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進來。”
靳湛北走到沙發旁坐下,雙腿交疊,熨帖的一絲不苟的褲腿筆挺而冷貴。
他目光犀利的注視着出現在門口的女人。
葉寒煙眨了眨眼,即便是面對男人這樣的眼神,也絲毫不顯侷促地朝他走了過去,大喇喇往他身邊一坐,“頭一回見靳少爺主動找我啊,怎麼,有什麼事嗎?”
“你要起訴鬱一帆?”
她正要靠到他身上的動作忽的一頓,下一秒,還是神色如常的靠了上去,“是啊,有什麼問題嗎?你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還這麼早早的出院了,倒是竟然有功夫管我這些閒事。”
“你把人打成那樣,還要起訴人家?”
靳湛北低眸注視着她精緻明媚的眉眼,腦子裡再一次不由自主浮現她在校門口剛纔笑時的模樣,薄脣突然勾起寒冽的弧度,“仗着秦笙給你撐腰?”
葉寒煙撲哧一聲笑出來,“靳少這叫什麼話,她自己衝到我面前來找打的,難道怪我?”
太過隨意而漫不經心的笑聲,冰涼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所以你今天主動找我就是爲了這件事?”她淡笑,“康小姐來找過你,讓你替她解決?”
“她們是朋友。”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隨口扯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爲什麼主動找她,他也不知道。
至於鬱一帆,咎由自取的蠢貨,跟他有什麼關係?
只是找她需要一個理由,哪怕是藉口也好,所以鬱一帆的事自然而然就成了那個藉口。
“噢,她們是朋友……”葉寒煙笑了笑,“所以藉着康小姐的光,鬱一帆做什麼都是合理合法的,是吧?”她仰着腦袋,眉眼彎彎的笑意中卻是冷的毫無情緒,掩飾着心底那絲揪疼的痛楚,“而我就活該倒黴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挑釁,如果不是我的武力值剛好比鬱一帆高那麼一點,是不是還得再活該倒黴的被她打一頓,然後息事寧人?”
兩邊順滑的長髮順勢垂到肩後,露出巴掌大的小臉,臉頰上的劃傷也自然而然顯現出來。
靳湛北眉心一蹙,倏地擡去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朝自己側了過來,讓那傷口更清晰的暴露在自己面前,嗓音冷硬的沒有一絲溫度,“臉怎麼回事?”
“沒什麼。”
還不是鬱一帆那個潑婦,打架只會用手指……
她動了動,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可男人卻掐的她愈發的緊,黑眸中彷彿蓄着危險深暗的濃霧,薄脣抿成一條直線,“本來就醜,現在更醜。”
“……”
葉寒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靳少爺,你眼瞎無審美我不怪你,可你實在不該表現出來。”
“誰抓的?”男人無視她的話,雙眸緊緊盯着她的傷口,“鬱一帆?”
葉寒煙實在被他這個動作弄得不舒服,脖子都酸了,抓着男人的手腕試圖把他掰開,“是又怎麼樣,剛剛還替人家說情呢,難不成見我受傷就改變主意了?”
最終還是靳湛北主動放開了她,冷冷嗤笑,“還以爲多能打,原來是紙老虎。”
“我靠!什麼紙老虎,我可是母老虎好吧!”
“……”
“你不信去看她的驗傷單啊,當時還拍了照片呢,鼻青臉腫的,我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
靳湛北面無表情的睨了她一眼,“這種事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一個女孩子,不夠溫柔嫺靜也就算了,還以打架爲榮,她這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
葉寒煙哼了一聲,“反正我就是不良少女,你看我不順眼就不順眼好了,何必拐彎抹角?”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靳湛北說完正打算起身去拿藥箱,掌心突然被一雙軟軟的手抓住,“親愛的……”
他皺了皺眉。
“我今天早上起晚了,可我要聽你的話乖乖去上課!”
“……所以?”
“所以我的臉還沒來得及上藥呢!你說我要是毀容可怎麼辦呀?這種抓痕本來就不容易好,要是一個不小心,那我這麼漂亮的臉蛋就得留疤了……”
她自顧自的說着,沒有注意到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葉寒煙,有你這麼咒自己的?”
“我只是對可能發生的情況作出適當的猜測,免得到時候結果出來太難接受。”
男人薄脣緊抿,冷冷斜了她一眼。
葉寒煙眉開眼笑,“親愛的,其實我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你給我上個藥而已。你看我這麼乖,爲了上課連這麼漂亮的臉都不要了,是不是值得獎勵?”
靳湛北冷哼一聲,沒有搭理她。
葉寒煙撇了撇嘴,可是下一秒,手就被男人甩開了,看到他邁開長腿大步朝外面走出去。
“親愛的,你去哪兒啊?”
大概過了幾分鐘左右,男人又重新回來,手裡還提着個藥箱,只不過臉色實在難看。
她眼神一亮,笑容愈發燦爛。
藥箱放在她面前,靳湛北重新坐下,打開藥箱把需要的東西拿出來,可是看着她臉上明豔豔晃人的笑容,手裡的動作卻頓了一下。
“自己來。”
男人薄脣冷冷吐出三個字,把手裡的東西丟給她。
葉寒煙委屈的皺了皺眉,“我不要!”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又是撒嬌又是威脅,“傷在臉上我哪兒看得到啊,你要是不幫我,那就這樣吧!你直接把藥箱收起來,就讓我留疤好了!”
男人眉心跳了幾下,“你自己都不在乎,我會在乎?”
“反正我自己看不到,你能看到。你要是不介意每天對着一張醜臉,那就別管我好了!”
“……”
葉寒煙手裡的東西又被人一把抽了過去。
她樂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靳湛北手指微微一頓,旋即拆開棉棒和藥酒的包裝,骨骼分明的手掌按住她總往下掉的頭髮,俊臉湊得她很近,右手先替她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才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藥。
葉寒煙凝眸注視着他英俊的臉,男人專注的眉眼給了她一種被珍視的錯覺。
她舔了舔嘴脣,突然朝他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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