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選她？
這個問題半夏最開始也問過莫辰衍，後來自己也想過很多遍，可終究沒得到一個答案。
看着面前彷彿清楚一切真相的女人，半夏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恍惚，她該知道嗎？
如果知道了，於她而言有什麼好處？
不管莫辰衍當初爲什麼選她，他們如今已經結婚的事實都無法更改。何況曾經嫁給他，也只是因爲無路可走，所以他選她的原因……
何必徒增煩惱，她只要做好莫太太就夠了。
至於以後如何，那都是當下無法衡量和估計的，還是待由以後事情的發展來看爲好。
短短的時間，半夏腦子裡的思緒已是百轉千回。
“不知道。”她面無表情地開口，“也不想知道。”
原本環在胸前的雙臂已經放了下來，垂在身體兩側，半夏抿着脣口氣淡淡地繼續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選了我，並且暫時沒有離婚的打算。”
二十四年墨守成規的生活，已經夠了，人生總要來一場孤注一擲的豪賭。
莫辰衍就是她今時今日的豪賭。
如果贏了，她會收穫莫大的幸福。如果輸，也不過是迴歸最初的一無所有。很值。
蘇染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當下就氣笑了：“我該說你自欺欺人還是掩耳盜鈴？”
半夏沉默了兩秒，“隨意。”
目光平靜地從蘇染身上收回，移到門口的方向，“我還有工作，蘇小姐可以回去了嗎？”
蘇染嘲諷又憐憫地看着她，還夾雜着一絲不加掩飾的濃烈恨意，“葉半夏，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冥頑不靈。那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所有的咎由自取都是你今天不聽勸的後果！”
臨走之前，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又道：“難怪你父親無論如何也要抽走葉氏最後那筆錢留給你妹妹，卻始終對你不聞不問，可見你有多讓人討厭。”
半夏愣了一下，立刻追過去傾身擋住她的腳步，皺皺眉，“你說什麼？什麼葉氏最後那筆錢？”
蘇染也愣了一下，轉而便笑了。
“我差點忘了，葉小姐還不知道這件事呢。如果知道，只怕當初也不會讓你父親這麼做了。畢竟，葉氏可是葉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就這麼毀於一旦，實在是可惜的很。”
本來只是想查一下葉半夏這個人，後來發現對方是葉家二小姐，也只是順手深入地查了一下而已。如果不是正好認識當初葉氏的財政高層，她也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半夏在腦子裡把蘇染的話重新過了一遍，越是往深裡想，便越是震驚和不敢置信。她告訴自己，事情可能跟她像的不太一樣，可蘇染傳遞給她的信息，又分明是這個意思。
“你是說，我父親抽走葉氏的最後一筆錢，才導致葉氏破產？”
蘇染拿着包站在那裡，紅脣淺淺地勾着，“我好像沒有這麼說過，葉小姐可別血口噴人。”
……
半夏換了套衣服，便打車來到莫氏樓下。看着那幢高聳入雲的莫氏大廈，她才意識到自己衝動之下真的就這麼來了。
躊躇片刻，拿出手機撥通了莫辰衍的電話，“莫辰衍，你現在忙嗎？”
電話那端顯得很安靜，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透過電話傳來，“怎麼，有事？”
半夏揣測着他此刻可能正坐在辦公室裡，試探着問：“如果我現在過來找你，可以嗎？”
很短暫的沉默。半夏以爲他現在不方便，連忙又道：“你忙的話，我可以等你回家再說。”
“過來吧。”
他只是覺得奇怪，什麼事這麼重要，讓她冒着被人看見的可能性也要直接來公司找他。
莫辰衍掛了電話，看着對面沙發上神色冷淡的男人，手肘抵在辦公桌上，雙膝優雅交疊，薄脣輕掀，淡淡地開腔，“短信的具體內容我查不到，所以這只是其中一個比較高的可能性而已。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可以直接去問，省的到最後發現冤枉了她。”
“恩。”
陸斯年淡漠的起身，較之平時的溫和儒雅，此刻的他顯得過於冷靜自持，甚至是冷淡，“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莫辰衍兀自扯了脣角，嗤笑一聲，“沈天啓是莫氏大股東，在確鑿的證據擺在他面前之前，他不可能認可她女兒無緣無故被解僱。”
他垂下眸子，淡淡地道：“你回去吧，這件事先這樣。”
陸斯年轉身走到門口，腳步頓了一下，不過終究是什麼都沒說，繼續朝外走了出去。
迎面遇上半夏，兩人點頭打了個招呼。
半夏在莫氏上班的時間不長，對於整個莫氏都不甚熟悉，何況是她從未來過的總裁辦公室。但是此刻也無心關注這些東西，推開門走進去，正好莫辰衍剛從椅子上站起來。
“急着找我，有什麼要緊事？”
雖然詫異她這麼快就到了，不過莫辰衍也沒多問。
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的模樣，看到半夏的時候甚至不由泛起幾分不自覺的柔和，邁開長腿朝她走過來，高大挺拔的身影直直地站立在她面前。
半夏擡頭望着他深邃立體的五官，沉默許久纔開口：“有事找你幫忙，可以嗎？”
莫辰衍在她沉默的時候也沒出聲催她，只是靜靜地等着。此刻聞言，眉梢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想這麼久，怕我不肯幫你麼？還是你的這個忙太大以至於難以啓齒？”
半夏咬了咬脣，臉上因爲被人戳穿心事閃過一陣熱意。
她能說兩者皆有嗎？
男人乾燥溫熱的手掌在她熱意瀰漫的臉蛋上拍了拍，“好了，說吧。你要相信再大的忙也難不倒你丈夫。”
頓了一下，又道：“何況，我們是夫妻。只要你開口，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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