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衍……”
半夏本來不打算開口問他，畢竟誰都有自己無法抹滅的過去，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莫名其妙地叫了他的名字，語氣不陰不陽酸溜溜地道：“你以前還學過畫畫呢？”
既然珍藏在辦公室裡還能被蘇染髮現，可見他應該不是好好地收在哪個角落，也就是說，這不只是過去而已，而是……最近纔拿出來看過的。
莫辰衍抱着她垂眸繼續翻他桌面上的文件，淡淡地道：“有空的時候隨便畫兩筆。”
他以爲她不站在那裡他就可以專心致志地工作，可事實就是，在她這個問題過後，那白紙黑字在他眼底也只是一遍遍的過濾而已。
半夏盯着那本已經被他合上的畫冊，眨了眨眼，腦子裡不知爲何就浮現出那本莫扎特曲譜裡的照片。遲疑了一下，試探着問道：“你畫的那個女人……”
“隨手畫的。”
“噢。”半夏點了點頭，一臉無辜地看着他，“我想說跟我還挺像的。”
“……”
男人淡漠矜貴的俊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即便是仔細看他也只是一手摟着她的腰另一隻手擱在桌面上，只是那下頜顯得有些緊繃，還有……
唔，他的膚色在正常情況下似乎沒有這麼紅過？
半夏盯着他瞧了一陣兒，漂亮的眼睛裡一片澄澈的笑意，“我記得我問過你很多次爲什麼娶我，不過你好像也沒回答過，看在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的份上，不如你告訴我啊。”
莫辰衍抿着脣，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晦暗的光芒，譏誚道：“我們認識時間很長麼？”
如果只算她以爲的這些，甚至不到兩個月。
“你這是在扯開話題？”半夏皺了皺眉，手肘撐到桌面上指着下巴，“說實話，你不會把我當成誰的替身了吧？”
莫辰衍終於還是扔了手裡的筆，擡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漂亮的眼睛，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後來大約是看到她瞭然的神色，才繃直了嗓音開口，“不是，葉半夏，你只是你。”
女人臉色微頓，下一秒不知爲何突然浮現出笑意，就聽她道：“所以你這畫的是我？”
其實半夏問這話的時候還在想，如果不是的話，她簡直就跟蘇染一樣自作多情。
男人淡淡地輕嗤一聲，“爲什麼一定要有對象，我隨手畫的不行？”
“裙子也是隨手畫的？還是在蘇染身上看到了所以隨手添上去的？”
“葉半夏！”男人沉聲掃了她一眼，“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囉嗦？”
半夏無辜地眨眨眼，“反正我今天也對你十分刮目相看看，就當是我們扯平了。”
良久沒有聽到他回答的聲音，半夏哼了一聲，“不說算了。”她淡淡繼續道，“我突然想到一個既不用站在窗口也不用坐在那破沙發上的辦法，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
莫辰衍看着她，卻沒有要鬆手的意思，“什麼辦法？”
“你這兒不是有休息室麼，我進去坐會兒，這樣就不會站在你眼前影響你工作了。”
“不行！”
“爲什麼？”半夏不高興地皺眉，她都已經寬宏大量不繼續盤問畫冊的事了，他還來勁？
莫辰衍沉着臉冷笑，旋即不悅地開口：“我讓你跟我上來就是要讓你待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你到休息室裡去和你在樓下等我有什麼區別？”
盯了她大概半分鐘左右的時間，又突然陰沉着臉笑出來，“是，這是你！我閒來無事隨手畫的，被蘇染看到了以爲是她，行了？”
半夏茫然地眨眨眼，她只是要去休息室而已，難道他覺得她是藉此威脅他非得說實話？
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你這裡怎麼這麼燙？唔……好像還有點紅。”
“……”
她笑眯眯地繼續摸他的耳朵，像是玩上癮了一樣，得不到回答她也不惱，和剛纔冷冷淡淡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什麼時候畫的？”
“……前不久。”
“是嗎？”她似乎只是隨口問了一句，漂亮的眼睛裡閃過淡淡的疑惑，“這條裙子你有見我穿過嗎？好像是幾年前的款了，我也不記得我在你面前穿過啊……”
莫辰衍太陽穴猛跳了兩下，“我看到過，覺得適合你，畫在你身上試試效果。”
半夏繼續無辜狀，“可這紙張看起來舊舊的，好像放了很久的樣子呢……”
“不小心潑了水，烘乾以後就這樣了。”
“……”
他還真是……很能睜眼說瞎話啊。
半夏眯眸打量着他若無其事的俊臉，似乎除了耳朵有些紅，其他地方一概沒有異樣。
如果不是她看到過書房裡那張照片，說不定還真信了他的話。
“那好吧。”她點點頭，也沒有繼續戳穿他，還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好了你繼續工作吧，我不說話也不打擾你。做完之後記得給爺爺回個電話過去，他剛纔的聲音好像很暴躁。”
想起老爺子不高興的時候喜歡拿東西砸人的習慣，半夏還是覺得怕怕的，萬一這兩兄弟一個不小心沒接住或者沒躲過去，那按照老爺子順手就砸的性子，還不得腦袋開花？
說起這件事，莫辰衍皺了皺眉，拿出褲袋裡的手機看了一眼，靜音模式所以他沒什麼感覺，但是上面十幾個未接來電就可見老爺子當時有多“暴躁”。
莫辰衍突然拿起內線電話，按了個數字，“池譽，進來！”
猝不及防的動作把半夏嚇了一跳，連忙掙扎着從他身上站起來，還不忘瞪了他一眼。
如此“有礙觀瞻”的動作還是不要當真下屬的面做比較好。
很快池譽就從外面走進來，莫辰衍驀地一眼掃過去，淡淡道：“拿一份今天的報紙給我。”
池譽像是早就知道一樣，直接把手裡的東西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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