那裡的。”
“接。”
阿立按照他的吩咐做了，聽着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掛電話以後道：“季菲又不肯吃飯。從昨天到現在，她一直吵着要見您，也一直沒有……吃過東西。”
原以爲會看到男人冷漠拒絕的面容，可這次似乎出乎預料……
莫辰衍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隨手挎上椅背上的西裝，從裡面繞出來，“那就走一趟。”
身旁的人似乎有些詫異，奇怪地看着他，卻見男人脣角勾着一抹涼薄的笑，大步流行地朝着外面走出去。
……
到了醫院，還沒靠近病房，單單是在走廊裡就已經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尖銳的哭喊聲，“二哥，我要見二哥……你們爲什麼不讓我見他……”
莫辰衍腳步未停，倒是身旁跟着的保鏢面露尷尬，“二少，您現在進去嗎？”
雖然可以安撫裡面的病人，不過二少向來討厭這種噪音。
“恩。”
莫辰衍淡淡地應了一句，原本還在身後的保鏢就立刻上前替他開了門，露出裡面亂七八糟的場景，地上是被飛亂的枕頭被子和一個水果盤，牀上的女人滿臉淚痕，頭髮撒亂。
開門聲似乎吸引了她的主意，季菲側過腦袋，眼底憤怒的光芒卻剎那間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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